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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经临床发挥 (治则治法学说的临床运用)8.8.

(四)“通因通用”

通因通用指用通利二便的药物治疗二便过度通利,如下利、遗尿等病证。下利为大便频数,便烂稀薄,常因脾肾气虚,运化、摄纳无力所致;同样,小便遗失不禁,尿多尿短,亦每青在脾肾之虚、升提、固涩无力,温补脾肾,固涩二便乃正治之法。但下利和溃尿亦有因火热内逼,薰灼肠道或膀胱而致者,如此则不可用温补方药以塞因通(利)用,而必须用通利的方法,清泄蕴结于肠道或膀胱之火热,如用承气汤等泻下方药治协热下利,用龙胆泻肝汤等泻火利水方药治小便频数或遗尿等证,通因通用就是指此类治法。《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脉证治》对于运用承气汤治疗火热内结,薰逼肠胃而下利的论述颇多,如“下利三部脉皆平,按之心下坚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下利脉迟而滑者,实也,利未欲止,急下之,宜大承气汤"、"下利脉反滑者,当有所去,下乃愈,宜大承气汤"、"下利谵语者,有燥屎也,小承气汤主之"等皆是,可见仲景对这一治疗方法的重视和娴熟运用。《丹溪心法·卷三小便不禁》亦谓:“小便不禁者,属热,属虚。热者,五苓散加解毒;虚者,五苓散加四物。"用五苓散加清热解毒药治疗小便不禁,亦是秉通因通用之旨而立法。其实,推而广之,用活血化瘀法治疗妇女崩漏、用清热利湿法治白带过多、用泻肝火或相火法治遗精等,亦均属通因通用的治法范畴。

《医宗必读卷五伤寒》:“同社王月怀,伤寒至五日,下利不止,懊侬目胀,诸药不效。有以山药、茯苓与之,虑其泻脱。余诊之,六脉沉数,按其脐则痛,此协热自利,中有结粪。小承气倍大黄服之,得结粪数枚,诸症悉安。”

按  本例即秉《伤寒论》“下利谵语者,有燥屎也,小承气汤主之”之法,患者虽无谵语,但李士材以脉沉数而腹痛拒按,知其为里热结实而致协热下利,故用小承气汤通因通用,泻下燥屎而利止。

《医宗必读卷九小便不禁》:“文学俞玄倩,忧愤经旬,忽然小便不禁。医皆以固浮补肾之剂投之,凡一月而转甚。余谓之曰:六脉举之则软,按之则坚,此肝肾之阴有伏热也。用牡丹皮、白茯苓各二钱,苦参八分,甘草梢六分、黄连一钱,煎成,调黄鸡肠与服,六剂而安。适有吴门医者云:既愈当大补之。数日后仍复不禁,再来求治。余曰:肝家素有郁热,得温补而转炽。遂以龙胆泻肝汤加黄鸡肠服之,四剂即止,更以四君子加黄连、山栀,一月而愈。”

按  本例前用苦参、茯苓、甘草梢,后用龙胆泻肝汤,均是清热泻火利小便之剂,以之治肝肾郁热之小便不禁,亦是通因通用之法。

三、应用反治法必须注意的问题

正治法作为一种常规的、普遍使用的治疗方法,其治病机理和运用要领容易理解与掌握,但为什么正治之外还可以有反治法?其治疗机理为何?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且必须运用这一治法?只有了解反治法的治疗机理,才能准确掌握其适应病证和运用要领。

(一)反治法与正治法比较

反治与正治、逆治与从治,看似互相对立,互不相同,但两者不同之处,仅在于正治逆疾病症状而治,而反治则顺从疾病的表象症状。然而,正治法所治疗的病证,其外在症状与内部病机相一致,故其治疗机理是既逆病之症状,又逆病之本质(病机)。而反治法所治疗的病证,则其外在症状与内在病机相反,亦就是其表现于外的症状是与病机相反的假象,因此,反治法所顺从者,仅是疾病的表面假象而已,既然顺从其假象,亦就是逆疾病的本质而治。因此,两者均秉“治病求本”这一基本原则而立法,均逆疾病本质而治,并无本质差别。

外在症状与内部病机本质相一致,是疾病的正常情况;出现与本质相反的假象,是疾病特殊、反常的现象。从这一角度来说,正治亦可理解为针对疾病正常情况而设立的治疗方法;而反治法则是专为疾病出现反常情况而设立的治疗方法。

(二)应用反治法必须注意的问题

反治法作为特殊的、反常规的治疗方法,既然其所"从治"的是与病机相反的假象,因此,只有在疾病出现假象时才可应用,如果表现出来的症状不是假象,则不可妄用,若不顾症状的真假而妄用,则犯“虚虚实实,损不足而益有余”之诫,不仅不能愈病,反而助邪伤正。因此,不当用而用,祸不旋踵!如何才能正确、恰当运用?关键在于辨证准确,必须透过假象认清其病机本质,亦就是经文所说的“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既知其为假象,又了解出现这些假象的原因及机制,方不致误。

另一方面,疾病之所以出现假象,说明体内机能处于高度紊乱状态,无法正确表达内在病情,因而“热极似寒,寒极似热”、“大实有赢状,至虚有盛候”,不是正气极虚就是邪气盛甚,病情多危重复杂,故临床上又需当机立断,果敢使用。运用得当,可获显效,"可使破积,可使溃坚,可使气和,可使必已"。如果当用而逡巡不用,将贻误病情,坐失时机,而致不可救药。因此医者既需辨证准确,成竹在胸,又需有胆有识,不可犹豫。如上述喻嘉言治徐国珍病案,非唯自具卓识,而且尚需力排众议,坚定不移,才能中流砥柱,挽救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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