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小皮袄zjkzxd

 

   家里有两件小皮袄。那时候家里很穷，怎么会有小皮袄且两件呢？实际上，这也是“穷”的结果。

   准确的时间说不来了，大致的时间，应该在1958年吧。

   一天父亲下班回家来，带回了两件小皮袄，也就是棉袄那么大。当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只记得父亲说，单位将旧的皮袄，处理给职工（具体价格不知，只是听得是比较划算）。现在回忆此事，大约是父亲所在的地质队从下花园迁往张家口市时，将旧的东西予以处理吧，其中皮袄，应该是收回的旧的劳保用品。

   这两件旧皮袄，之所以能够牢牢记得，是因为有“洗皮袄”的一段故事。皮袄的面，拆下来洗洗，算不得什么，主要是洗皮袄的里面即毛皮。父亲的办法，怎么知道的，那就不晓得了。是父亲曾经的经验，还是买皮袄的同事们互相的交流?不论怎么着，母亲按照父亲所说，“洗”这两件皮袄。

母亲弄来黄米面，如同蒸糕那样，把面掺水，成为散状的潮湿的，不能成为面团。把这些面，放在当时家里还有的一个长形的簸箩里。然后，把皮袄放在里面，将面洒在皮毛上，用手轻轻揉搓。然后抖一抖，再进行揉搓。这样反反复复的，把皮袄“洗”了一遍。通过面的揉搓，将皮毛的污渍沾到了面上，达到了洗净的目的。

两件的面子都一样，蓝色布面；里面的皮毛虽然都是羊皮，但有差别。一件是羊羔皮，另一件是老羊皮。羊羔皮的看起来比另一件好看，重量轻一些。后来，到了冬季就作为棉袄来穿了。我只记得我穿，不记得另一件谁穿了。穿了几年后，那件羊羔皮的先坏了，就剩下那件老羊皮的。这件就伴随我了。

那个年代，劳保用品是按照使用时间、并且是以旧换新的，到退休时统统交回。父亲快要退休了，他的那件劳保用品—皮袄，还比较好。而我的那件则远远不如。父亲就把他的那件换给我，将我的那件交回（都是一样的劳保用品）。这一件的毛皮，是狗皮的。比老羊皮的还好看。这件皮袄，就成了我的衣服，一直到人们不再穿皮袄为止。

--选自我的《忆海捞针》一书第一部分中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