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凡达》这部影片中，导演詹姆斯·卡梅隆用科技手段为我们营造了一个虚幻、完美而剑拔弩张的“潘多拉丛林”。在这个丛林中，以“军人探矿者”为代表的现代工业文明与以“纳美人”为代表的传统丛林文明之间发生了严重冲突。其实，潘多拉星球距我们并不遥远，在亚马逊丛林中便生活着这样一群正在奋起反抗的“阿凡达人”。
亚马逊丛林中的
“阿凡达人”
撰文/于至堂 摄影/卢斯·米格尔 等
在影片《阿凡达》中，男主角杰克·袭萨茅利无疑是一位“救世主”式的英雄，而在亚马逊丛林中也有一位这样的英雄，他就是西尼·波修罗，亚马逊地区最伟大的探险者、保护者之一，一位整天奔走于丛林与地狱、土著人与现代人之间，处于印第安人与白人交战漩涡的中心，时刻面临着死亡威胁的勇敢斗士。
亚马逊的“杰克”
波修罗是个长着灰白大胡子的健壮家伙。在他那危机重重、险象环生的经历中，他最愿意提及的就是驾驶直升机坠落亚马逊丛林、初遇印第安人时的情景。
“在亚马逊丛林上空，我们驾驶的直升机突然出事了，不得不紧急迫降。副驾驶掉了一个手指头。飞机上的货物砸在我身上，我也浑身是血……等我爬出飞机求救时，我发现周围都是光着屁股的印第安人，他们有的坐着，有的蹲着。所有的人都一丝不挂。都盯着我看。我从印第人中间跑过去。因为道路泥泞，没跑几步便滑倒了……在我倒下的时候，所有的印第安人都大笑起来……我站起来看着他们，非常生气地对他们说，‘你们笑什么？我受伤了’。现在想想，当时的场面真滑稽。当时我太年轻了，还不理解当时的情形，只是感觉气愤。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和他们都成了朋友。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波修罗说。
与影片《阿凡达》中杰克的神奇“阿凡达之旅”不同，波修罗走上丛林印第安人的保护之路绝非偶然，也更加真实。
1940年4月，波修罗出生在圣保罗。他的父母都有着西班牙血统。波修罗是一位天生的冒险家，年轻的时候，他便追随司法官司坎迪都·郎登的脚步，从事了一个在当时看似奇怪的职业。郎登尊重印第安人，是巴西人道主义政策的先驱，他于1910年创建了“印第安人保护机构，波修罗就在这个机构里服务。
在此期间，波修罗迷上了探险。那时，他还年轻，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荒野专家”维拉斯·博厄斯兄弟、克劳迪厄和奥兰多，这些人经常在电视上讲话，他们都是民族英雄。在这些人的感召下，他梦想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像这些人一样去探险，带领一支探险队。
波修罗的梦想实现了，他最终见到了“荒野专家”之一奥兰多。当时，他还很小。奥兰多正值壮年，现今，他已步入壮年，而奥兰多已经80多岁了。
奥兰多生活在新谷。新谷是一个繁华的地方，高楼林立，到处都是现代文明的痕迹。这位传奇式的人物，是“荒野专家”中至今唯一在世的人。他的家里到处悬挂着土著人的照片，更像一个“土著博物馆”。
在奥兰多看来，原始森林有它与众不同的美，而征服森林更加美妙。“有人认为印第安人在丛林中游荡杀人，但是，当我遇到印第安人后，我发现，他们与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他说。
根据奥兰多的考察，印第安人生活在一个稳定安宁的社会里。在这个社会中，所有的印第安人都是村子的主人，老人是历史的主人，孩子是世界的主人。在他那漫长的40年探险生涯中，他从来没看到过夫妻打架，母亲抽打孩子，父亲咒骂孩子，也从没看到过父母对孩子说“不”，孩子们自由自在、顺从自然地生活着。印第安人的社会非常和谐。不幸的是，他们的家园正在经历一场文明之劫难。
还好，波修罗在任“印第安人保护机构”或者说“FUNAI”的主席时，划定了巴西历史上最大的土著保护区域。而且，他还经常带领部下一起荷枪实弹地到处巡查，而不是光坐在他在巴西利亚的主席办公室里消遣。
对于波修罗的工作，奥兰多给予了肯定。“这个工作很好。有必要做下去，因为在巴西北部的森林里，仍有大群与世隔绝的土著人，他们对我们的世界一无所知。他们从我们的所作所为中了解我们，远远地注视着我们。”奥兰多说。
雅瓦里流血事件
整天奔走于丛林之间的波修罗明白，亚马逊流域，是天堂，也是地狱。而天堂与地狱距离，往往只有一步。他们所要寻找和保护的印第安人，心中充满了对白人的仇恨，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吹出的毒箭往往让人防不胜防。正如“荒野专家”朗登所言，“与其去杀一个印第安人，不如让他杀死你”。
在过去的20多年中，印第安人残杀了FUNAI的7名成员，并且有多人受伤，其中伤势很重的包括波修罗的老战友阿方索·阿弗斯。多年以前，阿弗斯在试图接近一群阿尔阿拉印第安人时，遭到了攻击，有3个人受了伤，阿弗斯被印第安人的毒箭射中。
“他一共中了两箭。”回忆起阿弗斯受伤的情景，波修罗至今仍觉得血腥恐怖，“其中的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左肩，从胸部靠近肩膀的位置射进去，从背上出来。另一支箭射进了他的两条肋骨中间。更可怕的是，这种箭有倒钩，它穿透身体，进去之后便牢牢停在身体里面，怎么也拔出不来。”为了便于理解，波修罗特意向米格尔展示了他所收藏的带钩木箭。
还好，那一次阿弗斯逃过一劫，活了下来。因为敬仰波修罗，他不顾政府的意见和自身安危，仍然跟随波修罗从事印第安人的寻找和保护工作。在被阿尔阿拉人用箭射伤12年后，他依然未离波修罗左右，他们并肩走过了充满乐趣和危险的12年。
最近，波修罗的FUNAI队员（敬仰他的白人和一些追随他的印第安人）在巡查中收到消息，又有一位白人被杀害了。
波修罗来到受害者吉勒莫·巴博撒家中。在河边的木屋里，他见到了巴博撒的女儿雷芒德，她蜷缩在屋中唯一一个带靠背的破沙发里，神情木然。
据雷芒德回忆，她父亲巴博撒跟印第安人之间没有任何过节。“如果他们过河要东西，我们就给他们吃的东西。他也从未冒犯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从不招惹他们。”她说。
事发当日傍晚，她从父亲身旁走过时，他告诉她说他要去地里。但她回到家不久就听到了噩耗。印第安人杀了她父亲，地点就在河岸的森林里，距此处很远。当时，她父亲正在他的种植园里干活。“他们割掉了他的腿。他的头全碎了，面目全非……我哥哥有照片。”雷芒德泣不成声了……
节选自《传奇天下》201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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