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排《奉赠太常张卿二十韵均》读记
（小河西）
奉赠太常张卿二十韵均
方丈三韩外，昆仑万国西。建标天地阔，诣绝古今迷。
气得神仙迥，恩承雨露低。相门清议众，儒术大名齐。
轩冕罗天阙，琳琅识介圭。伶官诗必诵，夔乐典犹稽。
健笔凌鹦鹉，铦锋莹鸊鹈。友于皆挺拔，公望各端倪。
通籍踰青琐，亨衢照紫泥。灵虬传夕箭，归马散霜蹄。
能事闻重译，嘉谟及远黎。弼谐方一展，班序更何跻。
适越空颠踬，游梁竟惨凄。谬知终画虎，微分是醯鸡。
萍泛无休日，桃阴想旧蹊。吹嘘人所羡，腾跃事仍暌。
碧海真难涉，青云不可梯。顾深惭锻炼，才小辱提携。
槛束哀猿叫，枝惊夜鹊栖。几时陪羽猎，应指钓璜溪。
张说三个儿子，大儿张均，次张垍（jì），末张埱（chù）。杜甫天宝九载（750）写的《赠翰林张四学士垍》是赠张垍的。天宝十三载（754）张氏兄弟遭贬，同年召还。【《旧唐书-张垍传》：“天宝十三年正月，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入朝。时禄山立破奚、契丹功，尤加宠异。禄山求带平章事。下中书拟议。国忠进言曰：'禄山诚立军功，然眼不识字，制命若行，臣恐四夷轻国。’玄宗乃止，加左仆射而已。及禄山还镇，命中官高力士饯于浐坡。既还，帝曰：'禄山慰意否？’力士曰：'观其深心郁郁，必伺知宰相之命不行故也。’帝告国忠，国忠曰：'此议他人不知，必张垍所告。’帝怒，尽逐张垍兄弟。出均为建安太守，垍为卢溪郡司马，埱为宜春郡司马。岁中召还，再迁为太常卿。”《新唐书-张说传》：“均为刑部尚书。坐垍，贬建安太守。还，授大理卿。”“帝怒，尽逐其兄弟，以均守建安，而垍为卢溪郡司马，埱自给事中为宜春郡司马。岁中还，垍为太常卿。”】据《新唐书》，张垍为太常卿，据《旧唐书》，太常卿或为张钧。据本诗，太常卿为张钧。
方丈三韩外，昆仑万国西。建标天地阔，诣绝古今迷。
气得神仙迥，恩承雨露低。相门清议众，儒术大名齐。
方丈：海上神山名。《史记-秦始皇本纪》：“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游天台山赋》（晋-孙绰）：“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有四明、天台。”
三韩：朝鲜在汉朝时分三部分。《后汉书-东夷传-三韩》：“韩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biàn）韩。”《塞外同赋山夜临秋》（唐-李世民）：“三韩驻旌节，九野暂登临。”
昆仑：《水经注-河水》：“昆仑墟在西北，去嵩高五万里。”
建标：树立标识。《太平御览》74引刘欣期《交州记》：“马援积石为塘，以通于海，达于象浦，建标为南极之界。”《游天台山赋》（晋-孙绰）：“赤城霞起而建标，瀑布飞流以界道。”
诣：造诣。学业所达之程度。诣绝：造诣极深，无人企及。
神仙：参阅：【《资治通鉴》天宝九载：“冬十月庚申，上幸华清宫。太白山人王玄翼上言见玄元皇帝，言宝仙洞有妙宝真符。命刑部尚书张均等往求，得之。时上尊道教，慕长生，故所在争言符瑞，群臣表贺无虚月。李林甫等皆请舍宅为观以祝圣寿，上悦。”】
迥：高远。此指天上。低：低处。此指世间。
清议：清白的议论；公正的舆论。《士风论》（晋-傅玄）：“先王之御天下，教化隆于上，清议行于下。”《诫儿侄八百字》（唐-范质）：“周孔垂名教，齐梁尚清议。”
大名：尊崇的名号。《史记-陈涉世家》：“且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咏怀古迹》（杜甫）：“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大意：海上神山在三韩之外；陆上神山在万国之西。天远地阔，堪为标杆。造诣之深，古今为迷。天上得到遥远的神仙眷顾，世间承受皇上雨露恩泽。出身相门且有诸多好评；儒术造诣与史上大儒名齐。
轩冕罗天阙，琳琅识介圭。伶官诗必诵，夔乐典犹稽。
健笔凌鹦鹉，铦锋莹鸊鹈。友于皆挺拔，公望各端倪。
轩冕：高官的车乘和冕服；借指高官。《答孙楚》（晋-董京）：“缊（yùn）袍不能令暖，轩冕不能令荣。”（缊袍：贫者之衣。）《寓言》（唐-王维）：“奈何轩冕贵，不与布衣言。”
天阙：天上宫阙；借指朝廷或京都。《乱后经夏禹庙》（梁-庾肩吾）：“侵云似天阙，照水类河宫。”《送王大昌龄赴江宁》（唐-岑参）：“群公满天阙，独去过淮水。”
琳琅：精美的玉石。《说文》：“琳，美玉也。”“琅，琅玕似珠者。”《世说新语-容止》（南朝宋-刘义庆）：“今日之行，触目见琳琅珠玉。”
介圭（guī）：玉制礼器，诸侯执以朝见周王。《大雅-崧高》（诗经）：“锡（赐）尔介圭，以作尔宝。”《赠李中丞洪》（唐-皎然）：“地裂大将封，家传介圭瑞。”
伶官：乐官。《简兮序》（诗经）：“卫之贤者，仕于伶官。”郑玄笺：“伶官，乐官也。伶氏世掌乐而善焉，故后世多号乐官为伶官。”后以称供职宫廷的伶人。
夔乐：借指庙堂雅乐。夔为舜时乐官。《尚书-舜典》：“帝曰：'夔，命汝典乐，教冑子。”《唐六典》卷14：“太常卿之职，掌邦国礼乐、郊庙、社稷之事。”
鹦鹉：《鹦鹉赋》。《后汉书-祢衡转》：“（黄）祖长子射，为章陵太守。…时大会宾客，人有献鹦鹉者，射举卮于衡曰：'愿先生赋之，以娱嘉宾。’衡揽笔而作，文无加点，辞采甚丽。”《祢衡鹦鹉赋序》（梁-萧统）：“衡因为赋，笔不停缀，文不加点。”
铦（xiān）锋：钢锐之锋。《西京赋》（汉-张衡）：“胸突铦锋。”《读试卷有感》（宋-张扩）：“巧语互一律，纷然如铦锋。”
莹：莹拂，莹磨。使光洁。《天晴》（晋-湛方生）：“青天莹如镜，凝津平如研。”
鸊鹈（bì-tí）：野鸭。《方言》：“野凫（fú）也。甚小，好没水中。膏可以莹刀剑。”古人用其脂膏涂刀剑以防锈。《度关山》（南北朝-戴皓）：“马衔苜蓿叶。剑莹鸊鹈膏。”
友于：友于兄弟。《尚书-君陈》：“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后汉书-史弼传》：“陛下隆于友于，不忍遏绝。”《庚子岁五月中从都还…》（东晋-陶潜）：“一欣侍温颜，再喜见友于。”《至尉氏》（唐-张说）：“慈惠留千室，友于存四海。”
公望：可与三公相称的名望；公众中的声望。《南史-谢举传》：“人伦仪表，久著公望。”《信安王幕府》（唐-高适）：“岂伊公望远，曾是茂才迁。”
大意：天子门下有众多高官，从琳琅玉石中辨识介珪。乐官们必然诵咏诗作，经典的庙堂雅乐仍要核稽。雄健的笔锋超过祢衡，刚锐的锋芒经过了鸊鹈膏的润莹。兄弟个个出类拔萃，个个都初露位列三公之端倪。
通籍踰青琐，亨衢照紫泥。灵虬传夕箭，归马散霜蹄。
能事闻重译，嘉谟及远黎。弼谐方一展，班序更何跻。
通籍：记名于门籍，可进出宫门。《奉使自蓝田玉山南行》（唐-张九龄）：“通籍微躯幸，归途明主恩。”《题省中院壁》（杜甫）：“腐儒衰晚谬通籍，退食迟回违寸心。”踰：同“逾”。
青琐：青琐门。借指皇宫。《三辅黄图》卷2：“未央宫有麒麟阁、天禄阁，有金马门、青琐门，玄武、苍龙二阙。”《宣政殿退朝晚出左掖》（杜甫）：“侍臣缓步归青琐，退食从容出每迟。”
亨衢：四通八达的大道；喻美好的前程。《感旧赋附歌》（唐-岑参）：“思达人之惠顾，庶有望于亨衢。”《苦雨》（唐-元稹）：“百川朝巨海，六龙蹋亨衢。”
紫泥：皇帝诏书用紫泥封口，泥上盖印。《口号赠征君鸿》（唐-李白）：“云卧留丹壑，天书降紫泥。”（《旧唐书-张说传》：“时兄均亦供奉翰林院。”）
灵虬：刻漏上的龙状装饰物；借指刻漏。《新漏刻铭》（梁-陆倕）：“灵虬承注，阴虫吐噏。铜史司刻，金徒抱箭。”
霜蹄：《庄子-马蹄》：“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赠特进汝阳王》（杜甫）：“霜蹄千里骏，风翮九霄鹏。”
重译：南方荒远之地。《后汉书-南蛮传》：“交趾之南，有越裳国。周公居摄六年，制礼作乐，天下平和，越裳以三象重译而献白稚。”（“三象重译”即翻译三种语言。）《梁雅乐歌-皇雅》（梁-沈约）：“八荒重译至，万国婉来亲。”《南中送北使》（唐-张说）：“待罪居重译，穷愁暮雨秋。”
嘉谟：同“嘉谋”。高明的谋略。《法言-孝至》（汉-扬雄）：“或问忠言嘉谟，曰：'言合稷契谓之忠，谟合皋陶谓之嘉。’”《故刑部李尚书挽词》（唐-张九龄）：“明德尝为礼，嘉谋屡作忠。”
远黎：远方之民。《则天门赦改年》（唐-沈佺期）：“歌舞将金帛，汪洋被远黎。”
弼谐：辅弼和谐。辅佐协调。《尚书-皋陶谟》：“谟明弼谐。”传：“谋广聪明，以辅协其政。”《赠刘琨》（晋-卢谌）：“弼谐靡成，良谋莫陈。”
班序：班次序列。《汉纪-高后纪》（汉-荀悦）：“二年春正月，诏班序列侯、功臣位次。”《旧唐书-职官志二》：“凡文武百僚之班序，官同者先爵，爵同者先齿。”
跻：升，登。《说文》：“跻，登也。”
大意：您是近臣，随时出入宫禁。您前途光明，曾供奉翰林。在宫中议事从白天到晚上，您深夜回家马踏霜蹄。您办事之能南方荒远之地皆知；您治国良谋及于远黎。辅佐皇上协调国事才小试牛刀，按资历更是应该高升。（若论班序，张垍自认应在杨国忠前当宰相呢。）
适越空颠踬，游梁竟惨凄。谬知终画虎，微分是醯鸡。
适越：典“适越”。《庄子集释-逍遥游》：“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后以形容做事不合时宜。《秦中送李九赴越》（唐-高适）：“适越虽有以，出关终耿然。”
颠踬（zhì）：跌跌撞撞地行进；困顿；挫折；倾覆。《宿田家》（唐-唐彦谦）：“阿母出搪塞，老脚走颠踬。”《旧唐书-狄仁杰传》：“自然贼深入必有颠踬之虑，浅入必无虏获之益。”《诫儿侄八百字》（唐-范质）：“速成不坚牢，亟走多颠踬。”
游梁：典“相如游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相如）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非其好也。会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阴枚乘、吴庄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悦）之，因病免，客游梁。”后以指仕途不得志。《济上四贤咏成文学》（唐-王维）：“中年不得意，谢病客游梁。”
画虎：画虎类狗。《后汉书-马援传》：“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効也……効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喻好高骛远，终无成就，反贻笑柄。
微分：稍稍明白。《与诸公池上待月》（唐-杨发）：“渐映沙汀白，微分渚叶红。”《正月二十四日夜雪》（宋-司马光）：“夜色微分白，春容不受寒。”
醯（xī）鸡：一种类似蚊子和苍蝇的小虫；喻小人物。《留别西河刘少府》（李白）：“世人若醯鸡，安可识梅生。”《射策后作》（唐-卢肇）：“晴怜断雁侵云去，暖见醯鸡傍酒来。”
大意：俺游历吴越，徒遭困顿挫折；游历梁宋，竟然也惨惨凄凄。俺曾蒙皇上知赏，可惜终究虎头蛇尾；现在总算稍稍看清自己，本只是微不足道的“醯鸡”。
萍泛无休日，桃阴想旧蹊。吹嘘人所羡，腾跃事仍暌。
萍泛：萍随水漂浮。比喻人的行止无定。《诗》（晋-司马彪）：“泛泛江汉萍，飘荡永无根。”《登秦望山》（唐-薛据）：“予本萍泛者，乘流任西东。”
桃阴旧蹊：桃李无言下自成蹊。《史记-李将军列传论》：“余睹李将军，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望人家桃李花》（唐-贺知章）：“桃李从来露井傍，成蹊结影矜艳阳。”
吹嘘：吹捧；奖掖。《初发道中赠王司马兼寄诸公》（唐-张九龄）：”“子云应寂寞，公叔为吹嘘。”《赠献纳使起居田舍人》（杜甫）：“扬雄更有河东赋，唯待吹嘘送上天。”
腾跃：升官；飞黄腾达。《潜夫论-相列》（汉-王符）：“或王公孙子，仕宦终老，不至于谷；或庶隶厮贱，无故腾跃，穷极爵位。”《庄子》：“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
睽（kuí）：背离；违背。《易-序卦》：“睽者，乖也。”
大意：俺像浮萍无休止地在水中漂流，如今俺又想起桃李之下的“旧蹊”。受到您的赞扬和抬举为人羡慕，可仕途的飞腾仍事与愿违。（“旧蹊”或指以前曾干谒过张氏兄弟，二张也曾为杜甫“吹嘘”。）
碧海真难涉，青云不可梯。顾深惭锻炼，才小辱提携。
槛束哀猿叫，枝惊夜鹊栖。几时陪羽猎？应指钓璜溪。
碧海：碧色之海；青天。《海内十洲记》：“东复有碧海。海广狭浩汗，与东海等。水既不咸苦，正作碧色，甘香味美。”《从驾天池应诏》（隋-薛道衡）：“驾鼋临碧海，控骥践瑶池。
青云：喻高官显爵。《史记-范雎蔡泽列传》：“须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解嘲》（汉-扬雄）：“当途者升青云，失路者委沟渠。”
锻炼：同“磨炼”。《论衡-率性》（汉-王充）：“夫铁石天然，尚为锻炼者变易故质，况人含五常之性，贤圣未之熟锻炼耳，奚患性之不善哉？”《破迷正道歌》（唐-钟离权）：“炎炎锻炼三百日，骤雨颠风满太空。”
辱：承蒙。《左传》僖公四年：“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
提携：照顾；扶植。《南齐书-萧景先传》：“景先少遭父丧，有至性，太祖嘉之。及从官京邑，常相提携。”
槛束猿：《淮南子-俶真训》：“置猿槛中，则与豚同，非不巧捷也，无所肆其能也。”
鹊栖：《短歌行》（汉-曹操）：“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羽猎：帝王出猎，士卒负羽箭随从，故称“羽猎”。《高唐赋》（宋玉）：“传言羽猎，衔枚无声。”《汉书-扬雄传上》：“其十二月羽猎，雄从。因作《羽猎赋》以讽。”《赠薛播州》（隋-杨素）：“上林陪羽猎，甘泉侍清曙。”
钓璜：垂钓而得玉璜；喻臣遇明主君得贤相。《尚书大传》：“周文王至磻溪，见吕望。文王拜之。尚父望钓得玉璜。”《扈从温泉同紫微黄门群公汎渭川》（唐-苏颋）：“近临钧石地，遥指钓璜溪。”
大意：碧海真的难以涉过，青云也没攀爬的阶梯。虽有您深切的关照，很可惜俺缺少历练，俺才能微薄，辜负了您的提携。关在笼子里的猿猴哀叫，月光惊起的乌鹊绕树三匝无枝可栖。啥时候您陪帝王出猎，请给皇上提一下我的事。
诗意串述：这是一首干谒诗。干谒对象是张均。本诗分两大段。前段12联赞张均。首2联振聋发聩。说从东到西，从古到今，您的学术造诣极少有人企及。接着2联写原因。一是神仙眷顾。二是皇上恩泽。三是相门出身。四是儒学深厚。然后用8联从各方面赞美。朝中“轩冕”很多，您是琳琅“介圭”。您任太常卿，主管伶官夔乐。您的笔头超过祢衡。您兄弟仨个个显露跻身三公端倪。您随时能出入皇宫，您作为翰林待诏起草诏书。您的“能事”和“嘉谟”已传到遥远的南方。最后杜甫总结：您辅助皇上协调国事也才刚试身手，哪怕论资排辈，您也一定能“跻”身高位。（张均兄弟也应是这么想的：早该轮到老子当宰相了。当然张均比杜甫清楚，官场并非总是“班序”。）
本诗后8联写自己。吴越游是“空颠踬”，齐梁游是“竟惨凄”（“适越”、“游梁”双关，用典贴切。）原认为游历可丰富自己，现在才知道是画虎成犬，自己乃一只“醯鸡”。（自贬。杜甫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醯鸡”的。）俺还是像浮萍一样没着落，又想起曾经帮俺的您。您对俺的“吹嘘”使人羡慕，但俺的仕途还是困顿。对俺而言宦海难涉，官场无梯。俺历练不够才力不够，真是对不住您的眷顾提携。俺就像笼子里的哀猿，又像惊鹊无枝可依。末联是重点：下次您陪皇帝打猎时，应给他指一指“钓璜溪”。（麻烦您告诉皇上，“钓璜溪”边有一位杜二，虽非姜子牙，也一定非“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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