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买“碗”
文/夏天 整理/墨吟
一
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雪的样子。
走在街上的孙步云，心情愉悦，步履轻盈，似乎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爱情甜滋滋的味道。
让他品尝到恋爱甜蜜滋味的人是李梦雨。
他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爱的。他喜欢梦雨的活泼、开朗、健康、贪玩，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怦然心动，梦雨是他平静生活中一抹绚烂的色彩。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快乐得像两只小鸟，卿卿我我有说不完的话儿。
终于有一天他们达到完美的融合。全部的给予，彻底的接纳，两人的身体和灵魂都经受了一次难忘的涤荡。
可偏偏在最近，梦雨的公司要派她去国外学习三个月。90天虽说不长，对于热恋中的孙、李二人来说，还真是难舍难分呀。
步云担心梦雨会不习惯国外的生活，好想给梦雨更多的呵护，好想送一份贴身、贴心的礼物给他心爱的女人。
步云苦思冥想，终于决定亲自给梦雨买一套最好的内衣。还有比内衣更贴身贴心的礼物吗？
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内衣，因为他几乎连自己的衣服都没买过。他的衣服，以前是妈妈给买，现在是梦雨买。他不知这两个女人有着怎样特殊的本领，从来不要他去商店试穿，却总能给他买回合适的衣服。
步云还记得梦雨带给他的一次惊讶，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件淡蓝色的T恤，竟然那么合身，好像专门为他定做的一样。
前一天，步云问正在洗几件小衣服的梦雨：“你能告诉我，对你们女人来说，什么是最好的内衣吗？”
梦雨望望身后的步云，笑着说：“我不告诉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步云从后面拥着梦雨并温柔地摇晃着：“求求你，告诉我，我想知道呢。”
梦雨用沾满肥皂泡的手拉着步云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这种感觉就是了，温暖而有力的支撑。可惜呀，现在还没人能设计出这么好的内衣。”
“雨，我想给你买一套小内衣，好吗？”
“好呀，明天我们一起去。”
“不是的，我想单独去给你买。”
“不好。”
“为什么呢？”
“那里都是女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去呢？再说了，你肯定不会挑选，你知道什么是上围、下围，什么是罩杯吗？”
“为了你，去哪里我都不怕。别小瞧我，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雨，告诉我你的尺码？”
梦雨终究架不住步云的软磨硬泡，也是被他的真诚所感动，说出自己的尺码。
她知道那些数字让步云迷茫，内心一面希望步云知难而退，不要在内衣店里感到尴尬；一方面又渴望着能穿上步云亲自为她挑选的内衣，时刻感受他暖暖的爱意。
二
孙步云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那些激情荡漾的时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间很有名气的古今内衣店。他没有犹豫，推着旋转门转了进去。
一进去，他不禁轻轻“哇”了一声。
梦雨没有唬他，这里从营业员到顾客，清一色的女士。外面是寒风凄凄，这里却是春光融融，美女如云，秀色可餐呐。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内衣，真让人目不暇接。
步云还没回过神来，一个笑容可掬的营业员已经快步迎上来：“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这下可好，听到“先生”的称呼，孙步云立刻成为关注焦点。
步云镇定一下情绪，很认真地说：“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先生请讲。”营业员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什么是罩杯？”他终于问出了困扰他一夜的问题。
营业员修养很好，没有笑话他，顺手拿过一个文胸，翻过来耐心指点：“先生请看，这一左一右的就是罩杯了。”
步云摇着头连连说：“不像、不像！这哪里是杯呀，明明是碗嘛！”
“碗？哦，是碗。呵呵呵……”任凭营业员修养再好，也没法不让自己笑得弯下腰去。
哈，碗！听到人都快笑晕了。
步云喜欢这悦耳的笑声，他想，梦雨要是知道了，笑声一定比这还动听。
笑过之后，步云说：“好，我就买这碗了。”
“这碗是按尺寸卖的，大小不合适是没法用的。”
“哦，尺寸，有的有的。”步云急忙在口袋里找尺寸。那个精心放在口袋里写着尺寸的纸条，也故意推波助澜，此时竟然无影无踪了。
找来找去没找到，步云急得开始冒汗，他无奈地对营业员说：“要不，你量一下我的尺寸吧。”
营业员忍着笑：“不行的。先生再好好找找。”
步云又将所有的口袋翻检一遍。谢天谢地，这次还真找着了。
营业员看着文胸尺码下面的数字，有些不解：“请问先生，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不敬业，这都看不出来，步云只好说：“与碗配套的是什么呢？”
“呵，我明白了，我给你您拿一套。”
“给我拿两套。”他挑选出一套粉色和一套淡蓝色的。粉色跟梦雨白皙的皮肤很相配，淡蓝色跟他的那件T恤也蛮相配。
“好，我给您包好。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是啊，要是不包好，难不成就这样捧着两只碗出去？
来到店门外，有雪花飘到孙步云的脸上。他又深深吸一口气，去感受空气中甜甜的爱情味道。
哦，雪花舞漫，无限真情，满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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