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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胡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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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7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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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琏接手119旅后,部队刚刚经过淞沪会战的失败,除了面临兵源和后勤两缺的困境、部队的士气也是大问题,119旅除了胡琏以外,都准备将部队藏于深山之中,养精蓄锐再寻战机,但胡琏不同意。胡琏组织精干人员,成立便衣队,向周围打听情况。

        对此,邱行湘曾经与胡琏也有过一些争论。按照邱在回忆录中的介绍,邱说胡提出进山不过岭,绕乡不离湖的思路。这个岭指的是宁国县与广德县之间的十字岭,这个湖指的就是太湖。

邱行湘

        如果大家翻开地图不难发现,在太湖以西正是东南丘陵发端,这个区域丘陵绵延千里,山地植被茂盛,物产丰富,粮食一年两熟,确实是一个打游击的好去处。

119旅打游击的区域

       此后不久,胡琏组建的便衣队突然从宜兴带回了一个并不准确的消息,日军突然出动了多得数不清的卡车往宜兴县城拉东西。而且所有的汽车都是夜里进出,凡是发现有窥探的中国人,当场杀死了事。感觉像是运输军用物资。根据作战经验,很多军官意识到这可能是在准备扫荡作战的物资,成立转运兵站。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南京以西的日军主力已经腾出手来准备解决身后的残余国军了。

       当时邱行湘他们都很紧张,全都主张将部队向山区撤退,敏感的胡琏反复确认了这一点以后,立即意识到了机会,宜兴这个地方尽管地处苏浙皖三省交界,但它并不是什么遏咽喉的要冲,更谈不上什么兵家必争之地,而日军一个师团最多不过有一百多辆卡车,突然有多得数不清的卡车到了这么个地方,绝不会是为了他们119旅或者某些国军散兵来的。为什么呢?因为日本的骄狂,他们根本不可能把留在敌后的国军游击队放在眼里,如果说是为了后续围剿囤积物资,那也不可能为了这些游击队出动是师团级的部队。

       由于当时的信息很是模糊,胡和其他军官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当然这也是那个战斗年代的常态。闭着眼睛打仗,甚至打了半天对手是谁还弄不清的战斗多了去了。最后,胡以旅长的身份独断决定部队保持不动,同时为了安定军心派出了2组人,一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苏州,另一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无锡(经水路),任务很模糊,只是要求这两组人观察日军驻地夜里是否有电灯照明,是否有汽车或汽艇的马达声,无论当夜没有发现,第二天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回,这种完全不像是一个久经战阵的旅长所能下达的。

       命令还是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三天以后,胡琏命令所部401团外加旅部直属迫击炮连夜袭宜兴,补充团(又说398团)向溧阳与宜兴之间的天目湖畔待命。邱行湘在回忆录中清晰的写道,时夜冷露重,心中郁结,晨起时分失言叱骂,事毕反思亦觉了了。盖因此去死国之算颇大,然长官决心已下,亦觉无可奈何。由于令邱失言叱骂的是谁,这已经成了永远不解的迷了。

        至于令邱失言叱骂的是谁,这已经成了永远不解的迷了,我猜大概率是骂胡琏。不过结果却是远出邱等人的意料,整个宜兴县城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拿下来了,以至于邱有些不太敢相信,生怕是日军的陷阱。驻守的日军的部队只有90多人,其中除了一个机枪小队(编制26人)以外,还有一个汽车中队和一部分兵站兵(旅团附属兵)。众所周知,汽车兵和兵站兵是没有配备武器的,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几挺机枪和临时被武装起来的后勤兵,居然顶住了一路恶仗打过来的国军119旅2个小时,由此可见日军战斗力之强悍。战斗结束以后,这才发现日军建立的这个兵站并不是军用物资,而是一大批从江浙地区,特别是南京地区掳来的物资,家具、档案、钢琴、古书、钱币、印章什么都有。由于时间仓促,除了一些便于携带的,401团将其余的东西都被烧掉了。至于烧掉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是价值连城的古物,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随后,由于邱的动作过于迅速,在邱攻击尚未完全结束时胡就改变部署,令邱攻击得手后火速进击溧阳。邱怕出现问题,便以战斗尚未结束,还需接收清点兵站物资为名进行推脱。胡只讲了几句话。胡说以日军的骄狂,溧阳与宜兴近在咫尺,国军攻击宜兴而溧阳却毫无反应,特别是宜兴还有一个兵站(胡当时还不知道兵站情况)说明什么。另外,胡说你们的进展太快,补充团尚未赶到天目湖,时间上来不及。为了扩大战果,转移日军注意焦点,必须攻击等等。总之,邱随后即照办,攻击溧阳县城。该县城守备仅有部分工兵和辎重兵,不足70人。
根据日本防卫厅战史记载,1938年初,日军在宜兴、溧阳遭遇国军偷袭,阵亡142人,失踪5人。
        这就是国军曾经在1938年广为宣传的宜兴大捷。

宜兴大捷

       部队攻击后随即撤出溧阳地区,返回十字岭休整。其实也不需要休整,整个队伍未经大的消耗,基本上没有出现过于严重的伤亡。对于119旅来说,这次战斗烈度不大,反倒是锻炼了部队,使原来不是同一个系统的士兵开始逐渐融入。119旅此战后的士气开始高涨,同时也有一个现象,就是附近的钢笔、怀表、绢画、玉石印章之类的东西当铺基本上不收了,原因是最近一段时间当得太多了。至于为什么,其实不必说破,历史就是历史,英雄也不都是高大上的。就是我们曾经诟病的胡琏,其实也不止一次说过,参谋长的任务一方面是搞敌人,一方面就是搞钱。但是胡搞来的钱,没有一分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仅举一例,其晚年著出使越南记一书,因当时台湾经济开始起飞,没有多少人关注其他,居然沦落到没有出版社肯出的地步。打听过自费出版之后,老胡将所有积蓄大半拿来自费出版了。出版一本书居然需要一个一级上将的大半积蓄。胡是贪是廉,由此可见一斑。但同时,即便是他的敌人,也提到了胡对于有本事的人如杨佰涛,李树兰等人相当大方。用金戒指挖墙脚这种事,黄维、张灵甫、杜聿明、王耀武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宜兴大捷国军广为宣传,但是对119旅的嘉奖主要落在了邱行湘的头上,得了一个铨叙从优,胡琏只字未提。

       就是这个铨叙从优的邱行湘,对于胡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战争年代,能带着打胜仗是硬道理,就像现在能带着拿项目一样。

        这就要提到胡琏在攻击宜兴之前派出的两个便衣队。两个便衣队三天后回复说苏州、无锡日军夜里没有恢复供电,汽车、汽艇马达声也没有,侦察队一路是自行车、一路是摇桨划船,几乎是累吐血的来回奔波的,即便是这样,单程也要用一天一夜。胡琏判断,即便是日军大部队配备了部分汽车和汽艇,250多里路也要走10个小时左右,从发起攻击开始到日军开始求援,组织部队调拨汽车开拔,至少需要几个小时,再加上10个小时以上的行军距离。日军绝不会将非常重要的兵站放在主力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赶到的地方,更何况便衣队还没有听到马达声,至少说明敌人的汽车不多。反过来,如果日军主力集中在宜兴一带,或者希望向宜兴集中,根据大规模部队行军的常态,其部队应该陆续分布无锡、江苏至宜兴的公路线上,这才符合逻辑。便衣队却对此毫无所得。换句话说,日军骄狂到了根本不认为有国军敢于袭击他们,也根本没有什么围剿计划。

       既然日军根本没有围剿计划,侦察队又发现宜兴来了一大堆汽车,这里必然就是有便宜可沾的。只要战斗时间控制在一夜战斗中一夜的可支配时间通常为七八个小时左右,基本上国军不会遇到敌人。而胡琏部署在天目湖的部队,恰好距离宜兴和溧阳,正好是3个小时的行程。

       胡琏担任119旅旅长之后,该旅表现的非常矛盾,一方面,他们与201旅同气连枝,都是67师的基干部队,考虑到胡琏前期卖队友、坑死蔡的事实,按理说对胡应该是恨之入骨才对,但这只部队对胡并不反感,反而很欣赏,又或许是他们毕竟没有因为胡的原因受到过损失的缘故。

       但至少在胡取得石牌大捷的胜利后接受记者访谈时提到的那样,敌后游击岁月很令他难忘,也令他很愉快。尽管在仕途上遭遇了不小的挫折,但是119旅对于胡琏而言,确实感觉到了别样的不同。

        游击队不是哪一家的专利,特别是敌后游击队,以11师为例,在1938年2月,就派出了主力33旅在副师长叶佩高的带领下作为苏皖支队进行敌后作战,同时,18军也从各部抽调了一部分组成了16突击总队深入敌后,开展广泛游击战,也取得了相当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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