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的城墙上

城墙，是人们为防御外来侵袭所修造的自卫设备。根据考古研究发现，最早的城墙是用作防禽兽虫蛇，而并不具军事目的。而中国在夏朝开始“筑城以卫君，建廓以守民”，将建造城墙的指导思想转变为这防人为中心了。

在古代很多文学作品中“城”总是作为一种严肃、苍凉的艺术形象出现的，比如“黑云压城城欲摧”、“长烟落日孤城闭”等等。因此，在我的想象中站在城墙上的人，一般都是神情凝重的将军、士兵或是忧国忧民的志士仁人。他们面对着死亡，肩负着保卫家园的重任。

当我顺着马道登上西安的城墙时，就是一副凝重的神情。城墙上的游人很少，没有那些乱哄哄的声音来打扰我觅旧怀古的思绪。从垛口上往下一望，下面是一条护城河。护城河两岸，建起了一些小亭子，还种了不少花木，好象是一个开放的市民公园似的，有老人推着婴儿车在溜达。这和我的脑子里那种金戈铁马杀声震天的战场气氛相差甚远。我暗自好笑，这现在的城墙本来就是西安的一个旅游景点，又不是在几百年前兵临城下战事吃紧的时候了。

我在可以两辆卡车可以对开的城墙上漫步，迎面走来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哈罗！”我将手里的傻瓜照相机向他们晃了晃，请他们给我拍张照。其中一位大妈级的女士，笑容可掬地忙接了过去。我摆了一个好象很酷的姿势。当她将照相机还给我的时候，我想起来还要对她说了句“三开友”。她好象要矫正我的语音似的也对我说了句“三开又”，我笑了，她和她的伙伴都笑了。

我顺着城墙来到一座敌楼前，门开着，我就走了进去。里面陈列着几套明朝和清朝士兵和下级军官的服装和一些攻、守城的武器，不外乎大刀长矛、巨斧钢叉之类的。后面进来了几位游客，他们感叹着：“你看，这衣服这么大，起码得靠2米的个子才能穿啊！”

“是啊，古代人的个子都高大得很。”接话的是坐在卖旅游纪念品的柜台后面的一位中年妇女，她一边说一边一丝不苟地对着面小圆镜画她的眉毛，还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说话的那位，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说话的身材又矮又胖，听了这话，脸上觉得没意思起来。

“看来以前小说上写的那些身长一丈，腰大十围的将军们，也不尽是虚的了。”另一位高个子好象若有所思的说。

“可不是吗？”那女人应和着，眼光在陈列柜里的军服和高个子之间闪了一下，似乎在想这衣服穿在这人身上还差不多。

那个胖子看着他们两个，说道：“古代是英雄和美女辈出的时代，以前的秦娥赵姬都清纯亮丽美艳绝伦，不象现在，英雄的头发都白了，美女的年纪也老了。”说完，我们都笑起来。

    出了敌楼，继续向前。前面就是城墙的南大门——永宁门。上面是正楼，飞檐翘角，气势不凡。正楼前面就是瓮城。瓮城据说是在敌人攻城时，将他们放到瓮城里，然后再瓮中捉鳖的意思。一般是将军站在正楼前，看着在瓮城里束手待毙的敌人，高声地叫他们放下武器，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可是我在这本该是将军呆的位置上，发现有一位小伙子和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姑娘热烈地亲吻着。我又笑了。

    在城墙上，我想，时间会使很多东西的作用发生根本的变化，不管是城墙、还是导弹防御系统。（2001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