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有感
仲夏如火的情怀
——读安子诗集《乡村之恋》有感之三
文/墨吟
我送给网友“了了”一本安子诗集《乡村之恋》,没曾想被她一个很亲近的好友冬雁发现,于是一直“霸占”着爱不释手。这本诗集让冬雁无意之中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安子,也是安子的诗改变了她的思维和意识。冬雁这样对我说:“认识安子已经两年了,但真正用心读安子的诗,也是就为这份浓浓的独特的乡情味道所吸引。我感觉有很多东西积郁在心头而无法用确切的语言表达出来,表达不出来我想要说的那种思想和感觉。读安子的诗,真的有很多感触,每读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的确是这样。安子的乡村诗,不仅充满了泥土气息,而且融入了诗人如火的情怀。
在诗人笔下,乡村的夏季是那样滚烫炽热,那样色彩斑斓:
远方远了
一个季节在灿烂的色彩中疯长
所有事物已进入七月
那些轻佻而暴躁的雨水
一步步走进我的记忆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远处的村庄和近处的绿树
在雨中轻盈地靠近
(《仲夏情怀》)
诗人从乡村来到城市,通过蒲扇来叙说夏季对于城市和乡村的反差。在钢筋水泥垒起来的城市,人们享受着空调,让“阴森的空气阻隔着窗外的阳光”;在六月榴红的乡村,一贫如洗的农人在劳作之余,依然一如既往摇着蒲扇纳凉:
我开始想念乡下的瓜棚树下
与你论古说今 促膝长谈
激愤时 脚走钺道杀气冲天
悲叹时 心生秋雨淅淅沥沥
……
游走的蒲扇
带走什么 留下什么
只有乡村的夏天知道
只有沉入民间的人才真正知道
(《蒲扇》)
是啊,对于城里人来说,蒲扇已经失去意义了。可是人们是否知道,空调或者电扇才有多长历史?可知“蒲扇来自离水泽最近的南方,和乡间的闲话一起长势旺盛”?《水浒传》里有一首著名的诗:“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千年以来,公子王孙和农夫一样,也是摇着蒲扇度过炎炎夏日的。我们看历史剧,看宫廷戏,每能看到皇帝坐在龙庭上,其身后必有两个宫女手持一柄大蒲扇肃然而立。如同现在三军仪仗队手持步枪和军刀以象征国家之威武一样,古代宫女手持大蒲扇也是一种仪仗,以象征天朝之祥和。可见蒲扇之于中国,其意义何等不同凡响呵!
夏日的风,夏日的雨,夏日的阳光,带给乡村最大的喜悦,莫过于麦子将要成熟的时光:
微风过处
麦芒轻轻摇摆
这样的日子
我们把收获的热望
深深刻进粗糙手掌的沟纹里
刻进小村袅袅升起的第一缕炊烟里
(《五月,麦子正在成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几乎每年都有无情的风雨摧残着丰收在望的田野,撞碎乡村一年的梦想!诗人难以忘记这一天:“2008年6月3日下午,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继而大雨倾盆,我站在村口,站在风雨中,望着将要收割的麦子一株株倒伏下去,潸然泪下……”
你最终没能抵挡住
这场风雨带来的切肤之痛
扑倒在大地母亲的怀抱
默默地哭泣
那一地倒伏的麦子啊
是谁跪向大地的身影
是谁把你拦腰截断
冷冷的风雨中
谁能扶起你
被雨水擦亮的忧伤
(《风雨中的麦子》)
最近电视里反复播放这样一个广告:一个人面对求助的目光,却总也不肯放下手中的汉堡包。广告词说:“放不下,总也放不下!”也许是汉堡包之美味使人放不下吧?城里的食客以及肯德基、麦当劳的老板应该知道,制作汉堡包的主要原料就是麦子呀!可惜他们不懂得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以为凭着鼓起的钱袋便可各取所需,又哪能体会颗粒无收带给乡村的切肤之痛呢?
夏季的乡村,有挂满高大楝树枝头的淡紫色苦楝花,也有低矮苦艾草到处绽放的黄色小花,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芳香和苦涩,生命力顽强而旺盛。苦艾别名小情人,苦楝花则代表苦难中的希望。也许正缘于此,诗人对它们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淡蓝衫裙,轻轻道出
淡淡的苦涩
一点一点的孤独
站在夏天
骚动的枝头
曾经青梅煮茶的纤手
伸过长亭更短亭的记忆
触摸你静静打开的花朵
(《苦楝花》)
苦艾是大地最初的女儿
她在风与风之间
在心与心之间
丈量着乡村的风景
……
苦艾是大地的女儿
她以挺拔的姿势
站在母亲温暖的身上
坚守着自己苦涩的誓言
(《苦艾》)
在乡村的夏季,我们又一次感受诗人对母亲的回忆:“童年在母亲烙的油馍上,时常飘荡着,回味无穷的幽香,那种香味像灶房内,弥漫的油灯的柔光,温暖而可亲”。我们还看到:“远嫁他乡的妹子”思念着“那些无家可归的羊群”;做泥瓦匠的邻家二叔,“守着三间老屋,把不入流的手艺,托付给一碗汤两个馍”。
当然,还有爱情追忆:
碎瓷 我家乡房前的梨花
你把母爱的目光
塞满我身体的每一缕思念
在风中 在我人生的四季
细针密线地缝补着我
伤痕累累的爱情
(《关于瓷碎》)
湄子 到叶子飘零的时候
你是否依然
娇艳如初
是否随落叶飘零
(《叶子》)
这样的夜晚
我总想涉过雨水
不衰的部落
把心事告诉我的兰子
(《雨水》)
啊,乡村如火的仲夏,“歌声满怀,爱情的设想,在心里不断滋长,构成夏天,最深厚的表情,带着爱情,让我们去看海,去看那,浪花之上如何再生繁华,梦境之中如何再生梦幻,让我们并肩走过,荒凉的河岸,把生命的狂喜和刺痛,写进夏天”!
【安子回复】兄长辛苦了。那天偶然读到冬雁的文字,我很感动。大概是半个月前,我送给冬雁一本《乡村之恋》。
【冬雁点评】写的真好!拜读了!为了这种写不出来的感觉,心里一直堵得慌。感谢墨吟,感谢“了了”,感谢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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