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苇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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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 子纵抱汨江，

  江汨褒纵子。”

      一一江米包粽子

        淀边乡有人戏字感屈原

        端午节前，粽子叶上市这段儿时间。淀边乡政府有一项特殊的工作一一护苇叶。

        这个乡有几个村靠近白洋淀。苇子地有上千亩。五月份，绿树碧苇，白云飞鸟，与白洋淀融为一体，像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

        从五月中旬开始，便有人陆续进入苇地，擗绿苇的叶子卖给包粽子的人。有人甚至到市里设摊位，大量向外批发挣钱。这时节，人们管上市的苇叶叫粽子叶。它特有的清香人所共知。

        在浩瀚的苇地里，擗叶子的人不管不顾。哪里叶子宽大去哪里擗。手上硬捋，脚下乱踩，擗一把叶子便毁瘫一片苇子。到秋天收割时，苇子弯曲不成材，等于没有收成。种苇户对擗叶子极为反感，强烈要求乡和村制止。于是，乡里结合各村人员，每年在端午节前这段时间对乱擗叶子牟利的人进行打击制止。

        这天午饭后，稍事休息，副乡长老王便开始召集护苇队成员集合上车，去村里苇地执勤。老王坐在吉普车副驾驶座上大嗓门儿地反复嚷着，护苇叶滴上车了！马上就要出发了！人们在车上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喊。有人问，人早齐了，还嚷什么呢？老王指着书记乡长的屋说，让他俩听呢！让他们知道咱们要去干活儿了！

        汽车拉着人们来到村头苇地边，村里的闲汉老横牛像半截瓮一样，从堤上扭了过来，对老王说，让我也参加吧，我知道人们在哪儿擗哩！老横牛对收拾人有瘾，他要义务参加，老王爽快地说，同去！于是一同去。

        他带人们顺大堤往里走，堤两边儿的绿苇早已高过人头，没人敢轻易进入苇田深处，在里边儿若迷失了方向，就出不来了。

        来到一拐弯儿处，果然有些男女在苇地里哗哗地擗叶子，几辆三马车也开进了苇地里。车厢上，苇叶都快要装满了。

        老王张开大嘴，用特有的叫驴大嗓门猛然大吼，哪里跑！抓兔崽子们！护苇队员跑下大堤，冲向苇地里。里边儿的人扔掉苇叶，向苇田深处钻去。苇塘的里边有半人深的水，这些人纷纷跳进水里，向深处藏去。有妇女被追急了，便开始解扣子脱衣服，吓得队员又赶紧往回跑。

        人没抓住，老王让队员开上那几辆三马车，把苇叶拉回乡里。

        路过淀边村鸟庄时，村里的一群妇女像鸭子一样涌了过来，拦住了去路。她们在车前叫骂，说乡里人打了她们，不能走！她们在苇地里被追得野鸡不下蛋，现在来无理取闹，撒泼出怨气。

        这帮人挡在车前，又拍巴掌又拍大胖屁股，骂，呸！土匪！国民党！国产日本子！八路军呀！共产党呀！你们快快显灵吧！把他们收喽吧！乡里人都乐了。

        老王让她们去乡里解决，她们说，不去！去了想揍俺们央？没门儿！想找老横牛来帮着解决，不知什么时候早溜了。老王气得没法儿：这个王八胆操滴！

        双方僵持着。这时在外工作离休回村的两位老干部走了过来，对女人们说，俺们了解了，没人打你们，你们擗叶子还有理央？赶紧闪开，让乡里人走！

        两位老干部在村里威望高，女人们没辙了，安静了下来，让开路，乡里人才脱了身。

        第二天，村里托人来乡里要三马车，乡里让缴罚款，说情的人讨价还价，磨磨唧唧，没谈成。车在乡大院里停着，苇叶不知哪去了。

         麦收时，乡里留下人轮流值班，其他工作人员放假回家收麦子，十几辆三马车仍停在乡里。假期后回来，一辆都没有了。人们互相打听，都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第二年端午节前，乡里又让老王带队去护苇叶。他手提大茶杯，带着人们来到大堤上，在柳树荫儿里坐下，和队员们嘻嘻哈哈侃大山。

         有熟人路过说，老王，真自在呀！老王一笑，昂！给个县长当都不换！

        有三个队员结伴悄悄进了苇地去找鸟蛋，他们懂得，万一迷了方向出不来时，需要两人将一人托举起，高过苇梢来辨别方向才能走出来。

        苇海在堤的两边随风荡漾，水鸟的叫声不断传来。

        “江上屈子纵，天下苇叶飞。……”淀边乡的人在为下边的句子思索，沉

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