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回不去的故乡,童年记忆

作者青葱岁月

这是一篇散文,最初写作的动机并非出于多愁善感,而是发现很多儿时往事已经毫无印象,似流水无痕,禁不住唏嘘感叹,而且有一种紧迫感——赶快把尚能忆起的往事记录下来,以免将来不仅懊悔年华虚度,而且遗憾所有过往都像水中涟漪,亦如过眼云烟,终将逝去,一切成空,未留半点痕迹。

小时候,一到夏天,捉知了牛是必不可少的。知了牛是蝉(俗名知了)的幼虫,傍晚时分它们就会从地下钻出来,慢慢地往树上爬。七、八月是捉知了牛的最好时节。小伙伴们经常带上手电、瓶子或者塑料袋一起去。天黑以前那些知了牛大都还在洞里藏着,天黑以后就爬出洞口,开始上树。如果去得早,就在大树底下找洞口。地面上发现一个象黄豆大小并且不规则的小洞口,这八成就是了,轻轻用手指一捅,旁边的土立刻坍塌,洞口扩大几倍,整个洞穴露了出来。这时候拿个小木棍轻轻一捅或者直接把手指伸进去,就能拽出一只知了牛。

大部分知了牛都比较笨拙,一伸手指就勾出来了,但有时候也会碰到狡猾的,看到手指进去就往后躲,死活不上勾,除非把洞口挖大,硬拽它出来。有一部分知了牛洞口比较隐蔽,难以发现,只能等到晚上,9、10点钟,再来捉一轮。那时候,树林里很多知了牛刚刚从松软的土壤里钻出来,用手电顺着树干往上照,很多树上都有知了牛在爬,有的在树干上,有的在树干底部,也有少数的已经开始蜕皮了。

捉到的知了牛,有时候洗净炸了吃,也有一部分让它们趴在纱窗上,第二天早上就蜕成了知了。而且那时候废品收购知了皮,那些皮可以卖钱。 

如果起个大早,到树林里活动活动,呼吸新鲜空气,就会发现树上和旁边的荆棘、草丛里爬满了刚刚蜕皮的嫩知了,刚蜕了皮的知了很干净,绿绿的翅膀非常漂亮可爱。和肮脏笨拙的知了牛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于是,有一段时间不再捉知了牛,改为早上捡嫩知了。之所以用“捡”,是因为早上大部分知了刚刚蜕皮,翅膀还是湿湿嫩嫩的,飞不动,直接捡了就走。也有少部分夜晚早早爬上树开始蜕皮的,早上的翅膀已经硬了,当人走近的展翅就飞了。暑假里,运气好的话一个早上就能收获数十只。那种愉悦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爱捉知了牛是孩子的天性,主要是为了好玩,炸了吃的时候不是很多,也有时候喂鸡。知了牛营养倒是很丰富,蛋白质含量很高,炸着吃很香。整整一个夏天,都会沉浸在捉知了牛的游戏里乐此不疲。那时候十来岁,对自然界刚刚有了一些了解,求知欲也正旺,对于昆虫、小动物最感兴趣。

小时候我看到《作文选》和《少年报》上有不少小学生作文写到捉知了,他们捕捉的时候几乎都选在知了在高高的树干上高声喧哗的时候,有的小孩是趁着夏日中午大人午睡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他们一般先准备工具——长竹竿和粘胶,也有的在竿头绕一团蜘蛛网。粘胶有的用桐油胶,或者面筋,甚至沥青。我们小时候其实从未用过类似的方法,这种方法太直接,太费力气,而且难度挺大。因为知了往往藏在浓密的枝叶之中,找到他们并不容易,而且儿童力气小,那么长的竹竿也使不上劲,想要粘住几米之外的知了谈何容易?往往晃来晃去,找不对位置,知了却被惊动飞走。所以说这办法并不实用。

最好、最实用的办法就是前面提到的,要么晚上捉知了牛,要么起个大早趁着知了刚刚蜕完皮,飞不动的时候把它捉走。如果不用这两个办法,还有个办法。有一年,一个夏天的晚上,大院那位孩子王带着我们捡来一堆树枝,在篮球场上点了一堆火,然后分头去摇动周围的树,于是,好多知了们一边吱吱叫着一边源源不断飞向火堆,这是因为昆虫的趋光性。此法收获很大,一次可以捉到几百只。我们也曾把捉到的知了在火上烤了吃,但尝了尝,味道不好,因为这样捉到的知了已经很老了。

上高中以后,学了法布尔的《蝉》这篇课文。法布尔的科普文章,让人读得如痴如醉,在他优美的笔调下,透出的是其温馨的人文关怀,包括对自然界,尤其是对动物。

法布尔在《蝉》的最后,这样写到:

“未长成的蝉的地下生活,至今还是个秘密,不过在它来到地面以前,地下生活所经过的时间我们是知道的,大概是四年。以后,在阳光中的歌唱只有五星期。

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这就是蝉的生活。我们不应当讨厌它那喧嚣的歌声,因为它掘土四年,现在才能够穿起漂亮的衣服,长起可与飞鸟匹敌的翅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什么样的钹声能响亮到足以歌颂它那得来不易的刹那欢愉呢?”

这篇《蝉》对我有所触动,从此对蝉的生命开始尊重起来,也对小时候的“残暴”有所忏悔,甚至有了放生的举动。一次在家,碰巧见到有只知了从空中倒栽葱下来掉到了窗台上,在那躺着翻不过身来。我打开窗子把它捡起来,把玩了一会,又想到了法布尔的“四年五星期”,就打开窗子把它放回原处。知了稍微停顿了只有一秒,就突然飞走了。我心里默念着:去尽情歌唱吧!珍惜你那有限的时光!我忽然想到,这“有限的时光”不仅是说它,不也在说我们自己吗?

《小布头奇遇记》是我最早看到的小人书以外的儿童书籍,当时看的是一本残书,应该是六十年代的版本,书中很多内容在后面的版本中都删改了。我记得那一年搬家,刚搬过去的时候发现地上扔着一本发黄的残书,无头无尾,是上家人丢弃的。捡起来一看,上面很多插图,就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翻起来。这是第一次接触《小布头奇遇记》,当时就被有趣的情节迷住了。后来不知道这本书的书名,但是记住了那个小布头的形象。多年以后,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聊起这件事,才知道书名,赶快跑到书店买了一本新版,发现很多内容和当初不一样了,稍感失落。

从77年开始,很多新版的儿童书籍充实书店的货架,真的是琳琅满目。货架上三天两头在更新,让人目不暇接。当时印象很深的是叶永烈的科学幻想小说《小灵通漫游未来》。这本小说以小记者小灵通的口吻记述了在未来市的游历过程,不仅内容非常新奇有趣,插图也非常精彩。买到以后爱不释手,一连看了很多遍,那本书虽名为科幻小说,但书中的想法都是有科学依据的,用现在的说法叫“很接地气”。如今书中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已经或正在变为现实。科幻小说读了以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人对未来充满期盼,它让少年儿童们感觉那些高科技的产品并不遥远,看得见摸得着,只要努力,很可能会在我们手中变成现实。
陆续出版的还有高士其的科普书籍《你们知道我是谁》,里面有那首脍炙人口的科学诗“我们的土壤妈妈”,以及科普文章“镜子的故事”让我对科普文章产生很大兴趣。也对作者身残志坚、笔耕不辍的品质非常敬佩。而后北京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少年百科丛书”,上海的少年儿童出版社也出了一套“少年自然科学丛书”,内容丰富,品种繁多,令人眼花缭乱。这一南一北两个少儿出版社一唱一和、争奇斗艳,为当时的少年儿童奉献了丰富的精神食粮。
如今影响较大的两本少年儿童杂志《儿童文学》和《我们爱科学》,在当时刚刚复刊,以丛刊的形式不定期在新华书店发行。这两本刊物一本是文学刊物,一本是科学刊物,那段时间经常由老作家和老科学家亲自执笔,内容精彩,深入浅出;不仅如此,还由著名画家配插图,每一期刊物都是图文并茂的精品,这让我的求知欲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突然涌动出来。儿童一旦进入知识的海洋,就变得如饥似渴,那就如同打开了一扇门,一下子发现了一个新天地。
正因为陆续买到了不少优秀的儿童书籍,而且一些书籍是不定期出版的丛刊,有的作品会分期刊登,存在一定的关联性,所以每天经过这家书店的时候必须看看有没有新书,这成了儿时最有乐趣的事。如果看见了新书,有时候也让人纠结,要买的话钱从哪儿来呢?我的求知欲越来越旺盛,感兴趣的书籍越来越多,但是家长有时候不认同,觉得有些书没必要买。于是经常要和家长斗智斗勇,想出各种名目套取资金,或者从牙缝里挤出零用钱,用于买书,实在不行的时候,也怂恿过别人去买,然后自己蹭着看。所以我对小时候买的书一直怀有很深的感情,可不是吗?几乎每本书都来之不易,每一本书上都有一段回忆、一个故事。
80年左右,买了一本天津新蕾出版社的《散文的阅读和习作》,这是第一次见到系统讲解散文,帮助阅读和写作的书籍。这本书精选了杨朔、碧野、孙犁、刘白羽、李健吾等名家的散文,把他们的作品分成了五组,分别为:写人、记事、写景、咏物、议论,每篇文后带有文章简析,分析得很到位。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谢方祠的长征回忆录《九个炊事员》,他用非常质朴的语言叙述了九个炊事员在平凡岗位上为了事业而先后献身的悲壮故事,文中没有任何华丽语句,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但是平静中蕴藏波澜,渺小中包裹壮丽,我被深深感动。从此喜欢上了散文。这本书也一直珍藏至今。
经常看课外书,受文学以及科普作品的耳濡目染和熏陶,多少会提高一些文学素养,有时会在作文时体现出来。语文老师跟家长说我的作文水准明显比同学高一个档次,家长很高兴,也对于我买书的爱好给予了认可。但是说实话,平时作文不限时,应付起来还绰绰有余,但一到考试的时候,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写出一篇好作文,我就觉得有点捉襟见肘了。毕竟平时读的课外书太杂,而且我有点慢热,等构思的差不多了,考试时间已经快到了,只好草草写到卷子上。当然看卷老师有时候会欣赏我的思路,给个高分。小升初的时候,考完语文,我感觉很不好,因为我又是刚找到感觉,时间就到了,字迹写得潦草,而且时间不够,精彩的部分没全部誊写上去。但是,结果出来,我考了全县第二,作文得了满分,我想也许那位判卷老师和我心心相通,连我没誊写上去的那部分都给了分吧!高考的时候也类似,作文同样感觉不太好,但出来分数,只扣掉一分。我就凭借着三门文科(语文、英语、政治)的高分考上了一所当时还算不错的重点大学的理工科,想想真觉得挺另类的!

魂牵梦萦的小说连播

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可能都对电台的小说连播节目印象深刻。70年代后期我在上小学,那时每天中午放学回家以后,十二点或者十二点半的时段,好几个电台都有小说联播节目。当时一边吃饭一边收听,觉得非常惬意。首先那些小说情节精彩,而且播讲者非常深情,结束的时候也特别有技巧,每到关键的时候来一句“要知后事如何,明天再说。”总给人意犹未尽的感觉,盼着明天快来。那时候不像现在,有网络,有百度,如果急需了解剧情,只要百度一下,立刻了如指掌。那时候电台播讲的小说大都是出版社还没出版或者刚刚出版的,市面上很难看到,后续情节无处了解,只能眼巴巴地等着第二天谜底揭晓。不过,那种等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最早听的小说连播,应该是75年左右的《大刀记》,抗日题材的,三大本。可能太小,记不清是谁播讲的了,后来百度了一下有人说播讲者是薛中锐,又意外发现在连续剧《康熙王朝》中扮演索额图的就是他。年纪太小了,对他的声音几乎没什么印象。就记得主人公正面人物叫梁永生,反面人物日本鬼子叫石黑,汉奸叫白眼狼,名字很逗。
印象比较深的是金乃千播讲的《万山红遍》,这套书长大以后才见到,厚厚的上下册。这部由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出版的小说描写了红军走井冈山道路,在南方某山区建立根据地的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叫郝大成、吴可征。播讲者金乃千的声音非常具有当时的时代特色,极其饱满、热情,高亢,声音弹性十足。
之后还听过金乃千的长篇小说《东方》,作者魏巍,抗美援朝题材,主角是郭祥,杨雪。金乃千依旧延续了他播讲的激情。小说挺感人的,也许是年代离现在更近一些,很多情节至今还能想起来。
天津台的关山在当年也是家喻户晓的名字,他朗诵的长篇小说太多了,有《林海雪原》、《战斗的青春》、《红旗谱》、《播火记》、《山呼海啸》、《红岩》等等,都是当时家喻户晓的优秀长篇小说。《林海雪原》听过好几个版本,回味起来关山的版本最正气凛然,《战斗的青春》也是类似的感觉。听他朗诵,就如同在听一位年轻帅气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讲课一样,普通话发音非常标准纯正。《红旗谱》、《播火记》是老作家梁斌的作品,非常具有河北的乡土气息,听关山朗诵最合适不过了。而《山呼海啸》,至今我还记得主角苏志义、林绍辉。当时很纳闷,为什么别人讲的小说,叫播讲,只有关山讲的小说被称为“朗诵”?为此自己还探究了一番“播讲”和“朗诵”的区别。比较来比较去,只是觉得关山的播讲更具有些书卷气而已,他的声音确实非常纯净,就像老师在课堂上朗读课文。
也许是听了太多小说的影响,我后来看见报纸上一段文字,不管内容有多陌生,拿过来直接就可以流利地朗诵下来,根本不用练习。我觉得这很可能是由于听小说听得开了窍。
八十年代初,曹灿播的《李自成》曾风靡一时。姚雪垠的这套多卷本长篇历史小说被视为里程碑式的作品。小时候觉得这部小说特别富有传奇色彩,尤其是李自成突破官军重围后仅剩十八骑退至商洛山中,在郝摇旗力挺下东山再起的故事确实非常励志。曹灿的声音具有中年人的含蓄内敛,而且循循善诱,引人思索。后来在星星火炬少年儿童节目中听过他的儿童惊险小说《野蜂出没的山谷》。该书情节曲折,结局令人出乎意料——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恩翁到最后才被揭露出来是国民党特务。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情节是非常吸引人的。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蝉声在哪里
捐赠价值近50万元图书,洞口籍作家谢长华助力家乡文化教育事业发展
一先生说:死盯一个牛人,你能把任何事情都做好
采蘑菇
和孩子一起网游书海(1)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