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文/笔耕

当我们懂得感恩的时候，才对母亲有了深刻的理解，深刻的爱；当我们知道回报的时候，母亲却已逐渐变老了。

时光如流水，岁月不饶人。我的母亲，今年己经87岁高龄了，她的头发全白了，眼睛也老花，记忆力减退，但精神挺旺盛，身体很健康。自从父亲于1993年6月初七（农历）病逝之后，母亲就向我们提出要求独自一个人生活。因为她说，现在身体还好好的，手脚还麻利，能够自理生活更方便，等以后真的老了，她就跟我们一起生活。

于是，母亲就一直在老家过着独立的自理生活，她都不用儿女们来帮忙伺候，至今独自生活有28年了。虽说，我们有五个兄弟姐妹都已成家立业，而大姐和小妹嫁出去，我和二哥都在城里工作，只有大哥一家人在老家中生活。所以，我们就安排母亲跟大哥住在一起，以便让他们多照看母亲。

母亲，在家里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我们在老家门前有一块三分自留耕地，于是，母亲就利用它耕种一年四季的各种蔬菜，等到成熟有收成的时候，她就把蔬菜送给左右邻居，同时还打电话叫我们回去拿。她说，自己种的蔬菜都没有打过农药，比你们城里买得蔬菜更放心。

平时，母亲还利用闲余的时间在家里做手贴烧纸银元宝，她一天坐下来能亲手贴上30多个。如果她久坐操作累了，便会起身走出去活动，或者到邻居家里去聊天。母亲说，她自己这样过得日子也很清静和快活。

大姐和小妹都嫁到老家隔壁自然村里，与家里都很靠近，所以她们也经常回家看望母亲，常常买点东西孝敬自己的母亲。现在，大姐房子买在福州居住，但她还是经常回来看望母亲。小妹特别孝顺，常常买一些是母亲最爱吃的东西回家孝敬母亲。

每逢星期天，我和二哥都会回趟老家看望母亲。但我每次回来的时候，母亲就在我面前夸奖二哥很孝心！其实，我在心里也这么认为。

之前，我们都带上母亲到城里去玩几天，但她都呆不住在城里的 “鸟窝”里生活，老想着要回家。的确，我母亲在农村里生活了一辈子，己基本形成习惯，即便她要在城里生活也没有认识几个熟人，但在农村老家里她却有左右邻居和好多老人相伴相聚，既可以说话又能聊天，所以母亲就不习惯呆在城里生活。

每一次我回老家的时候，起初自己想要多陪陪母亲一会儿，然而，我屁股一坐下来，母亲就要聊起过去的那些陈年旧事，或是唠叨一些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或是说张三李四邻居相互矛盾的事情，等等这些内容，我都听了好几遍，两只耳朵都听熟了，所以很不耐烦，便借口说自己在外面还有事情，就脱身告辞离开。

但是，往往我刚走出家门几步，自己心里却感到有点愧疚，而且很对不住母亲，常常扪心自问道：我为什么不多呆会儿在家里陪陪母亲，或者依着母亲耐心一点去听她唠叨的话语，这都是做儿子的不孝！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会依恋起我们了。她说，我不要求每次回来都买东西，只希望你们能经常回家就可以。说实话，我们每次回家看望母亲，有时候只是腿脚放在家里停留了一会儿，可没坐多久就又走了。然而，母亲她老人家却站在家里那个岔路口，总是用两眼目送着我们远去的背影。

自从我侄儿剑鸿买了一部老年手机送给她奶奶使用以后，母亲就经常就拿起手机拨打我们的电话，但是她还分不清手机上的按键来电和接听两个操作功能。于是，我们经常空接了母亲的电话。

近一段时间，母亲会经常在三更半夜里打我们的电话，此时，我们总是忐忑不安地接起母亲的来电，可她又按错了按键，随即就挂掉了手机。

其实，我们都不怪自己的母亲，总觉得我们做孩子亏欠她很多，因为母亲很可怜，很自悲，她一直孤单的在那个房间里居住，除了录音机可以看莆仙戏和一部电视机噪音作陪伴以外，她难免在晚上会想起我们这些儿女们……。

所以，母亲会常常拿起手机拨打我们的电话，如能听到几个孩子的声音，她便会不说话就挂掉手机。

母亲的心愁，就是心中有无尽的想念和回忆，有无奈的孤独和寂寞，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向我们诉说和抱怨，可我们做儿女的能否体谅母亲的这种孤独感吗？！

由于疫情原因，我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坐下来陪着母亲说话；又有多久没有耐心地听到母亲的那些唠叨话语。

平时，都是说自己很忙?其实，都是自己在说谎话，在欺骗自己的母亲，而母亲的心永远都在我们身上。当你走投无路时，母亲却伸出最温暖的手拉你一把；当你在别人最看不起眼的时候，母亲依然贴在你身上；当你遭遇落难又没钱的时候，母亲却把辛苦积攒的钱偷偷的放到你的口袋里……。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不是高山，最宽阔的不是大海，比高山伟大的是母亲，比大海宽阔的还是母亲。

平时，我们真得很忙吗？难道连陪着母亲说点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不是，其实我们有太多的时间在外面应酬，或喝茶或聊天，或走出去散步或参加其它活动，或躺在床上睡大觉，或看手机与电视，等等的这些原因，都是我们不愿意挪动脚步回一趟老家去，都是我们做儿女的没有把父母放在自己的心坎上。总是在自己的心里认为：有得是时间，来日方长。总是告诉自己：等我有钱了，等我把这段工作忙完后就回家看望母亲……

但是，时光太廋，指缝太宽，许多人一转身就是一生，许多人一离别就是一辈子。我们忽略了人生易老，却没有意识到父母已经在渐渐变老了，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吃的东西，而是关心、呵护和陪伴。

因此，我每次回家，母亲常对我说：阿姨的儿子杨兴坚表弟（在县政协工作）每一个星期都回家看望年迈的姨父母，晚上还特地陪着姨父母老人家一起聊天或看电视，他的孝心精神已在乡亲们中传为佳话。我听了之后，自己心里也觉得很惭愧！

我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她心地善良，为人诚恳，吃苦耐劳，她一生是受苦和挫折的一生，而且经历了许许多多人世间最多的苦难，也饱尝了很多酸苦辣咸的滋味，不仅担负着家庭最多的痛苦，背负着家庭最多的压力，咽下最多的泪水。但是，她始终守护着这个贫穷的家，不离不弃，以爱以温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对待生活，一心一意爱着我们，为我们操碎了心，并一直在鼓励和温暖着我们成长。

但是，母亲从不要求回报，我们也无法回报她。在此，惟愿我们五个兄弟姐妹都能好好的珍惜和母亲相依相守的幸福时光，或许这就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

母亲在，家就在，希望就在；母亲在，心有归处，情有寄处；母亲在，温暖就在，幸福就在。有母亲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一个家啊！

五月的花儿，渲染了春天后的美丽，多少深情都萦绕在岁月的芬芳中。在这属于母亲的节曰里，愿我的拙笔能写满对母亲真切的情感，祝母亲身体健康长寿！也祝天下所有老年母亲安康和幸福！

———原文《母亲在，家就在》参加2022年出彩中国文学大赛入围作品，现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