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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油6吨超重8吨的降落,回顾1.24越南民航1590机南宁吴圩机场坠机

1967年1月24日6时29分,一架隶属于越南民航的伊尔18型客机从越南河内内排机场(今河内内排国际机场)起飞(注册编号VN-1590,1964年首飞,至事发时机龄3年,还是一架新机,编制上归越南防空军919运输机团),该机计划执飞的是一趟经停中国南宁吴圩机场(今南宁吴圩国际机场)和北京南苑机场(现已关闭)至苏联伊尔库茨克机场(今伊尔库茨克国际机场),该机飞苏联的目的是做定期的返厂检修(三年一修),本着不走空趟的原则,VN-1590号机上还装载着准备运往南宁办展览的部分展品和相关工作人员。驾驶舱内的机组为越南籍机长阮庭琴以及担任副驾驶的苏联教员,不知名的空中机械师以及4名空乘,乘客为包括当时的越南外交部对外援助司司长在内的10人。在起飞前,该机加满了18吨航空燃油,装载了大量的越南出产的香蕉、芒果、柑橘、荔枝、火龙果等热带水果以及准备参加南宁某展览的展品,起飞时飞机全重超过62吨,逼近伊尔18型客机64吨的最大起飞重量,属于重载起飞。

越南民航涂装的伊尔18客机

另一种涂装形式的越南民航伊尔18客机,从残骸上看,VN1590号机应该就是这种涂装

1月23日,越南民航局按规定给中国方面发来的VN-1590号机的飞行预报为:越南民航伊尔-18,训练飞行,机号1590,左座机长阮庭琴,右座苏联教员;天气标准:云高100米,能见度1千米;预计24日6时河内起飞,经停南宁和北京,至苏联伊尔库茨克,预计在南宁着陆时间6时45分。

在飞行了21分钟后的6时50分,VN-1590号机飞入中国领空,并和南宁吴圩机场塔台取得联系。

吴圩机场塔台当日值班人员为调度室副主任徐水清,区域调度室(简称区调)调度员松庆海,在起机线小塔台协助指挥的调度室主任王峰。

“1590号机呼叫塔台,我机已飞入中国境内,巡航高度5000米,请求下降至1000米。”

“1590号机,同意下降至1000米。”区域调度室调度员松庆海回答道,并向机组通报了吴圩机场当天的降落天气条件。

7时08分,松庆海将飞机的引导权交给了吴圩机场塔台调度室,随后徐水清副主任引导VN-1590号机继续下降高度至900米过西南远台,继续引导飞机作方块穿云下降高度至100米,准许在47号跑道降落。

“方块穿云下降高度至100米,在47号跑道降落,1590号机明白。”机组复诵指令后放下了起落架和襟翼进入进近程序。

本厂长绘制的越南民航涂装的伊尔18VN-1590号机二视图

本厂长绘制的越南民航涂装的伊尔18VN-1590号机右舷前部细节

本厂长绘制的越南民航涂装的伊尔18VN-1590号机右舷后部细节

本厂长绘制的越南民航涂装的伊尔18VN-1590号机左舷中部细节

此时出发前加满的18吨燃油只用掉了不到2吨,飞机全重仍有60多吨。但根据《伊尔18客机应用指南》规定,伊尔18型客机最高降落重量不得超过52吨,降落航油余量不得超过10吨,而此时1590号机不论全重还是航油余量都大大超过了《伊尔18客机应用指南》的规定限额,属于超重着陆,按照规定应该把机内燃油放掉6吨后再降落,但抠唆的越南机长和苏联教官舍不得放这6吨燃油油,继续驾机降落。

飞机进近速度较快,塔台发现这一情况后通报机组注意保持好飞行姿态,机组回复明白。

在降落前5秒,VN-1590号机机组将油门收至慢车档位并拉平机身,7时12分,VN-1590号机以带左坡度姿态左侧主轮先接地,在起机线协助指挥的调度室主任王书峰发现飞机落地很重,就立刻提醒机组注意掌控好飞机。但为时已晚,因姿态问题导致左侧主起落架接地受力过重,直接导致起落架主杆“顶”穿了左翼油箱,随后左侧机翼翼面急速接近地面,左侧第一、第二号引擎的螺旋桨相继打地,8片螺旋桨桨叶全部被拍弯,在塔台指挥的徐水清见此情景就提醒机组保持好滑行姿态,但连续呼叫也无回答。

电脑模拟:接地后左倾的VN-1590号机,左起落架顶穿油箱导致左侧两具螺旋桨全部打地,制图:黑暗驯兽师

几秒钟后,VN-1590号机的左侧机翼翼尖擦地,飞机在滑跑500米后向左偏出跑道,左翼油箱和机翼摩擦后起火后不久引起爆炸,飞机拖着火焰继续在机场草地上滑蹭了一段距离后一个急转弯后停在了在距跑道边缘西北侧131.5米、跑道南端750米处草坪上,火势迅速蔓延并引燃了机舱和机尾,现场一片火海。万幸的是VN-1590号机上的全部17人在飞机停稳后的第一时间撤离飞机安全逃生。不过VN-1590号机本身以及机上的货物则完全被烧毁。

驻吴圩机场民航及空军部队700多人闻讯后第一时间赶到坠机现场扑救,但终因火势凶猛,才于9时左右才将大火扑灭。事故导致1590号机左机翼折损并被烧毁、左侧两台发动机报废,8片桨叶折断或弯曲;机舱从头到尾已烧穿,垂直尾翼前端也被烧断,机上货物也全部被烧毁,只有右侧主翼及翼上安装的两台发动机(第三号和第四号)、主起落架及两侧的水平尾翼和垂直尾翼方向舵尚且完好。最终完好的部件被中国空军派员回收保存。

越南民航VN-1590号机机尾残骸,供图:黑暗驯兽师

在扑灭VN-1590号机的大火后,中国民航广西区局立即组织保护现场。当天上午,中越两国民航部门共同决定组成联合工作组对事故展开调查。中方调查组组长为时任民航总局副局长韩兴华、越方调查组组长为时任越南民航局副局长阮文教(兼任越南防空军副参谋长)。

经过调查,联合工作组确认VN-1590号机左轮在距跑道南端9.8米、右轮在14.6米处接地,滑跑时机身向左倾斜,滑跑65米后,位于最左边的第一发螺旋桨打地,至73.4米处左翼尖擦地,继续滑跑86.8米后,处于左边内侧的第二发螺旋桨打地,至130米处左翼尖起火导致油箱爆炸。由于滑行时的1590号机左翼尖擦地、左侧两台发动机螺旋桨相续打地而遇到阻力导致飞机向左偏转,继续滑跑500米后向左偏出跑道,在草地上又滑跑250米后原地左转停下。

经向幸存的VN-1590号机机长阮庭琴了解,VN-1590号机在河内内拜机场起飞时航油已加满到18吨。根据《伊尔-18型飞机应用指南》规定,该机落地航油不应超过10吨。河内至南宁飞行41分钟,只消耗油量2吨,实际还有航油16吨;该《指南》还规定该机落地全重不超过52吨,但该机载有香蕉等大量越南产的热带水果、计划在南宁办展览的展品及相关人员,在吴圩机场落地时的总重量已超过60吨。总重超载8吨,油量超载6吨!

根据以上情况判断,由于VN-1590号机机组操作失误,使得该机接地的姿态略带左坡度,左起落架重着陆先接地,导致已超重的左翼油箱中的航油受重力影响而向下坠,造成左起落架顶穿机翼,再加上机组惊慌失措,操纵错误,没有采取关闭电源、油路等措施,使得飞机设备在失事瞬间还继续工作。在飞机着陆滑跑时,左边两台发动机螺旋桨相续打地,导致左侧油箱起火爆炸。

工作组一致认为VN-1590号机事故发生时,塔台值班调度员指挥正确,天气条件也符合机组起降标准,事故为VN-1590号机降落时因所带航油超重、货物超载,再加上机组操作不当所致。

由于此次事故责任完全在越南方面,因此越方不想把VN-1590号机事故的负面影响扩大,就息事宁人“捂盖子”的建议简单地对事故调查处理。阮文教副局长请求我方尽快组织人员清理事故现场,尽快处理飞机残骸,并对事故给予保密。

当年上半年民航广西区局已对VN-1590号机残骸全部清理完毕,把一些仍可使用的设备器材存放于仓库,同时就VN-1590号机残骸处理再一次征求越方意见,越南民航局回复称“关于在南宁机场被烧毁的伊尔-18型VN-1590号机的残骸,我局没有再使用的打算。为此特交给贵局处理所剩残骸的全权”。中国民航总局决定,把可用的器材设备通过航班运往北京,交由民航北京管理局保管,作为该局已执管伊尔-18型飞机的备用件。

VN-1590号机性能数据

乘员:机组7人+载员65-120人

长度:35.9米

翼展:37.4米

高度:10.6米

空重:35000千克

最大起飞重量:64000千克

最大商载:13500千克

发动机:四台AN-20M型涡桨发动机,单台4252马力。

经济巡航飞行速度:675千米每小时

最大航程:6500千米

载重航程:3700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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