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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人小义的《我哥》
何为靴城



靴城乃保定别称。缘因城墙基本方形,唯有西城南部向外凸出,状如靴子,故得名。寓意保定地处京畿要地,守护京师,顶天立地,踏平艰难,阔步向前!




 



本期微信由保定中冀汽车特约编发。祝您诸事顺利,全家安康!



过春节放假休息了,除了走亲访友、同学聚会和单位值班外,找一本书看看也不错。偶然,发现一本《我哥》,小义著。细细读来,竟然是保定人写的保定事。于是,编发出来,请您欣赏。

全书共计164页,7万余字。我们把此书分成9部分刊发,此为第2期,刊发第19页至第36页内容。如果您想看第1期(刊发第1页至第18页内容),请点击往事|保定人小义的《我哥》(1/9)……

《我哥》封面,小义著。

“我哥”二字,是毛泽东体。

作者是“小义”。由于书上没有更多的信息,希望作者本人或者知晓情况的微友提供情况。

《我哥》连载之2:

显得十分漂亮和神秘。我焦急地张望着,可是始终未看到火车的踪影。又过了好一会,突然哥哥的手拽了我一下:“看!火车来了。”哥哥边说着边用手指着北边的方向,可我却什么也没看到,哥哥听我说没看到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起来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哥哥低下身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啊!我看见了,它离我们太远了,那是一段弯道,刚刚露出来一个比拳头大的黑影,我高兴地在哥哥的身上欢呼着。道口边上等着的人们也开始躁动起来,人群中也有人大声地喊着火车来了,我转过脸问我哥:“哥,他们也是来看火车的吗?”哥哥回答说:“不是,他们盼着火车早点通过,他们是着急过马路。”噢,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眼睛继续向火车来的方向看去,火车的身影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可是它走得太慢了,我问我哥:“哥,火车就开这么快吗?”哥哥说:“它可能是要进站了,开得慢,火车跑起来的时候可快了。”


火车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从哥哥的身上滑了下来,看着那高大的火车头我拍着手笑着,跳着。哥哥这时又将我的手抓在了他的手里,并向后边退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火车头突然“嗷”地一声尖叫,这下可把我给吓坏了。没等我愣过神来,我哥的两只手就捂在了我的两个耳朵上,并顺势将我搂进他的怀了,嘴里说着:“别怕,这是火车司机提醒路人,火车来了,不能穿越铁路。”可这时的我还惊魂未定呢,抬眼看着面前的火车头,立刻心中生厌,它长得太丑了,像个妖怪,他浑身黑乎乎的,头上冒着热气,满脸的油污,流着鼻涕,嘴里面喘着粗气,懒洋洋的样子,哼哼唧唧地扭动着轮子。驾驶室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司机探出半个身子来,戴着一顶帽子,帽檐还是向后的,穿着一件脏得不能再脏的工作服,脸上全是煤灰,煤灰被流下的汗水刷成一道一道的,就像雨后的煤堆一样。火车司机看到那么多的人都用手捂着耳朵,他开心地笑了,他的牙可真白……

车头在众人的目送下开出了铁道口,哥哥将双手从我的耳朵上拿了下来,看到我不高兴了,就笑着说:“小义,是不是把你吓坏了,没事,这是一辆货车。”我就问我哥什么是货车?哥哥就对我说着什么是货车,什么是客车,紧接着哥哥对我说咱们一起数火车吧?看看这一列火车有多少节车皮好吗?我高兴了,把刚才的那段不愉快的事情一下子就抛在了脑后,那时候我哪识数呀,只是跟着哥哥,他数一二三……我就在后面跟着念一二三……火车开得慢,哥哥数数快,我们俩就不由自主的向着火车的尾部走着,数着。我们数完了,火车也开过去了,这时我们才发现走得离铁道口已经很远了。哥哥低下身子给我擦去了脸上的汗水,问我累吗?热吗?渴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脸上有那么多的汗,再看看我哥,他脸上也都是汗,跨栏背心也湿了一大片,我穿着的是一条短裤,而哥哥穿的军装长裤。哥哥这时又问我:“小义, 还想再看吗?”我看见哥哥热的那个样子,没有回答,但眼睛一直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哥,我哥太了解我了,他笑着说:“那咱们再看一列客车行吗?”我的老天爷呀!这太行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呢?!我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我哥的大腿,笑着,跳着,太开心了!哥哥说:“那咱们先到树阴下去凉快一会儿,边等着火车来好吗?”这个时候只要哥哥不说回家,你说什么都行,都是对的。


初夏的中午天气虽然不是很闷热,但是站在阳光下这么长时间人还是受不了的,铁道旁并没有多少树木,几乎没有大树,这时的阳光已经略微有些夕照了,我们俩人一直是站在铁道的东边,树阴凉只有很小的一块,并且都投向了旁边的农田,哥哥领着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农田,哥哥认真地叮嘱我千万不能损坏庄稼。刚走到树下一阵凉风就吹了过来,顿时觉得身上的汗消了。我蹲在地里看着我从未见过的麦子和花草,嘴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就又开始了,哥哥一一作答。他懂的可真多啊!正在高兴地听着我哥讲呢,突然一种臭味裹夹在凉风里钻进了我的鼻子和嘴里,“呸!”我不由自主的吐了一口吐沫,立刻用手捂上了嘴,哥哥也闻到了,但他没有我这样的反应,哥哥说:“这是农民浇的粪水,农田、菜田里都要浇的,这叫施肥,这样庄稼和瓜菜才能长得好,农民们种地很辛苦,挣钱也不多,所以这就是我刚才让你小心不要损坏庄稼的原因,并且要爱惜每一粒粮食。”我听懂了,点着头,但是手没有从鼻子和嘴上拿下来。哥哥看着我这个样子就说:“你闻不了这个味,咱们就不待在这里了,那咱们往回走吧?”我的心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往回走?不是说好了看客车吗?怎么这就要回家了?我一下子就把手从鼻子和嘴上拿了下来,用坚定的口气对哥哥说:“哥,没事,我不怕臭味!”哥哥一下子就明白了,大笑着对我说:“小义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哇,我说的往回走是往铁道口那边走,那边有大树,有水喝,你以为是让你回家是吗?”我“嗯”了一声,哥哥的笑声更大了,我被哥哥笑得好像脸红了,因为脸很热,但是心却回到了原位。


我们沿着刚才来的路往回走着,兴奋不减当初,偶然间看见路边有四根铁轨躺在几根枕木上,铁轨已经生锈了,黑黑的枕木被太阳晒得冒着油光。“哥,怎么刚才我没有看见?”哥哥说:“你刚才只是用心地在数火车,自然是没有看到,以后你长大了,干什么事情专心是应该的,但是一定要观察好周围的环境,这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我答应着,顺手就要去摸铁轨,手刚伸出去就被哥哥拽了回来,哥哥说:“我刚说完的话,你就忘了?”我心里有些委屈,哥你刚说的话我没忘呀?这句话我没说出来。哥哥继续说:“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不是光用眼睛看看就行了,还要用脑子去想,哪些是危险的不能去做,哪些是安全的可以去做。不然就会吃亏,这些铁轨都晒了一天了,它有多热你知道吗?”哥哥边说边拿着我的手慢慢地靠近铁轨,手离铁轨越近温度就越高,我们的手离铁轨很近时哥哥的手停了下来,用他另一只手的一个手指快速地触摸了一下铁轨,就这样来回地试了好几次,感觉不会被烫坏,才对我说:“小义,你就按我刚才的样子试试。”我紧张起来,学着哥哥的样子试了几次,确实很烫,我看了看我的手指,已有些发红了,心想幸亏刚才被哥哥及时拦住,不然还不得被烫成个奶奶样。哥哥看着我说:“好了,这也算你摸过铁轨了,这是夏天,如果冬天你的手要是有汗就一下抓住放在室外的铁上,会带下来你一层皮,那个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得多。哥哥告诉我铁轨下面的这些木头叫‘枕木’。”说着话,哥哥捡起来一根小树枝,挑起枕木上流出的黑油,接着说道:“这个黑油叫‘沥青’,是给枕木做防腐用的,它熔化了以后滴到人的身上就会让人掉下块皮来。”听哥哥这么一说,心里想着外面好玩是真好玩,但是也真让人害怕。

夏日中午的铁道口没有什么人,马路上升腾着热气,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显得无精打采,我们来到了一棵大杨树下,躲避着阳光的照射,但马路边的树下却不如田地里的树下凉快,而且一点儿凉风也没有,停了半刻哥哥拉着我径直地向马路对面走去,过了马路哥哥带我停在一个装着一只大木箱子的推车前,木箱子上面盖着个大棉被,哥哥对坐在板凳上的人说:“我要一根奶油冰棍。”“一根吗?”那个人问。我哥说:“是的。”“三分钱。”哥哥掏钱给他,那个人掀开棉被,打开其中的一个木盖,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冰棍递给了我哥,哥哥转手递给我说:“小义,热了吧,来凉快凉快。”我接过冰棍问我哥:“哥,你怎么不吃?”我哥回答到:“你吃吧,我吃冰棍越吃越渴,一会喝点水就行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卖冰棍的,原来冰棍从箱子里来的。哥哥看着我吃着冰棍问道:“小义,冰棍好吃吗?”我说:“好吃,哥你也吃一个吧。”哥哥脸上笑着并未接我的话。走回刚才的大树阴凉下,哥哥似乎发现了什么,领着我走到铁道口的房子后面,噢,原来哥哥看见了自来水龙头。哥哥打开水龙头先是洗了洗手,然后用手借着龙头里的流出的水洗了一下水嘴,就开始大口地喝起凉水来,喝完后哥哥擦了一下嘴,对我说:“我这个要比你的冰棍解渴多了。”我看哥哥美得那个样子,喊着也要喝凉水,哥哥不让,说吃了冰棍再喝凉水会闹肚子的,其实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什么我哥不爱吃冰棍,他是不舍得吃。什么吃了冰棍再喝自来水会闹肚子,不吃冰棍喝自来水同样也会闹肚子。


那个时候的火车很少,为了等着看一次客车,真是等到太阳要落山了。我和哥哥各自坐在一块旧砖头.上,说实话那个年代的地上比人脸都干净,这两块旧砖头还是从道口值班房后边煤池子上拿的,跟做贼似的。我们临走的时候哥哥又带着我把两块砖给人家放回去了,哥哥说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好借好还,虽说人家不知道,但是你心里知道,为人要正直……

“嘀嘀……”汽车喇叭的叫声把我从回忆中带了回来,原来我们已经到了师部大门口了,刚才是怎么经过的铁道口?怎么没停下来看火车呢?心里真是后悔极了,可再一想,算了,上次等到了客车,看完客车后,哥哥说以后有时间还带我看,哥哥他说话算数,是不会食言的,况且上次回家是哥哥给我背回去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就算是抱着只小猫走那么远的路也得累坏了呀,更何况是背着个人呐!


汽车进入了师部大门口,迎面是一座三层高的大楼,从小住在平房的我看见这么高的楼房感到十分惊奇,其实军部也有这么高的楼,只不过是我没有看见过。汽车沿着大楼边上的柏油路转了一个弯后,就看见了一片开阔地,它的后面是三排平房,汽车在第一一排平房前面开始转弯了,房前的道路是用红砖铺成的,和柏油路宽度基本一样,汽车径直开到了最里面的一个门前停下了,新家到了。我高兴地要自己下车,哥哥就先下了车,我扶着哥哥的手从车里跳了下来。下了车的我向四周看了一看,原来这么长的一排房子只住着四户人家,因为从下车的地方到家门口还有十多米长用红砖铺的路,这条路就开始变窄了,用红砖铺出来的路面花型也不一样,一眼望去一排房子只有四条这样的路。这个没有院墙的院子非常得大,一切都是那样的整洁和漂亮。靠近大路边上种的一排杨树,杨树外侧的地方种的苹果树。通往自家门口的小路边上搭着葡萄架,葡萄架两侧整齐的种满了葡萄树,旁边种着桃树,房头边上还有一颗粗壮高大的杨树,而那些没有种树的土地被翻整得非常平整。这时在房子里边等候的多位军人走了过来,他们见到我爸就行军礼并对爸爸说着什么,爸爸也对他们回着军礼并同他们握手……


哥哥则拉着我的手向新家门口跑去,新家的门口前面有一排廊檐,东西方向排列着,廊檐只有一米多宽,但是很长,进到屋子里就是一个过厅,过厅后面是厨房,厨房很大,有自来水池和一个操作台,还有一个后门,过厅后来成了我们家的餐厅,过厅西边是一间大房间,我后来在这间房子住了八年。过厅东面是客厅,客厅里面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大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一部电话,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哥哥就告诉我电话是和别人联系用的。我想起来了,小人书里面有,但不是这样的,我迫不及待地一下子就把电话听筒拿了起来,刚把听简放在耳边,就听见里边有个女的说话:“您好,请问您要哪里?”吓得我一下就把听简撂在了电话机上,我的汗都下来了。这时电话铃响起来了,我一把抱住我哥的大腿,汗流得更多了,哥哥拿起电话听简对对方说:“啊, 没事,试一下电话。”就这么简单?哥哥你真行,这使我更加佩服哥哥了,后来在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学我哥这样试过,很好玩,再后来我和电话班的女兵们关系处得都特别好,我每次去电话机房都给她们带好吃的。


跑题了,这是说到哪了。


写字台边上有一张单人床,这是哥哥的床,客厅里有一个门,打开门一看是个卫生间,里边有洗脸盆,洗脸盆上方的墙壁上还有一面镜子,屋里有洗澡盆,还有坐便器,这些都是以前我从未见到过的,那个卫生间都快有我们原来家的卧室大了。客厅的东面是一间大卧室,迎面是近半面墙的壁柜,旁边还有一间储藏室,这间卧室里有两张双人床,床头都是烤漆的,一张床的床头是绿色的,床垫是尼龙丝编的,弹性特别好,那是我爸的床。我妈妈的床头是蓝灰色的,是用棕绳编的垫子。客厅里哥哥的床虽说是单人床,但也是铁管做的床头,是白色烤漆的,床垫是用好多的弹簧编成的。最惨的就是我的那张单人床了,木质的床头,木质的铺板,真是什么级别用什么样的东西,连床都不例外。

战士们在我妈的指引下将搬进来的东西整理好,妈妈说不用战士干别的事了,床铺等她有时间再慢慢地收恰,妈妈说他们也累了一早上,十分感谢他们。可带队的干部不同意,坚持要把新家整理好了才行,说:“阿姨,不用客气,我们不累,今天的任务就是给您搬家。”不大一会儿工夫床铺铺好了,衣服等物品装进了壁柜里。战士们又开始扫地,擦地,擦桌……其实刚才我一进屋时就发现了,屋子的墙面是雪白的,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水泥地面上泛着青光。窗户都很大,窗框是外绿内黄的颜色,玻璃被擦拭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加上绿色的窗纱的映衬,显得房间更加宽敞,亮堂。这么干净的屋子还要扫?妈妈不忍心还让战士们继续干活就给他们递烟倒水,战士们只说谢谢阿姨,却不抽也不喝。哪里来的烟和开水?部队里面对于我们这次搬家安排得特别细心,分工也十分明确。烟、茶,开水都已经事先准备好了的,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家客厅的茶几上就开始摆着香烟了,香烟是配发的小中华烟,当时家里没有吸烟的人,哥哥不吸烟,也从不将烟拿出去给别人和同学吸。我和哥哥就不一样,我就拿出去送礼,当然也不敢整盒地拿,我有时也会偷偷拿一支吸一下,那时我不会吸烟,只是认为好玩,感觉上这烟就是给我配发的。

这些战士清理完房间后就走了,紧接着后勤的一名干部带着两名战士走了进来,他们还拎着一个大铁罐子和一个纸箱,我和哥哥都过来看,那名干部和我爸说着什么,妈妈这时也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两名战士熟练地干着活,这时我才知道这是煤气灶,那名干部走过来给妈妈讲如何使用煤气灶和注意事项,妈妈认真地听着。装好后那名干部从工具袋里拿出一包火柴,取出一盒后将剩余的那些火柴放在了厨柜上面,他们想得真周到,怕搬家时东西放得乱,连火柴这样的事都替你想到了。两个炉灶眼都被点燃了,妈妈看着那高高跳跃着的蓝莹莹的火苗,高兴得不得了,嘴里说着:“太好了,这可比煤炉子强多了!”当然强多了,哥哥那时给我热牛奶要是有这家伙,哥哥也能少辛苦点了。那个时候在军部要自己花钱买煤,现在用上煤气了却不用掏钱了,我想到这突然感觉好像是被骗了。为什么搬家时妈妈没有把剩下的那些煤搬过来?为什么床铺和房间是那样安排的?为什么除我之外他们看到新家都不感到惊讶?之前他们肯定来过!


“小义,小义!”是妈妈在叫我,我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听见了”。我的气还没消呐,“小义,我告你,你不许玩火,听见没有?”我心想让我玩我都不玩,它有什么可玩的,搬了新家这么好,我玩什么不行。哥哥这时拽了我一下说:“小义,妈说的对,小孩子不能玩火,听到了吗?”我答应着:“听到了!”她们哪知道我在想什么。门外传来了“报告”声,爸爸说了声“请进”,门开了进来一位高大魁梧的干部,身后是一名瘦小精干的战士。干部进门后向爸爸敬了军礼:“报告首长,我是警卫连连长,首长辛苦了!”爸爸回过军礼后,握着连长的手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们寒暄了几句后,连长指着他身后的战士对我爸说:“首长,这是给您配备的警卫员,您叫他小马就行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就让他干。”爸爸握着小马叔叔的手说:“家里面没有什么事情,有时间要多学习学习,你还年轻。”爸爸转身对家里人说:“小马是 给我配的警卫员,你们无权让他干这干那的。”全家人都点着头。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我才不让他干活哪,只要他每天来就行,难道你们还能把我和小马叔叔都锁在屋子里吗?我高兴地叫了一声小马叔叔,小马叔叔也高兴地答应着。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小马叔叔是不能得罪的,以后他可不能告我的黑状。快到中午饭的时间了,妈妈有些犯愁了,有粮食,却没有菜,正在妈妈开始淘米做饭的时候,先前来过的那名后勤的干部又来了,还有几名战士,战士们手里拿着的有饭,有菜,有汤。那名干部对我爸妈说:“首长刚搬过来,这些天您们就不用做饭了,我在小灶食堂按时把饭菜打好了给您们送过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爸妈感谢了一番后说:“谢谢你们,今天的晚饭我们就能做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们再送饭了。”他们走后我们开始吃饭了,爸妈和哥哥高兴地边说边吃,我则低着头吃着饭,什么也没说,因为我有心事,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呢,这是搬家后的第一顿饭,又是别人做的饭,菜又多又香,按道理我会特别兴奋,可是我却连吃的什么也记不得了。我胡乱地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说已经吃饱了,爸妈和哥哥聊得正开心,也没在意我的举动。


我站起身来慢慢地离开饭桌,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向客厅走去,穿过客厅来到爸妈的卧室,径直来到爸爸的床边,掀开了炕被仔细地看着编织得非常漂亮的尼龙丝的床垫,用手摸着的那种感觉至今不忘。餐厅传来碗盘的叮当声,他们这是吃完饭了,我身子一跃就趴在了床上,假装睡着了,耳听着哥哥走了进来,但没有说话就又出去了。餐厅里传来了哥哥的说话声,我竖着耳朵听着,妈妈听到我哥说我睡着了,就边往这边走边说,那还行,脸不洗,脚不洗的,衣服也不脱……起来,回你屋睡去。我脸向下趴在床上一声不吭,哥哥说话了:“妈,你就让小义在这睡吧,别动他了。”随后他们就一起笑了起来,可能是我哥用什么动作告诉爸妈我是在装睡。笑声离开了这间屋子。还是哥哥他理解和了解我,在他面前我做什么事都瞒不了他,他也确实是对我好,尽一切可能满足我的想法和要求。


装着睡变成真睡着了, 醒来一看,吓了我一跳。这是在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坐了起来,身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床,想起来了,这是新家,是在爸爸的床上,这个床睡觉太舒服了。想起我那可怜的木板床从今天晚上起咱们就是伴了。从窗户向外看天已经黑了,可屋子里还是雪白锃亮的,抬头望去看见是一条长长的灯,是它把屋子照的如此明亮,这种灯照出来的光是白中带青,既明亮又不刺眼。后来知道那是日光灯管,在军部的家时,我们家和邻居家谁也没有,家家都是点着那种发着暗黄色的灯泡,这个家真好!客厅传来阵阵的说笑声,有好几个人的声音我都是第一次听到,听了一会儿感觉应该是新家周围的邻居们。没意思,就又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小马叔叔在连队吃过早饭就来了。我今天起得也早,小马叔叔一来就开始打扫卫生,妈妈怎么劝都没有用,小马叔叔说这是警卫班的规定,不做就是违反规定,妈妈无言以对。这时我妈才意识到从今天开始不能把我再锁在屋子里了。妈妈开始给我讲规定,我笔直地站着,认真听着规定,不断地点头答应着,我很少有这么乖的时候,我心里十分清楚,现在不表现得乖点,听话点,就又会被关起来,我可不能干那样的傻事!妈妈没有上过学,但讲起规定来却头头是道:“不准离开自家的院子到邻居家的院里去玩,不准去后院,不准玩火,不准爬树,不准在院里大声喊叫,不准把土拿到屋子里面玩,不准让小马叔叔干这干那,要听他的话……”。妈妈对我讲完了规定,就又同小马叔叔说了几句话后就忙着上班去了。她还在原来的工厂上班,只不过原来走路上班,现在要骑自行车上班了。我去找我哥,没找到,我起床前他已经上学去了,爸爸也早早地上班去了,我的心一下子乐开了花,这么说从今天起我就自由了?的确如此,我自由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我每天都在妈妈规定的范围内玩耍着,探索着新的好玩的东西,不敢越雷池半步。妈妈和哥哥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会在院子里忙活。浇水,种菜,除草,施肥。那一大片空闲的土地被她们种满了各种蔬菜,地里面一片绿油油的。哥哥又从外面买回来了小鸡雏,有“白乐克”(),有“来杭”()两种鸡,哥哥不断地往家买。经过妈妈仔细地喂养,小鸡雏长成了大母鸡,它们开始下蛋了。鸡群在不断地扩大着,最多的时候妈妈和哥哥养了46只鸡。这样的脏活累活妈妈和哥哥干得特起劲儿,开心得不行,我才不干哪,我也不喜欢。哥哥每天下午放学回来喝上几口水就开始写作业,现在他不用边学习边看着我了,可我见到哥哥回来还是要跟在他后面,直到哥哥开始学习了,我才从他的屋子里退出来,在外面等着他,等着哥哥写完作业好跟我玩一会儿,我就怕妈妈回家,妈妈要是回来了吃过饭后,她和哥哥就又到地里干活了,真没意思。

这天的下午我正在屋里玩, 外面太热了,可屋里虽然比过去的家大很多,却还是没有什么可玩的,只能是这里坐坐那屋走走。“小义,你在哪?”这是哥哥在叫我,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哥哥从来也没有在院子里这样大声地叫过我,他是一个稳重且安静的一个人,而且喊我的声音以前我听过,那是有好事时的时候才会有的声音。“我在这!”我答应的同时身子已经窜出了门口,见到哥哥在院子里的小路中央站着,脸上露着无法隐藏的笑容。我心想让我猜对了吧,应该有好事要来了。我扑向哥哥,哥哥假装地躲闪着,嘴里边说:“干什么? 干什么?”我抓住了我哥,抬起头,兴奋地望着哥哥的脸,哥哥笑着,拉着我的手转身朝屋子里走,一进屋,我就按捺不住地问我哥:“哥,什么好事?快告诉我!”哥哥这次没有让我猜,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两架飞机模型,那是用灰色塑料做的战斗机模型,机身上分别印着苏联和美国的空军标志,模型有成年人的手掌般大小,它的材质非常好,弹性也很好,掉到地下也没事。后来长大点了才知道其中一架是苏联的“苏-15”战斗机,另一架是美国的战斗机,但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谁都不认识这是什么机型,到现在我也不认识。那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在一起说的最多的是美国的“鬼怪”式战斗机,被说得神乎其神的,但我的不是那种飞机,“鬼怪”式飞机的后尾翼,像是被咬掉了一块,特别难看。在师部院里住的八年里没有别的孩子有我那样好的飞机模型,有几个有飞机模型的也是沙盘上摆的小模型,根本就看不出是哪国的。


我看着哥哥手里的飞机模型高兴得不得了,以前哥哥给我叠过的纸飞机,再用这两个一比较,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高兴,但是心里知道这是哥哥的不能拿,哥哥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东西,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搞到的。有以前的“海军战士”只能看不能玩的例子,所以我就站在哥哥面前喜欢地看着那两个模型,却没有去拿。哥哥这时说话了:“哎, 小义今天这是怎么了?拿去玩吧,这是给你的”。我简直不能相信我听到的这些话,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哥哥,哥哥看出我是不相信,就又补充地说:“拿去玩吧, 真是送给你的!”这回我相信了,双手接过了这两架飞机模型,连句谢谢哥哥的话都没说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这可是我长这么大得到的第一个属于我的自己的玩具啊,我太激动了。晚上妈妈下班回家,自行车还没有放好,我就捧着我心爱的玩具给妈妈看,“妈,你看我哥给我的飞机”。妈妈看了也很高兴,紧接着妈妈的一句话让我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妈妈对我说:“好好玩, 别弄坏了,玩一会儿就还给你哥啊!”。妈妈对我说话就像是“圣旨”一样不可置否,万不得已别去改变,一旦改变后果会很严重。我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只是傻傻地站着。哥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的话音从我的身后传了出来:“妈,这就是给小义的,他在家里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他也喜欢,就给他吧!”我连声说道:“我喜欢,我喜欢……”妈妈看着我说:“这么好的东西给你玩, 你哥也真是舍得,他能玩出什么好?”紧接着又对我哥说:“你问他,今天中午为什么挨揍,明明告诉他不准把土带进家玩,他听吗?中午我回来让他睡午觉,在床上给他脱衣服,他裤子口袋里装了两袋子的土,都撒在床上了,你说他不该挨揍?还给他这么好的东西玩!”哥哥大声地笑着,用手把我拉到他的身边说道:“小义,是真的?你真行。”我低着头没有回答哥哥的话。确实是真的,在军部住的时候我也干过,那次是因为白天出不去,晚上带回点土留着第二天白天在家玩的。这次是玩完了忘记把口袋里的土扔掉了,并不是故意“抗旨”。哥哥还在笑着,他低头说我:“小义,咱们怎么总是挨打呀?”然后哥哥抬起头对妈妈说:“妈, 你看就是因为小义他没有什么可玩的,才去玩土。有了小飞机他就不玩了,给他吧,我不要。”哥哥的话音刚落,我就说了一句“就是!”。妈妈说话了:“他不玩土,哼!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两天的新鲜。”哥哥没有再说话,拉着我的手走进客厅,让我坐在他的床上,从另一只手里把飞机给了我。飞机是什么时候到了哥哥的手里的呢?他真聪明。写字台上铺满了哥哥学习的书和本,刚才他是给我解围去了,现在他又开始继续学习了,这场“战争”以我的胜利而宣告结束,我得到了两架飞机模型,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玩具。


天气逐渐地凉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断地增加着。我家周围每天依然还是那样的安静,玩了几天树上掉下来的树叶后, 我开始慢慢地扩大我的活动范围了。第一次迈出了后门,原来后面的这排四户都没有住人,院子比起前排我们住的要小很多很多,我说这个家周围怎么这么安静呢,经过几天的探索,周围的环境基本上摸清了,第三排房有人家住,再往远处就不敢去了,直到七岁以后,我的脚印才走遍了师部大院的各个角落,那时就连墙上,房上、楼顶、煤堆上都有我了的足迹。


秋天的天气早晚都很凉,上午我起床很晚,在院里玩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中午了,中午妈妈下班后要骑几公里的路回家做饭,吃过午饭收拾停当后,妈妈就又去上班了。时间久了,妈妈得了严重的胃病,治了好几年才好。我都是在下午妈妈上班以后才敢到后院去。那个时间段小马叔叔在连队,爸爸还是像以前一样整天不在家,哥哥上学紧张地回家吃上几口饭就又去上学了。他们都忙,只有我有大把的时间。那天我刚从外面探险回来,就听见门口有汽车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爸爸回来了,他的那辆汽车是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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