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02.23
正月廿三 星期一
憩心“小菜园”之二
冬日▪暖棚
河北 韵玲珑
一片沃土上,深谙种菜经的菜园庄主,我们这业余种菜者,为了觅寻那心中菜园的乐趣,于是就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编织着自己躬耕细作的田园梦。
犹忆童年时的深秋时节,家家户户院中都开始挖菜沟或者菜窖,备用放白菜,菜窖挖起来费时费力,优点恒温,更易于存放白菜。
我家也是挖一个菜窖,在母亲的指挥下,哥哥向下深挖2~3米的竖井,竖井土壁上还挖出脚蹬的台级,再向北挖2米左右长度的横洞,储存白菜,红薯。
每次下洞取菜的时候,我们都异常激动,但是,下洞前父亲严格要求必须开盖通风一段时间后,再用绳子系上一支点燃的蜡烛放下去,观看蜡烛,如果在洞底一直在燃烧,人才可以下洞去,且不能在洞中停留时间过长。
冬雪纷飞时拿出鲜嫩的白菜,炖粉条醋溜,过年时再放些肉,别是一番惬意,这白菜一直吃到第二年培植菜籽的春季(培植菜籽的白菜一定要选棵大饱满的大菜),等菜窖慢慢变空,继续留存保护好来年备用。
转眼又是一年,金秋伴霜白,寒冬即临,菜园里消逝了夏季的盛景,园内一片肃静,茄子霜已打,瓜架拆去,蟋蟀在自己的平台上,弹奏着独唱的韵律,听众——白菜、萝卜、胡萝卜傲立赏乐,倾听这美好的音乐盛会,诺大一个青绿音乐厅,谱写了又一个绚丽华章。
天气晴朗之际,业余菜农们集聚在菜园里,边闲聊边看着菜园庄主搭建韭菜暖棚。只见他挑选好优质竹片和塑料布,就开始动工:首先将竹片均匀插入菜畦小垄上,间隔一米左右,插实,调节高度。庄主夫人再用衡量一番,浓浓的山东乡音,高嗓门指挥着:“这个竹片略微高一点,那一个稍微动一下,好,就这样了。”菜农们一旁观摩学习着,好美的一幅田园夫妇图!庄主盖上塑料布,为了严实保温,把下垂到土垄的塑料布均用土压实,这样一个既简单又实用的保温韭菜暖棚就竣工了。
最大的一个白菜暖棚,位于菜园西南角,在那里匿藏着一个半地上半地下的“建筑物”。看那略略凸起的棱角,稍有斜坡的屋顶,透明的小窗,从上往下看好像一座跃层别墅,别有一番风味。这就是老周家搭建的白菜暖棚。
老周津津乐道,经常主动做建筑讲解员:“首先选址开挖,挖成深两米左右,宽长各四米见方的池子,将地产平,四壁修整得顺直平滑,再晾晒一两天去去潮气;然后菜窖封顶用木棍排列密搭,上层用玉米秸秆,蒲草密密实实地平铺一层,再盖上土,在顶部必须预先留好通风孔,以备自然通风。白菜过冬时要呼吸换气,这样不仅可保新鲜,还有助于白菜自然生长。暖棚南部留一小门,备好木梯以便出入。”
菜农们听他这一番介绍,瞬间倾慕这一锨一铲的杰作,多日辛劳之功所达,这周大哥更犹似一个资深的建造师。这时,一同随来的几个小孩童,跳进暖窖之中自顾自玩耍起来,孩童的笑声像要把壁上的土屑震落下来似的。周家嫂嫂笑呵呵地看着小孙孙在菜窖里边玩耍,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哈哈,这真是爷孙乐,看这老周,真感觉自己是工程师了!”
立冬时节,白菜收割完毕并稍加晾晾,将菜窖底注入少量的水,把白菜稍加修整,一棵棵站立摆放整齐,犹如部队士兵站队一般排列,一排排布满地宫。窖内温度自然是冷暖适宜恰到好处。
雪,如约而至,北风漫卷着朵朵银素,一袭白毯平铺菜地,菜园里银装素裹,好一个是粉妆玉砌的世界。庄主的韭菜暖棚,拱形身姿上又加添了一层草帘子,加强了保温效果,平铺的草帘在雪里半掩半露,透过薄膜隐约入眼帘是那韭菜偷偷地探出头,像刚睡醒了一样,懵懵的,弱弱的,欣欣然地看着这个世界。
老周家的白菜窖亦被覆盖,只露出半边的小窗和顶部的通风口。偶逢周家来取菜,菜农们也是观赏一番,白菜站立于暖窖中,叶脉舒展,犹如翡翠雕琢其形,晶莹剔透,酷似那妙龄少女徐徐舒展的翠绿色的裙裾,起舞翩翩;又像绿色军营里正在出列的士兵,挺胸昂首,静候首长的检阅。这时取出一两棵白菜,托于手掌心上,翡翠白菜的甘甜味道沁人心脾,使人浮想联翩,貌似回到了醋溜白菜猪肉粉条的时代。
这就是劳动的享乐,这就是劳动的硕果。小菜园,希望中收获着更多的惊喜和快乐。
寒冬亦有趣,窖内春意萌。欲晓其中乐,还请身自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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