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的共读中,我们跟随阿尔贝·加缪,从“荒诞与重复”的角度出发,理解了生命的意义。
今天,我们继续下一个主题,谈谈“荒诞与自杀”的关系。
关于“自杀”,大家一直将其视作一种社会现象来看待。
但是站在“荒诞”的角度上去理解“自杀”,却是一种承认,即承认生活的“不值得”。
荒诞支配死亡
作为全人类的主要死因之一,我们对自杀却依然缺乏足够的认识。
有研究自杀的学者认为,“自杀的人其实既想死又想活,大多数自杀源于突发的创伤事件。”
也就是说,大多时候,自杀的决定只是一瞬间。
而促使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他们对某件与他们相关事情的负面评价。
阿尔贝·加缪认为,“自杀是一个人在心里默默酝酿的行为,和酝酿一部伟大的作品是一样的。
而自杀者本人却并不知道。”
基里洛夫是《群魔》小说中的人物。
他是一名信仰“无神论”的工程师,也是秘密组织的成员。
但他的任务,却是在组织内成员被追捕时,出来以自杀顶罪的“倒霉蛋”。
基里洛夫不排斥自杀,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推崇自杀。
因为在基里洛夫看来,“世人热爱的生活就是一种骗局。
只有敢于自杀的人,才能识破这一骗局,成为上帝。”
听上去虽然很“荒诞”,但基里洛夫的想法,却是基于现实的“荒诞”慢慢形成的。
也正因如此,阿尔贝·加缪才会说,
“'荒诞’是有意识、有思想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它是悟者形而上的状态。”
既然“荒诞”是由思想形成的,思想又可能会将人推向死亡。
那我们也就理解了“荒诞支配死亡”这句话。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为什么有些人看到的就是美好,有些人看到的就是“荒诞”呢?
阿尔贝·加缪在书中提到:“'荒诞’就产生于这种人的呼唤。
和世界不合理的沉默之间的对抗。
对'荒诞’的体验,并不来自于对一个行为或印象的简单考察。
'荒诞感’是从对一种行为状态和某种现实、一个行动和超越这个行动的世界所进行的比较中,爆发出来的。”
通俗来讲,就是“荒诞”既不是人本身的状态,也不是世界该有的状态。
而是人与世界交互相连的一种状态。
如果世界对人的物质和精神呼唤,做出了恰当的回应,那“荒诞”也就不会产生了。
反之,如果世界对人的物质和精神呼唤,没有做出恰当的回应,那“荒诞”就会产生。
尽管如此,有些人即便看到了世界的“荒诞”,也没有选择自杀。
这又是为什么呢?
“唯意志论的创始人”叔本华经常在饭桌前谈论自杀,并颂扬自杀。
他把自杀当作笑谈,却没有因为孤独而选择自杀。
作者阿尔贝·加缪也是一样。
肺结核的病痛在他刚刚找到人生方向时,给他带来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他看到了“荒诞”,却没有选择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因为站在哲学的角度上看。
生命于叔本华和加缪而言,早已不是“生与死”这般简单,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是否“值得经历”的层面。
阿尔贝·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写到:“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
判断生活是否值得经历,这本身就是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
在阿尔贝·加缪看来,自杀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承认生活的“不值得”。
结合我们的现实生活,你或许也能明白。
那些选择自杀的人,除了一部分是出于冲动外,其余的自杀者大多认为他们的生命“不值得”再继续下去。
当然,在这些“不值得”之中,也不乏那些为了理想,而不得不慷慨赴死的人。
总之,他们是想要通过自杀,来摆脱活着的混沌和绝望,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就像《群魔》故事中的基里洛夫。
他选择自杀,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上帝”,“上帝”是不存在的。
然而,死亡的最终结局,是否真的能呈现出“存在”的意义?
“荒诞”是否就只能指向死亡?
对此,阿尔贝·加缪认为,用死亡来逃避“荒诞”,并非明智之举。
接受“荒诞”,立足现实,向死而生,积极的行动才是正解。
正如尼采所说:“重要的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永恒的生命力。”
心理学家有言,真正影响人的,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我们对这些事件的看法和观念。
“荒诞”于有些人而言,是绝望、是毫无意义的人生。
但是对有些人而言,却是希望和创造。
而这些人,就是阿尔贝·加缪口中的“荒诞之人”。
这些“荒诞之人”因为意识到了“荒诞”,所以对“荒诞”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他们对“生”有强烈的热情,就像西西弗斯一样。
哪怕每天重复着无休止的工作,也拒绝用死亡来逃离现实。
他们立足当下,既不追忆过往,也不遥想未来。
他们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生活,即便被困在“牢笼里”,也乐得自在。
这感觉就像是演员。
每天都满怀激情地去经历、体验不同人的喜怒哀乐,从角色的出生到死亡。
即便提前知道了角色的命运,也明白角色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也要在角色有限的生命中,穷尽所有去经历、去演绎。
因为只有这样,才是面对“荒诞”最正确的态度。
反抗“荒诞”
谈及“荒诞与自杀”,阿尔贝·加缪曾说过:“我不愿相信:死亡意味着来生的开始。
对我来说,死亡是一扇关上的大门。”
在一战的战鼓声中长大的阿尔贝·加缪,从小就经历了亲人的离去和生活的贫瘠。
饱经生活之苦的他,看到二战后的欧洲人民因为向“荒诞”妥协,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摆脱“荒诞”时,他发出了感叹。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如果说人类的进步就是为了毁灭的话,那么我们的进步又有什么意义?”
在这样的背景下,阿尔贝·加缪完成了《西西弗神话》这本书。
为的不是让大家向“荒诞”妥协,而是鼓励大家拼尽全力去破除“荒诞”、反抗“荒诞”。
无论是西西弗斯的故事,还是书中冗长繁复的哲理。
都是为了强调:“人生重要的不是活得最好,而是活得最多。”
在当时的欧洲,这种讨论非常必要。
因为“自杀”的论调,已经在思想界掀起了效仿之势。
为了否定用死亡摆脱“荒诞”的说法,阿尔贝·加缪的这本《西西弗神话》可谓是应景之作。
虽然阿尔贝·加缪不赞同用死亡来摆脱“荒诞”,但他也不希望人类因为“荒诞”而变得麻木。
所以他在书中提出了用“反抗”来面对“荒诞”。
而且于他而言,无论是从现实的角度,还是从哲学的角度,“反抗”都是十分必要的。
为了更全面、深刻地让大家理解阿尔贝·加缪对反抗的诠释。
明天,我们将进入“荒诞与反抗”的解读。
就让我们一起期待明天的共读吧!
本周共读回顾
领读人 · 琴萧默
专业撰稿人,紫陌相逢谁不客,与书作伴未为孤
主播 · 晏娇
声音工作者,十多年资深电台从业经验,有声平台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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