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隔离的第14天,朋友圈里的步数冠军主动住进了“监狱”
安陵容站在冷宫里。配文:终于知道古时候被禁足是一种惩罚。中午起床,凌晨入睡,吃喝可以随缘,但手机不能没电。一万六千人参加投票,其中一万人都在看视频追剧玩游戏。当游戏玩腻了、攒下来的剧刷了两三遍之后,“闲疯帝”们终于开始焦虑,琢磨着找点正事大干一场。于是,三五分钟的极简瑜伽转了就等于做了,社会人文书单mark了就等于读了。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屏幕使用时间,日均16小时,社交娱乐占了90%。然而,有没有人想过,这段看似禁足坐牢的漫长假期,给了你多少“充电”的机会。就在很多人迫不及待想要“逃出生天”时,却有人想把自己关进“牢里”。在距离韩国首尔几十公里的市郊,有一座简洁的灰色建筑,它的名字叫Prison inside me。在这里,没有“标间”或“套房”,因为所有的房间都是同一种风格:房中有一套茶具、一块瑜伽垫、和一张小桌和一个日记本。在灰色的铁门上有一个小窗,酒店工作人员从小窗中为住客提供饭食。通常食物也很简单,多是清粥小菜,大鱼大肉想都别想。女性住客们从入住到离开都不用化妆,因为整个酒店根本没有镜子。在这里,每个人都要换上灰蓝色的粗布“囚服”,“上缴”包括手机在内的一切通讯工具。简直是花钱找罪受,与“享受人生”半点沾不上边,难道还真有人愿意入住?事实上,从2013年至今,监狱酒店已经接待过2000多名住客了。他们大多是都市白领,有体面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入住这里的原因更不是所谓的“钱烧得慌”。而是因为他们发现,在这座“监狱”里,反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和久违的自由。据统计,韩国人每年平均工作时长为2069小时,位居全球第二,超过了世界平均工作时长整整305个小时。白天从钢筋水泥大厦里解脱出来,搭乘着密闭的地铁,晚上又回到了“鸽子笼”。想找个安安静静地读一本书、踏踏实实地为自己“充个电”的时间,简直像从干海绵里挤水。酒店的创始人Kwon Yong-suk曾经是个律师。20年前,当他还是一名上班族的时候,每周都要工作将近100个小时(比如今的996也不遑多让)。那时的他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胃病缠身,还养成了抽烟、喝酒、熬夜的习惯。他是大众眼中体面的有为青年,然而工作之后的生活却是一团糟。直到有一天,与囚犯打交道的他恨不能身份调换,把自己也关进监狱里,隔绝外界一切糟心事。Kwon Yong-suk辞掉了体面的工作,与妻子一起开了这间Prison inside me,为更多的人提供一间与世隔绝的“牢房”。这间酒店被住客们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经常是“一房难求”。在被“关”进小屋之前,住客们会在公共空间来一场小小的聚会,交换彼此的故事。满身荆棘的都市精英们,穿上深蓝色的粗布“囚服”后反而张开了自己柔软的一面。剥离了物欲之后,人人都显得真诚朴素,好像才看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在此期间,除了定时送餐的工作人员,住客与外界毫无联系。对着空山鸟语,住客可以在5平方米的房间内做任何平时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有一位女住客说,在这里我只是专注于:我的意识、我的思想、我的所在。在这里没有繁冗的工作、没有爆炸的新闻、没有99+的聊天消息、没有笑完只剩空虚的网络段子、没有无意义的社交、没有困住意志的烟酒。读书不再是奢望,翻开书页的手也不会在不经意间滑向手机屏幕。一位慕名而来的体验者说,这座“监狱”给了我一种自由的感觉。可以说,我们现下过得颇为腻味的禁足日子,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那有手机有WiFi有零食有床的地方,其实只是滋生懒惰的温床。玩了一天的手机,眼睛累坏了,却想不起来刚刚刷到过什么;你的时间只是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提供的只有放纵感那一瞬的愉悦。可是为什么,在放纵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很多人感觉越来越空虚无聊?天才科学家布莱士·帕斯卡(Blaise Pascal )去世前他在笔记本上写过这样一句话:从电话到收音机到电视再到互联网,爆炸的信息让我们不断地接触世界。有的人害怕无聊,于是利用世界上的噪音来屏蔽自己独处的不适:早上刷剧,晚上看段子,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一整天“哈哈哈哈哈”就过去了。即使偶尔意识到了什么,焦虑地想做点“正事”,不到半小时又会忍不住划开手机。这段禁足的假期,为我们提供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时间,价逾千金。法国哲学家萨特(Jean-Paul Sartre)说:“如果你独处时感到寂寞,这说明你没有和你自己成为好朋友。”要让独处的时光更幸福,为自己煮一顿美味的饭菜是第一步。
不仅如此,比起脏乱的房间,在整洁的房间里幸福感加倍。独处能让我们直面自己的心:我想要什么?我渴望改变什么?不可否定,群体能给我们带来很多快乐,但群体也会让我们变得和别人一模一样。比如,观看同样的电视节目,谈论相同的话题,连观点也必须一致。就像这一群羊,无意识地跟着身边的羊群走走停停,不用怀疑,不用思考。这种从众心理虽然能让我们产生安全感,却是以牺牲自我意识为代价的。远离低质量的集体活动,不仅能让我们用自己的视角去观察世界,还能给我们时间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静下心来读一本书,剪一条视频,写一篇文章时,一切都是此地,此时,此刻。
在武侠小说里,高手出山前总会经历一段漫长的闭关修炼。寻一个与世隔绝的寂静山谷,凝神静气,研学武学秘籍。作为普通人,现下的“禁足”时光又何尝不是一个“闭关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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