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号小宁，系徐悲鸿再传弟子(廖静文先生亲题)，祖籍河南，生长贵州。其步入画道受父亲杜国敏(右派版画家)之影响，曾先后就学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雕塑研究室，中国美院《美术报》中国画硏修班。于绘画领域涉猎甚广，博采众长，自成一格，近年多有作品参加各类美展、获奖及发表，并为国内外诸家收藏。《阿妈们打扮女儿们》入选首届全国小幅水彩画展，《红军街》入选七届全国水彩展，被张海先生（中国书协主席）收藏，《房前屋后》参加香港水彩展，被肖滋先生(香港三联总经理)收藏，《孔孟与基督》获第二届庐山国际水彩节一等奖，《因果图》入选中国画名家四条屏作品展，《不急不慢》入选第五届中国花鸟画展，《抗战老兵》入选首届南京国际艺术展，出版《中国远征军万岁》。
作品欣赏
△马士弘，105岁（成都）18军18师53团、108军21师师长
△王景渊，105岁（贵阳）中国远征军第8军82师副师长
用画笔为人类申诉
文 / 戴明贤（曾任贵州省书协主席）
去年在贵州省文史研究馆一次集会上，杜宁递给我一个袖珍折页，裹面是几张老人的肖像写生，张张脸皱纹纵横、密如蛛网；空隙处密密麻麻写满小字。我边看边想，大约是为大型创作准备的人物素材；杜宁告诉我，非也，画中人全是战时期中国远征军的老兵。他已登门访问过二百多人，每一位都当场画出头像，记下口述要点，要为这段历史留下一点最真实的史料。第一集的出版已在启动；采访计划继续进行。我听了大为震撼，欢喜不尽。戴安澜将军和他的远征军，是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远征军从我家乡安顺誓师出发，我是目睹者；戴师长在缅北茅邦壮烈殉国，灵柩归来，安顺万人空巷、迤逦路祭，我是参加者。杜宁这个“群像纪实”的构想非常有特色，我认为其认识价值和艺术份量远远超过创作巨画长卷。
△卢德铨，94岁国军整编74师山炮营2连。
△仁秀良，92岁（南充）74军。
近日杜宁来访，不仅第一集已经出版，第二集稿本也编出来了。杜宁告诉我，画成的老兵肖像已逾四百，还在继续找钱索，舰续采访。明天就要动身赴深圳，交谈片刻，匆匆辞去。捧阅画册中百余张布满岁月刻痕的苍老脸庞，感到浓烈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浮现岀腾冲抗战纪念绾中戴安澜将军的戎装照片，我曾在像前鞠躬致敬；浮现出绾中那一柜日本侵略者的重重叠叠的军盔，我在柜前摄影存纪；浮现出屈原《国觞》庄严的诗句：“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而这些老人虽从战火中幸存生还，又在后半生经受了漫长的艰辛和苦难。
△许树云，97岁。第四军268团1营1连1排2班。
△翁家贵，102岁（云南保山）南侨机工14大队14中队。
群像首集《中国远征军万岁》，收老兵画像七十帧〔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按年龄少长排列，首位黔西曾庆龙八十二岁，未位毕节何希进一百零二岁。次集有小字《中国远征军万岁第二集》字样，百又二岁的老作家马识途题写本集书名《抗日战争正面战场老兵群像》。这是因为在采访过程中钱索越来越多，遂突破了原定的远征军范围；寻访的脚步也走出云贵诸省，远涉台湾、泰国、缅甸。集收老兵八十人，最少者贵阳斯伯岱八十六岁，最长者江口杨昌文〔土家族〕百又九岁。杜宁说，有好些位老人在访问后不久就去世了〔如百又六岁的成都马士弘老人，马识途的亲哥哥]。
△曾辉，100岁（云南芒市）中国远征军11集团军第2军9师27团防毒排中尉副排长。
△杨华，94岁（大理）11集团军纠扶队纠查员。
杜宁在首集自序中讲述他从事这项艰巨工程的起因：在贵州做美术编辑，历二十一年二十年前就读过些抗战将上亲历那段悲壮岁月的文字，……更早些年，来到安顺旧州镇，结识镇上开了一家小饭馆的黄公，跟他熟了，听他聊起抗战的经历，他十八葳就当了排长.有一年到了云南勐海县，早晨在街头遇见一位鹤发童颜的长髯老人，当地人都叫他马大爷，是抗战年月从南京老家来到这裹的，他是随远征军来的。我周围就有好几位朋友的父辈或亲人都拿起过枪，投入到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奔赴抗日前钱，多一去不复还，长眠在异域。开始画抗战老兵的初衷是想争取画成一百二十位，把他们的年龄加在一起，即是‘万岁’。据远征军老人的回忆，当时就有‘中国远征军万岁的口号。这些年一路画下来，已经画了近三百位，决心继续画下去。”我认识杜宁，也就是他到《文史天地》做美编之时，跟着大家叫他小杜〔近日见面，居然头发全白了〕；他的画也不时从报刊上见过。但直到这次对着画集，才真知道他有这样强势的思路、毅力和写生力。这百余幅头像最大的特色是生动性、个性化、现场感。相互间面貌、神态、性格迥异；画法画风也丰富多样。杜宁说，为避免照片式的呆滞痕迹，每个人都是当面写生，边谈边画，让老人们进入回忆，完全摆脱被画的拘谨。写于肖像周围的字都照録画中人口语，同样有浓烈的生动、个性、现场味。
△徐忠兴，96岁（赫章新田村）99军197师师部辎重团。
△藤树发，108岁国军74军58师172团第3营7连。
这是杜宁自觉的追求：“以绘画来表现抗战老兵，有探求不尽的语言方式，悲怆、忧伤、苦衷是努力要表现的终极，同时在画面上纪録老人的口述也更显其珍贵，哪怕老人的表述不是很顺畅，甚而有的老人处在病重垂危中而无以言表。所幸的是有好几位老人是躺在病榻为其画下苍老的尊容，并记下了他最后的心声。”这一自定原则，保证群像达到了可喜的思想深度、史料价值和艺术质量杜宁寻访四百老兵的壮举完全是个人行为、自费行动，没有申请一分“课题费”；出书也靠同心友好的共襄胜举。这种操作方式让他可以充分实现自已的创意，又保证了工作效率。他计划随着抗战胜利的年岁，每年出一集：第三集收七十二人，第四集收七十三人；如此类推，直至画完出完。我惊笑这是能够比美丰子恺先生画六部《护生画集》的大功德；其实《护生画集》可以在书斋进行，杜宁的每一幅画像都要靠“田野考查”，难度大大超过了首集首页有徐庆平先生题词：“立大德，造大奇，为人类申诉。
△杨国清，93岁（四川西充）88师运输团。
△周秀连110岁，第五军上尉管理员。
先君悲鸿公语勉杜宁仁弟”这句话是悲鸿先生在全民抗战时期走出国门，办展卖画、奔走呼吁的宗旨。以此语题杜宁，贴切之至，如合符节!杜宁又善画猫，此次来访也赠我一册画猫小品。他画的不是动物之猫，而是人化之猫，以猫拟人，以猫喻世。每幅题以多字：有针砭者，如公款出国公款买车公款吃喝此为三公”；更多是人生感悟：“人间之大智在于洞悉自身之弱点”，“我们走得太快以致把灵魂走丢了，应该停下来等一等”；“真正悟道的人放下有限拥有无限，既现实又超越，既超越又现实，人世就是出世，出世就是入世，地水火风，即一切相离一切相即”，诸如此类。墨色交融，敷色淡雅，很是可爱。
(八月十二日草于适斋〕
△陆汉文，94岁（泰国大谷地）12军（英军部队）
△卢建奋，100岁（浙江东阳）陆军52军第2师。
编辑 王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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