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律《九日诸人集于林》读记

（小河西）

九日诸人集于林

九日明朝是，相要旧俗非。老翁难早出，贤客幸知归。

旧采黄花剩，新梳白发微。漫看年少乐，忍泪已沾衣。

杜甫宝应元年（762）有五律《九日登梓州城》。广德元年（763）有七律《九日》（“去年登高郪县北，今日重在涪江滨。”）。广德二年（764）秋杜甫在严武幕。永泰元年（765）秋杜甫有五律《云安九日郑十八携酒陪诸公宴》。本诗或是永泰二年（766）九日前作。

相要：相邀。“要”与“邀”为古今字。《春歌》（魏晋）：“梅花落已尽，柳花随风散。叹我当春年，无人相要唤。”

黄花：菊花。《礼记-月令》季秋之月：“鞠有黄华。”陆德明释文：“鞠，本又作菊。”《赠周处士》（北周-庾信）：“篱下黄花菊，丘中白雪琴。”《菊》（唐-李峤）：“黄花今日晚，无复白衣来。”

大意：明天就是重阳节，相邀之地与旧俗已非。俺年纪大了难以早出门，有幸各位贤者知道所归。原来采的菊花还有很多，刚梳白发，稀疏而短微。想想明天俺徒然看你们年轻人快乐，强忍泪水，然而还是泪水沾衣。

这首诗中有几个词应注意：一是“非”。相邀之地与往年不同，重阳之俗与往年有异。二是“知归”。大家理解俺年纪大难早起难登高，故就近集于林中。三是“采黄花”、“梳白发”皆是为参加九日集会。杜甫对这次集会盼望已久。四是“慢看”，应理解为“徒然地看”，写明朝集会的情景。这是一首秋日叹老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