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某小学三年级某班发生学生“憋尿”事件,因班级的流动红旗被取消了,班主任规定学生们下课后必须坐在原位,想上厕所还必须向班干部申请,班干部报呈班主任审批同意后才能分批去。惩罚持续半个多月后,有孩子出现尿频尿急,有孩子课堂上当众尿了裤子,在大风呼呼的冬天,哭着回了家。
从家长对媒体诉苦的内容看,相关老师对家长和学生的许多要求比较苛刻,以至于家长大吐苦水又不得不从,如厕事件只是长期情绪的一个引爆点。事件在网上曝光后,越秀区教育局调查组通报调查结果:因为之前存在学生在厕所内打闹的问题,涉事老师出于安全考虑,要求男生分批上厕所。老师存在方法方式不当的问题,调查组责令学校对其批评教育,并作出暂时停职处理决定,同时责令学校加强与学生家长的沟通。
通常而言,有一定规模的公立学校甚至名校,其学校规章和潜规则都会形成严密经验,代代相传。各个班主任还会拥有比较大的自主权,甚至每个班的做法都很不一样。学校处于卖方市场,家长就处于弱势地位。家长和学生往往要绝对遵从不同老师的不同要求,不存在什么谈判议价空间。所有的家长老师群里,家长都是整齐的服从姿态。老师的隐性权力,只要没有违背教育法规的要求,就可能出现被约束和被监督的真空地带。
许多班主任往往以学生成绩为第一位,其他一切都要围绕这个目标展开。学生的身心成长困扰,乃至家长的各种不适应不满意,一概自理,不能干扰教学秩序。由此衍生的管束体系,就会变得非常强大不容分说。尤其在名校里,家长相对校方的地位就更不平等。家长义务为学校打工成了常态,还担心自己帮不上忙,会连累孩子得不到老师的垂青。在这种“家校文化”下,家长表达不满意都会成为出头鸟,大家唯有接受潜规则。
公立学校的管束体系因为有了家长的“配合”,确实在提高学业成绩上起到了很大作用。学校也能将很多孩子的破坏规矩、不受管教的行为扼杀在萌芽状态,维护了校风的严肃。然而,近年另一种趋势的出现,也应该引发公立名校的反思。这就是某些名校招生数量是在下降的,这意味有实力、有思想的家长开始逃离公办教育体系,寻求更加人性化、开放性的教育途径。比如就读某些国际学校、私立学校之类。市场上大量出现的产业化教育集团,也能满足家长对于孩子成长的需求。
说到底,无论家长还是孩子,都希望获得更多尊重,获得肯定,获得个性化对待,还要不让宝贵的创造性思维被统一教法扼杀。新兴学校为了迎合家长学生需求,扩大市场影响力,也会主动用对待客户的方式来提高家长满意度。相比之下,公办学校几乎没有市场竞争压力,按流水线方式塑造孩子即能达到好分数,人性化照顾就显得多余了。
然而,进入微信时代,家长的心声很可能由各自独立的个体汇成一股洪潮。公立学校还想封闭式管理,约束家长个性表达,保持卖方地位,恐怕越来越难了。公立学校存在的官僚化、服务上级、形式主义的体制弊病,也难容于这个时代。如果再不作出检讨反思,公立教育体系将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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