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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取中西 写实立意——浅谈巫卫东先生藏族人物绘画的笔墨审美

巫卫东先生画作《暖冬》


以独特地域的民族人物为对象的绘画,是现当代中国人物绘画重要题材,也是重要艺术现象,更是当代中国画家探究中国绘画地域性特征、时代笔墨技法、审美样式的重要样本。长期关注西部西藏人物题材绘画的巫卫东先生,兼取中国人物绘画富于艺术韵致的笔墨语言,西画光影艺术的表现效果以及人物造型的精准构成,在藏乡男女老少鲜活的生活现实造像创作中,形成了其人物绘画旁涉中西画语、写实立象,反映少数民族人物时代风貌的画作风格。

巫卫东先生画作《甘南风情》


唐代孙过庭《书谱》中曾言:“古不乖时,今不同弊”,巫卫东先生显然极善调和古今绘画传承与发展的流变关系。就其笔墨本身而言,笔者所见的这批成功美术馆馆藏巫卫东先生画作,是画家于癸巳至丙申数年间陆续创作的。画面大量保留了其早期写实油画创作,到当下水墨国画艺术绘画转换过程中,与题材契合度极高的画面语言技法之精粹。如《暖冬》一作,画家大面积运用传统国画人物的线质构成、水墨干湿、块面皴擦等富于线面音韵律动艺术语言,将画家采风观察的生活现实凝练呈现在画面之上。作为作品客体对象的人物母子,其内质精神与内心情感,以及画家主观精神赋予的共情、赞美等审美取向,都在这种融汇、凝萃的笔墨媾合上得以体现。这幅作品值得关注的,还包括画家扎实的西画精准人物造型技法运用,使其在肖像式人物绘画的造型上,更具形体感、空间感。既丰富了国画线墨的艺术样式,也使得其在人物形神塑造上,更能抓住客体人物的精神世界,进而达到以形写神而形神兼备的艺术效果。

巫卫东先生画作《祈福途中》


这种不同种类绘画技法的融会贯通,尤其还体现在巫先生水墨、色彩,乃至墨彩交融的画面渲染上,不仅扩展了传统水墨样式表现形式,也使得这种汲取中西艺术元素和具有时代烙痕的画面语言,更富画面张力,更具韵味情趣,更具实像特征,也更具时代样貌。如《祈福途中》画作背景中,画家援笔挥毫、泼洒墨章,色彩滃晕如梦如幻,在橙红色藏传佛教寺院墙壁的表现上,呈现出极强颗粒感画面效果,产生了斑驳、沧桑的画面触动。墨色交融的无序浑染与人物衣质纹理的渴笔皴擦,形成的刚与柔、虚与实鲜明对比,也更富笔墨韵致。尤其是画面留白虚无处的那几笔淡墨擦染,虽然无关人物造型的完备作用,却具有抒发艺术情志之功效,简直是神来之笔。画家的创作上所有的主观笔墨取舍和精神倾诉,乃至客体人物在定格画面瞬间的情绪流动、心理反应,都在这些水墨团块中得以印证。

巫卫东先生画作《祈福》


南朝谢赫“论画六法”中有“应物象形”的理论观点。美学家宗白华先生也曾说:“自然始终是一切美的源泉,是一切艺术的范本。”,还说:“艺术创作的过程,是物质的精神化”。显然,艺术家在其作品中塑造的形象,必然离不开其对生活中客体对象的发现研究。而好的艺术创作,也绝不是无病呻吟,更不是简单的笔墨堆砌,还需要对生活中典型题材的特征,进行艺术化的观察凝练,精神化的提纯表现。以此推之,巫卫东先生水墨藏族人物绘画取得的成就,必然少不了画家在这一题材本身上,给予的深度审美发现和深入生活的感同身受。这就离不开其多次深入西藏,与画中人物同食同居的生活体验所得,近距离对客体形象特征的研究积累,及与众不同的藏族同胞群体精神面貌的重要揭示。当然这也更是其绘画,所表现深层次审美追求的重要表现。

巫卫东先生画作《祖孙情》


如《祈福》《甘南风情》《祖孙情》等作品,既有对藏族人物个性民族服饰的着意勾勒,也有对高原艰苦自然环境下鲜明的形象刻画,更多的则是真情流露的画图赞美,深入生活深处的艺术考量。如此充满厚度、充盈深情的画图反映,有对藏乡真情的感动,有对与艰苦环境斗争的讴歌,有对宗教信仰笃信的赞佩,更有对时代精神的颂扬,其间皆是画面客体对象特征与画家主体本真精神的自然流淌。

巫卫东先生画作《春风吹过草原》


“洋为中用,古为今用”,一直以来是我们现当代文艺的重要指导方针,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是事物发展常变常新,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规律。研究巫卫东先生的藏族人物绘画我们发现,当代中国人物绘画的发展实践,不是简单的中西绘画技法的嫁接,也不只是对流行题材的简单更换笔墨样式和形象特征“外包装式”的画面呈现,更需要因画面对象的不同,因创作题材的地域特征的各异,因画家主观精神的审美取向,寻求与之契合的表现样式和立象根本。以其所作《春风吹过草原》观之,表面上看画面所绘虽只是简单的藏乡男女,但画家粗粝的线条勾画中包含了“虫蚀木”“屋漏痕”“折股钗”式国画笔墨律动变化,包含了黑白块面形成的画面对比和明暗关系,还有素描造型的人体结构比例,西画人物形体的解构关系等等。而这些画作技法的综合呈现都只遵循于人物精神气质的塑造宗旨,所有的色墨、线面,古今、中西的艺术语言,都服务于实像人物的高原西藏地域特征,服务于画面时序初春乍暖还寒,服务于草原曦光中即将赶着牛羊走向远方的牧人形象与精神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毫无矫饰、自然而然,如若生活原本的样子,如出水芙蓉一般美好。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 冯宜玉)



画家简介:巫卫东,1967年生于河南,1990年毕业于西北师大美术学院。现为兰州画院院长,兰州市政协书画院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甘肃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兰州市政协委员,兰州市美术家协会主席。甘肃省四个一批人才,兰州市领军人才。师从冯远、杜滋龄、陈钰铭,现入中国国家画院杨晓阳高研班学习。作品曾多次参加全国美术作品展并获奖,出版多部个人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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