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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中甲方剂学讲稿—第四章清热剂—清脏腑热—芍药汤

芍 药 汤

(《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

【组成】

芍药一两(30g)

 当归半两(15g)

 黄连半两(15g)

 槟榔 木香 甘草炒,各二钱(各6g)

 大黄三钱(9g)

 黄芩半两(15g)

 官桂二钱半(5g)

【用法】

上药

 咀,每服半两(15g),水二盏,煎至一盏,食后温服。(现代用法:水煎服。)

【功用】

清热燥湿,调气和血。

【主治】

湿热痢疾。腹痛,便脓血,赤白相兼,里急后重,肛门灼热,小便短赤,舌苔黄腻,脉弦数。

芍药汤是重点方、常用方。这个方反映了宋到元这个时代,在痢疾治疗上一个进步。虽然它的适应证和仲景时代的白头翁汤、葛根芩连汤适应证有区别,但是总体治法上,它在调气活血方面应该说是一个进步。治法有创造,这是学这个方的一个意义。

治法:

本方证的机理是搏结气血,气血瘀滞,肠道血肉腐败,酝酿成脓血。所以治疗方面要考虑两个方面:一个针对湿热,清热燥湿,由于蕴结成毒,又要清热解毒,这是针对它这个引起的致病因素了。从病机来看,是一个气血不和,具体讲有气滞血瘀特点,那要调和气血。所以从功效来讲,应是清热燥湿,调和气血相结合。过去有的教材功效写清热解毒,调和气血结合。作为痢疾来讲,特别湿热痢来讲应该是清热燥湿在前面。清热解毒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个方清热解毒力量和治热毒痢像白头翁汤这类比,要相对小。所以不是治疗热毒痢、疫毒痢,而是湿热痢。湿热痢往往散在,有没有热毒呢?有。它搏结气血,腐败血肉,就是热毒,有脓血了。但是热毒并不重,所以清热解毒的力量不重。

在刘河间的《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里边,他提出了调气和血的重要性。“调气则后重自除,行血则便脓自愈”。这个治法对于解除这种痢疾病人症状上产生的痛苦,或通过调气和血助于湿热的排出。这个是很有意义的,应该说是历史的进步,是医学史上治疗痢疾的一个进步。过去有些医家把痢疾分为涉及气分、涉及血分两种,我觉得不能这样绝然分开。芍药汤实际上是以湿热为主,有气滞血瘀,多少也涉及血分,也有腹痛、里急后重、便脓血了,所以治法中结合了调气和血法。后面的白头翁汤的变化运用里,也结合了调气和血法。

方义分析:

对于芍药汤方义分析,历来也有一些认识不同。我们现在把黄芩、黄连作君药,也有一些医家因为方名叫芍药汤,就以芍药、当归作君药,五版教材就是这样定的。作为湿热痢疾应该是清热燥湿,以黄芩、黄连治痢之最,治疗湿热泄泻、湿热痢疾。如果说放在清热剂,而且又是以芍药作君药的话,那不是以清热药物为主,就不符合清热剂治疗里热证这个定义。对于湿热痢疾,黄芩、黄连作君药,名正言顺。

臣药有两组,芍药、当归有一定的活血作用,又能止痛;木香和槟榔能够行气,行气也能止痛,木香行气主要作用胃肠,槟榔下气导滞而且又能疏通水湿,对于解除湿热有一定帮助,两药联用,起到通过行气,针对了气滞,“调气则后重自除”这个作用。

在佐药里边,大黄、肉桂的配伍,在这个方里有些特定的意义。大黄可以泻下积滞,湿热搏结气血以及肠道的一些积滞,通过大黄泻下,排出湿热以及热毒。所以这个方里配伍大黄,也是“通因通用”治法的一个典型。这个方里配的肉桂,一个方面是在整个方义以苦寒为主的方里边,它可以使得全方凉而不郁;第二个方面,肉桂是温性的,而这类苦寒药作用于胃肠,胃肠道湿热积滞,加上用苦寒药,包括槟榔、大黄、黄芩、黄连这类运用,容易引起药病格拒,所以用肉桂还有一个反佐的意义,防止药病格拒;第三个,肉桂还可以温化津液,有助于除湿,它偏温,但整个方是属于寒凉的,它的辛温之性也被一定制约。这是佐药大黄、肉桂的作用。甘草养胃气,可以防止苦寒药物伤胃,又能调和诸药。

配伍特点:

这个方从配伍来讲,考虑的方面比较多。它的配伍特点主要有三点:一个是体现了调气和血,在痢疾治疗方面是一个创新的方法;第二个,“通因通用”;第三个是反佐用法。

辨证要点:

腹痛,里急后重,便脓血,这是痢疾的共同特点。痢下赤白,而赤白相兼,这是湿热痢疾的特点。腹痛,里急后重,便脓血,赤白相兼,再加上苔腻微黄,脉弦数。这就是湿热痢疾的特点。

随证加减:

湿热痢疾酿成热毒涉及一定程度热毒,热毒可以有轻重的不同,具体到一些个体身上,可以有轻重的不同。作为赤白下痢来讲,白多、脓多,那我们一般认为就湿偏重,湿滞气机容易突出,所以加厚朴、砂仁、车前、泽泻,都有化湿和利湿作用。赤多白少,说明血分郁滞较重,湿热或者热毒搏结气血,在血分郁滞较重,因此,加凉血解除血分热毒的丹皮、地榆、白头翁这类,这是吸取了白头翁汤的清热凉血解毒用药特点。肉桂、当归一类,肉桂温通血行,当归养血活血调血,这是围绕着赤多白少可以考虑的这个方面。当然如果说热盛津伤,阴津损伤,肉桂可以去掉,本来肉桂用量就是小量的。如果兼有食积,苔腻、脉滑,湿热较重又有食积,这类既要加上清热解毒药,也要结合一定的消食导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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