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什么喜欢朝飞机扔硬币？

“扔硬币”又来啦！北部湾航空说，4月16日GX8814晚间在潍坊起飞时，机务人员于地面发现硬币。询问时，一男性旅客承认“祈福”了六枚，由红纸包裹。拉总检查发现，该航班当日取消，B-306R号A320neo飞机直到第二天晚上22:30才补班经桂林回到海口基地。

 

图：北部湾航空　摄影：拉上窗帘

 

在拉总印象中，这应该已经是第六或第七起“扔硬币”事件了。此事的开山鼻祖好像是一位老太太，然后有“听丈母娘话”的好姑爷，以及摩登女郎组合等等；涉及的机场则包括呼和浩特、武汉、济南……当然未被发现的，也许还有很多。

 

比较奇怪的是，飞机出现100多年了，似乎只有中国人最喜欢朝它扔硬币。在经济更发达的美国和日本，此事未曾听闻。在经济更落后的东南亚和非洲，也没有报道。甚至在佛教国家泰国，小费文化如此盛行，却没有人给飞机抛“小费”。

 

图：寒山寺屋檐　摄影：拉上窗帘

 

但中国人绝对不是只朝飞机扔硬币。在国内旅游，无论是寺庙还是遗址，无论是水池还是屋檐，凡不能靠近之所，总有一层亮晶晶圆金属。对某些景点来说，定期整理一下，也是一笔不俗的收入哩！

 

国外也并非无此爱好。据某些人士考证，现代社会的“扔硬币”之风来源于罗马的许愿池。你到了那儿就会发现，无数大爷大妈背对着池子笑嘻嘻地用右手抛硬币。据说这个破池子每年清理一次，能清理出约1000万元，全球哪个国家的硬币都有！

 

不过你要是给意大利人六枚硬币，教她扔到飞机发动机里，估计她不干。

 

图：发动机像许愿池？　摄影：拉上窗帘

 

在国外，不是所有景点都允许抛硬币，日本很多地方都写着“禁止抛硬币”。但这抵挡不住中国游客的热情，北海道“地狱谷”的泉眼里，白花花的一层。因此要制止“抛硬币”单靠一块牌子是不行的，还必须及时清理并“专人看守”。例如香港昂坪的大佛周边，工作人员清理的很及时；拉总第一次去的时候拣了很多钱，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只看到工作人员，没有硬币了。

 

图：左上角池子里有很多硬币　摄影：拉上窗帘

 

国内景点管理水平偏低，而且或多或少都希望游客“多扔点儿钱”，因而极少派人“清理”或“制止”。中国人文化水平也偏低，容易被“忽悠”。久而久之，这种从众的心理暗示逐渐演变成了独具中国特色的“投币”文化，谓之曰“祈福”。

 

硬币面值很小，当然带不来什么“福”。这东西在机坪上叫做“FOD”，它是所有民航人的噩梦。在机场工作的同学们，经常会被领导组织起来去寻找“FOD”。小石块、遗落的钥匙链、断裂的行李箱轱辘，甚至行李牌这些东西都是“FOD”，弄到发动机或者管道里，搞到机毁人亡并非没有可能。

 

图：FDO是民航人噩梦　摄影：拉上窗帘

 

中华民族是个非常聪明的民族；特别是近30年来，喜欢以大兴土木解决一切问题。其实在2016年首次“发动机祈福”不久，北京首都机场就采取了行动。它建设了很多“远机位廊桥”：乘客下大巴进廊桥，避免了在舷梯车上“居高临下祈福扔硬币”。

 

但后来那位“听丈母娘话”的好姑爷是在廊桥缝里扔的硬币。廊桥与飞机之间无论如何都有缝隙，而且使用更普遍。所以如此天才的大手笔防范措施，后来并未普及。

 

图：“天才廊桥”不中用　摄影：拉上窗帘

 

连拉总也认为要彻底制止乘客扔硬币，是很困难的事情。这些人对社会没有主观危害性，抓来枪毙不合适。重罚固然能起到“惩戒”作用，但无法彻底避免再次发生。毕竟人民的平均素质在那儿摆着，与日美欧澳甚至东南亚还有着几十年的差距，不承认是不科学的。

 

不过凡事宜“疏”不宜堵，有网友建议在候机室设立专门的“祈福箱”，这主意不错！祈福者把硬币都扔到箱子里，就没钱再去砸飞机了。如果再配上“严禁往机坪扔硬币”的宣传，效果估计更好。甚至还有网友将此变通，建议请空乘身着“祈福装”，人们把钱都塞到空姐的“福袋”里——增加民航人收入，一举两得！

 

图：塞给空乘是个好主意！　摄影：拉上窗帘

 

也有网友建议安检时增加“拦截硬币”的环节，或者干脆将硬币与火柴一样列为违禁品。这主意虽然“违宪”，但实用性其实不错。现在中国人大多不用现金了，而且随着通货膨胀硬币也没啥用了。谁要是带它坐飞机——尤其是用红纸包起来的，铁定“FOD”无疑！——与其费功夫到机坪找，不如请安检先行拦截。

 

图：安检拦截其实靠谱　摄影：拉上窗帘

 

不过如果更“佛系”一些，拉总其实觉得不必大惊小怪。没有办法完全避免的事情，就只能提高警惕等它到来了。像首都机场那样搞“天才廊桥”，浪费钱不说，还被全世界笑话。当然安排“提前教育”是应该的，比如各机场大厅都摆上“严禁向飞机扔硬币”的宣传牌，比如像当年“严禁三品进站”那样在候机厅搞血淋淋的宣传——大爷大妈们如果认真学习，签字之后还可以送一枚卤蛋哦！

 

向飞机扔硬币是中国人民糟糕的“精神文明”的体现。但要让“扔硬币”完全消失，恐怕还是得消除这种文化产生的土壤。也就是说，全国各景点都应该行动起来，严厉打击“乱扔人民币”的不文明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