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王颖娜《父母在，家便在》（散文）

【作者简介】王颖娜，河北肃宁乡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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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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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教学，虽工作繁忙却有寒暑假，每到寒假暑假，必到娘家住上一周或者两周。和老母谈谈心，唠唠家常，与父亲说一些工作之事或者新闻，觉得生活虽简单但温馨。现在终于不用教课了，我也成为了办公室中的一员，工作压力较原来小了很多。但凡事利弊皆存，在减压的同时也减少了与亲人团聚的日子。

五一十一是除了教师这一行业外，所有的工作人员最期盼的日子。还没到五一十一，大家都早已迫不及待的计划好了这几天的行程，甚至连晚上的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差不多都是三口之家的旅游，我们大部分是和朋友几家一起游玩的，老公，孩子都是兴致勃地，尽管我不是很爱去，但我也觉得不能因为我而扫了大家的兴。所以这两个日子大多是不会回娘家的。母亲每每提前都会来电话告知，家里一切都好，勿挂念，出去玩饱捎干粮热捎衣，虽都是老掉牙的古话但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最近两三年，寒暑假没有了，只能周六或者周日回去与老人吃顿饭，便急匆匆地回县城了，总觉得依依不舍，意犹未尽。每次我走时，父亲总是送到村外，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话：“路上小心，别惦记，管好孩子的学习。”直到目送老公的车远去，父母还在原地久久地望着……

时间是那样的无情又是那样的公平，我们每个人都在时光中静静地老去。父亲，我心中的那座山已经不再是当年了。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连走路都不如前几年轻松了。我很是心酸。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既是一名省优秀的教师又是一位出了名的模范丈夫。家里活地里活父亲样样在行，并且又快又好，除了教学外，父亲总没有空暇的时候，做饭，蒸馒头，烙饼，炒菜，修理农用具父亲都很拿手。父亲不擅言谈，但眼里总有活。父亲说：“你妈说话的功夫我早干完了。”我妈总是说：“要不是我陪你说话，你能干那么快吗？”然后冲我狡黠地笑笑。我早习以为常，父母一直是这样地和谐，虽经济条件一般，但过得却舒服。父亲总是这样默默地做事。用我的话说我爸一直脚踏实地。

父亲不仅勤劳而且热心，说起来教书在村里也是文化人，所以谁家有红事父亲自然就成了写礼的先生。因为父亲的字还可以，而且好说话，用父亲的话说，呆着也是呆着，所以附近的红事上总有父亲的身影。在父亲身上最能体现农民的特点勤劳淳朴善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而且父亲很孝顺，我经历了奶奶姥姥的年迈、生病、衰老和死亡的过程。奶奶是我陪伴最多的一位长辈。可惜没能看到我成家的那一天就走了。奶奶是一位慈祥、开明的老人，三个儿媳妇，三个孙子，三个孙女，连村里人都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奶奶。我陪伴了奶奶十几年，所以我知道奶奶之所以受人欢迎。是因为她具有太多的优点，哈哈，老太太头脑可不空，除了会处理关系之外，还经常讲故事，编快板。

数来宝，老来难，老多呢，思维那是相当的敏捷。看到的事情立刻能编进去还特顺嘴。看来脑瓜好使不好使与上学多少关系不是很大哈。

好了，谢谢奶奶的陪伴，从奶奶那我也学会了许多东西，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我的一生。奶奶的三个儿子媳妇都做的相当好，从没有让老人受过一丝委屈。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村里人都说我奶奶真不简单，这老太太人见人爱。

姥姥瘫在床上八年，儿女们风雪无阻，轮流伺候，父亲做饭，洗衣，喂药，能做的都做了，难能可贵的是父亲都是用心在做，并且很乐于照顾老人。如果不是儿女们伺候的好，蛋白能够每年输几次，医生说我姥姥也就两年。

父亲很坚强，在农活期间，手受伤是难免的事，但父亲从未嚷过疼，有一次指甲掉了，父亲只是皱了皱眉说：“不妨事，上点药就行了。”母亲最近几年在合作医疗上班。每每出去开会，父亲总是骑电车子带她。说我妈骑车子累，眼不好使，反正是惦记，他就一直等，直到开完后，两人再回村。

母亲是一位普通的老人，身高不过一米五，但与父亲比起来，母亲喜欢与人交流，外向。所以和人们的关系都挺好。在我们家中母亲喜欢唱歌，唱戏，并且听上去很不错。我从小是听着母亲的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洪湖水呀浪打浪，一条大河，红灯记，夫妻双双把家还，太多了我都记不清了，反正是听着长大的。每早一醒，母亲必唱一段，干农活时，母亲更是兴致大发。我和父亲被迫成了听众，虽说不上愿意听，但已成为了习惯，哪天母亲不唱了，倒觉得不正常了，少了生活的乐趣。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真的不唱了，因为弟弟长大了，进入了青春叛逆期，打乱了父母原本平静而有规律的生活。父母在我弟叛逆的十年里迅速的老去，不知道父亲母亲那一段是怎样度过的，我已成家。老多事父母怕我惦记，不愿和我提起。但每每回家，父母心情好像不轻松。不用说肯定我弟又让他们着急生气了。弟弟的成长破费周折，从二十到三十，十年弟弟才长大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已成家，生子的原因吧。

母亲终于心情舒畅了，这次回家我给母亲买了听戏机，那里面有好多她喜欢听的戏曲。因为我知道现在她又可以安心唱戏听戏了，尽管间隔的时间有些长，但母亲又怎能忘记，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生活乐趣。

深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在想，人的一生如此的短暂，在我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已经走过了人生的一半。人生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爱过、恨过、痛苦过、快乐过这些只不过是一个人必有的生活经历。父母已经老去，原来我心中的山某一天也会倒。

父母在，家便在。

现在，我是父母的天，我也是父母的山，我会像儿时父母陪伴我一样陪他们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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