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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天下第一滩—五彩滩(散文)——五彩滩【霞客】
在新疆的最北端,前往喀纳斯湖景区的必经之路,布尔津县城以北二十四公里处,有一个号称“新疆最美的雅丹地貌”的地方-五彩滩。2014年四月的最后一天,当我站在这被誉为“天下第一滩”的神奇土地上时,心灵被震撼了,思维,顿时静止......
  按照既定的行程,游览喀纳斯需要两天的时间。由于景区的服务设施还未全部开放,我们只好提前返程。没有登临观鱼亭,不能从高处俯瞰喀纳斯湖的全景,也没有到图瓦人的聚居地“西北第一村”白哈巴,些许的遗憾心里有些怅怅然。幸好回程中还有夕阳相伴。连续翻过了三座大山,在太阳马上就要落山的几分钟前,赶到了白沙山,奔跑着爬到沙丘上,在晚霞的余晖中,和广袤大漠做最后的告别。抵达布尔津已经晚上十点,匆忙地吃过晚饭,商议第二天前往五彩滩。
  尽管和内陆有两个小时的时差,还是习惯了早起。坐在车里向外观望,这里虽已到了初夏,但因早晚温差大,清晨的街头仍然有行人穿着棉服匆匆而过。即使略感寒意,湛蓝天空中的一轮朝阳还是让整个大地沐浴着一片柔和。在氤氲的空气里, 三五成群的牛羊在路基下方的树林里,悠闲地啃着刚冒出的嫩草,戈壁上的一丛丛红柳和骆驼刺经过一夜的休息,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几峰骆驼从车旁悠然踏过,一峰小骆驼的身上,毛发还只是浅浅的棕黄,驼峰一耸一耸地,和那些成年的骆驼一样憨态、可爱。
  很快来到了五彩滩。走进空旷的景区,暖柔的光线,照射在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上,将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横卧在眼前的胡杨木,苍凉、凝重,简约的木亭、原木的栈道、远处的岩石,就在这样一个清凉的早晨,将我带进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之中……
  “雅丹”,地理学名词,维吾尔语“险峻的土丘”之意。激猛的河流冲击以及狂风侵蚀,形成了额尔齐斯河北岸悬崖式的雅丹地貌。由于河岸岩层间抗风化能力的强弱程度不一而形成了参差不齐的轮廓,又因为岩石中含有矿物质的不同,使这里的河滩异彩纷呈,因此得名“五彩滩”。
  柔和的光影映照下,走进这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如同走进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那些五彩斑斓的色彩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那么强烈、明艳,那么扑朔迷离,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这里岩石的色彩以黄色为主,深红、青灰、浅紫、深棕、赭黄、墨绿,多种色彩的泥页岩层构成一片天然而成的五彩滩涂。栈道两边,高低起伏的岩壁会时而遮挡住耀眼的阳光,那些阴影里的岩石,色泽纯正,冷峻鲜艳,而阳光直射的地方则闪烁着光泽,光怪陆离。据说夕阳下的五彩滩最美,那时候的五彩滩,面向太阳的地方,各种颜色将会达到极致,红的透明、黄的透青,蓝的透白。而背着太阳的地方,更是色彩绚烂、娇艳妩媚。
  在钉凿其间的木质栈道上小心地穿行着,仿佛一下被带入一个造型奇特的天然雕塑馆。这里时而高峰耸立、时而平缓舒坦,疏密相生,相映成辉。既雄浑大气,又柔情似水,恢弘而又不失简约。行进在这凝固中的高山大川之间,面对着眼前一块块凸起或凹陷下去的色彩缤纷的岩石、沟壑,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天地间小小的自己。这些侏罗纪时代的煤层,经过千万年风蚀雨剥以及河水的冲刷,在几乎寸草不生的河滩上却出现了红、绿、紫、黄、棕等各种鲜艳的色彩,怎不令人惊叹!
  这五彩滩,以它流畅的动感起伏着、变幻着,如一幅泼墨而就的山水画卷徐徐展开。让人在充满色泽的变化中感受中着酣畅淋漓,大呼过瘾。而形成这些不同造型的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泥岩和砂岩,它们的表面土质非常松驰,不小心踏上一脚可能就会让它支离破碎。但就是这些松弛的泥砂却表现出了巨砾重叠,沟沟壑壑的景象。栈道两旁会不时出现简易的木牌:雅丹地貌注意爱护。一块巨型的紫色砂岩上,一个个凸起的尖粒,排列整齐,身形凝重,像极了西安的兵马俑,而它们的下方则被紫色沙土和淡绿的砂岩装点得古朴典雅。就在远方隆起的砂岩顶端,几只形态逼真的山羊雕塑,又仿佛把你带进广袤而旷远的茫茫戈壁。
  登上高处的瞭望台,极目望去。一湾碧绿的河水缓缓地穿行而过……在华夏广袤神奇的土地上,千千万万的河流东流入海,唯有这条发源于阿尔泰山南坡的河流,却是一个华丽的转身,默默地向北冰洋奔涌而去,那么潇洒飘逸,那么特立独行。它的名字就叫做“额尔齐斯”。
  眼前的额尔齐斯河水,清澈而舒缓,不由地想到它的源头—同样澄澈明净的喀纳斯河。它们从遥远的地方汇集在一起,源远流长,奔流而去,给这个世界留下它最美丽的身影。河心的沙洲上绿意葱茏,将蜿蜒的河道装点得生机无限。宽阔的水面倒映着蓝天、彩滩,倒映着南岸的白桦林,一只苍鹰在头顶展翅飞过,目光追随着,仰望着它在明净而高远的天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再望向左前方,大型的风力发电网站,一个个迎风转动的巨大扇页,蔚为壮观,给辽阔的视野增添了一曲动感活力的生命旋律。
  视线转而向北,一座索桥横卧两岸,北岸苍远,南岸却是绿树葳蕤。北岸一幢简朴的木屋前一丛金黄色的芦苇,比我们在戈壁滩上看到的芦苇丛还要纤长、秀美。南岸成片伟岸而挺拔的白桦林,葱郁青翠。哈萨克人居住的小木屋,宁静、悠然,只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此时去了哪里。 目光越过近处蓊郁的树林,远方逶迤的山峦,蓝色的天际与戈壁风光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可谓“一河隔两岸,自有两重天”。
  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任春风轻拂着面庞。不由地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这份久违的宁静。偶尔有驼铃声悠远地传来,令人陶醉,时光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恍若进入无人之境……
  如果在喀纳斯再驻留一天,也许今天就不会来到这里,也许今生就会和五彩滩擦肩而过,再也没有交集。五彩滩,你来与不来,它都和它所依傍的额尔齐斯河一样,以它特有的方式存在着,任风雨冲刷也不会改变它的容颜,只会更加地苍远,只会给有幸来到它身边的人留下斑驳的美丽和念想。没有想到它会成为喀纳斯之旅的意外惊喜,这片远离尘嚣的地方,如此美丽而静谧。它不因有人倾慕而矜持,也不因无人赞赏而颓丧……经年之后,这里的一切不知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被世人小心地呵护着,带给人们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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