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角·小说】林彦文《摊位》

指导老师：林爱和

【作者简介】林彦文，福清江阴下石小学六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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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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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有一个摊位，相当简易。左右两墩是用砖砌的，上面铺一块普通而又干净的木板。这摊位是一个卖果子的老大爷的。

老大爷应该六十出头。满头银发，特别是那张脸，遍布皱纹，好似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他每天站在这个摊位前卖力地吆喝。老大爷人老声不衰，声音虽有些沙哑，但浑厚有力。

我起初并不怎么把他当回事儿，暗地里总叫他“老头儿”。

有一天，我闲着没事，出来溜达。无意中听见了林大妈和张大妈在一旁聊这个卖果子的老大爷。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走到她们身边，饶有兴致地听她们聊天。

“我听说那个卖水果的老大爷当过兵，还是一位老党员呢。”林大妈微笑着。

“哦！是这样子的啊。我也听说他家里并不宽裕。所以一大把年纪出来做小本生意维持家用。”张大妈带着同情。                     

林大妈说：“他和他老伴住的是一间非常狭窄的活动房。如今，他老伴得了病，卧床不起……”

张大妈说：“是呀，他还是一个……”

“儿子，回来吃饭！”妈妈的话打断了我听两个大妈的聊天，于是我转身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想着两个大妈的谈话，心里对这个卖果子的老大爷勉强多了几分敬意。

星期六，我从同学家回来，又路过这个摊位。老大爷又在那里大声叫卖，面带笑容，十分慈祥。每个路过这里的人似乎都对这个摊位十分感兴趣。因此，光顾这个摊位的人络绎不绝，老大爷的生意出奇得好。

见此情景，我心中好生纳闷。如此普通的摊位，如此平常的水果，甚至无法与超市里光鲜亮丽的水果媲美，但为什么光顾这个摊位的人如许之多……

从这天开始，我便对这个老大爷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都要关注他一会儿。

经过连续几个星期的观察，我发现，这个老大爷在星期日不做生意，平常来买他水果的顾客似乎也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为什么老大爷星期日不做生意？他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探究竟。通过打听，我知道了老大爷的住处。于是我下定决心在下个星期日跟踪老大爷。

星期日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床，来到了老大爷的住处，悄悄躲在一边，假装看风景。                                       

老大爷出来了。今天，他穿了一套褪色的军大衣，神情跟平常做生意时大不一样，显得庄重。

他走到门口，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包着钱的白色塑料袋，放在双腿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袋中那些零零碎碎的钱，慢慢整理，用手捻着，嘴里念念有词：“五块……十五块……三百零三块……”

他数钱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笑容是那样的灿烂，如孩子般开心。

老大爷数完钱，认真地把钱揣进衣兜里。双手吃力地撑着石头，艰难地站了起来，神情那样痛苦，又弯腰挽了挽左腿的裤管。

“什么！他竟然是个瘸子！”老大爷左腿上一块夹板如此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中。我突然想起了张大妈那句未说完的话。张大妈一定是说“他还是一个瘸子。”

我的心似乎被雷击中一般，那样的刺痛……

老大爷出发了，我继续跟踪。他的每一步都深深地揪着我的心……

我随着老大爷来到了繁华的闹市。他停下来，再次整理身上的衣服，径直朝一幢高楼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那里是……啊！那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一个红十字会！难道？难道说……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呆呆地愣在那里了……

……

老大爷从这幢楼出来了。他脸上挂着轻松，没有之前走路时的苦楚神情，边走边自言自语：“这个冬天，又有一些孩子不再受冻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刹那间，热泪滂沱。

星期一，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因为，我都拿去买老大爷的果子了。我坚信，那摊位装的不仅仅是一筐筐水果，更是一筐筐灵魂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