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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的文丨江湖梦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千百年后读来,李白的这首《侠客行》依然铿锵作响,让人神往不已。或许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曾自觉不自觉地隐藏着这样一个江湖梦。

那天在公交车上,见两小儿在玩拍手游戏,我以为不过是些“你拍一、我拍一”之类的玩意儿,细听之下,却吓了一跳,那词儿赫然是“降龙十八掌,让你家破又人亡……”。我只觉得心里一动,那尘封已久的江湖梦又开始苏醒了。

中学时期喜欢看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自不必说,当时凡有名可查的一干武侠小说家的作品我几乎都看过。那些三更半夜躲在被卧里用手电来照明看武侠的日子,那段上课时用课本做掩护偷偷看小说的岁月,看书本身就简直像是置身于惊心动魄的江湖了。于是,身怀绝技、行侠仗义、白衣骏马、红颜知己,便成了那时所有的幻想。

江湖,江湖,一个听着就刻骨铭心、想着就惊心动魄、说着怦然心动的世界,一个给过分刻画成的史诗般的舞台,一个让英雄永远在诗歌和传说中永生的处所,一个正义和邪恶的审判台。那些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日子,永远都让人魂萦梦牵。正如影片《东方不败》中所吟的:“刀光血影,煮酒论英雄,谁不想笑傲江湖?”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早已热血沸腾,每天都捋起袖子打抱不平,随时准备着遇到一个暗恋英雄已久的PLMM,或来次英雄救美。

不管是白面书生也好,江湖侠客也罢,爱情都是同样神圣的字眼。事实上,在我看过的许多武侠片(小说)中,人们走入江湖的理由有各种各样,但大多是因为爱情;在江湖生存、搏杀的理由也不尽相同,但许多也是为了爱。在影片(小说)的最后,总是又一个身背长剑的少年人,在杨柳岸晓风残月之时和他的恋人话别。从少年留恋、坚毅却又迫不及待的表情可以看出,日后的江湖又将多了一位为爱而奋斗的英雄。

江湖有泪,英雄无悔,刀剑如梦,流年似水。情怀辗转如花落,年华飘零似月缺。何妨恩怨作酒,情愁入曲,伴我八方闯荡,四季狂歌。然而这些只是江湖的理想状态,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才是千古不易的真理。于是许多颇具哲理性的语言便流传开来。比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比如,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但是,什么是江湖呢?恐怕翻遍中国所有的书籍,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定义。因为江湖本来就是一个虚拟概念,在中国人的历史观里,其定义是含糊的。所以有时候我对于自己的江湖梦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任我行对令狐冲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本身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看到这句话后,我顿时黯然。或许生活就是这样。

未入江湖的,永远都跃跃欲试;在江湖沉浮了一辈子,等到两鬓的白发增多、拿酒杯的手不再坚定的时候,却又后悔“何事故乡轻别”,期盼着早日脱离江湖。现代社会其实就是一个大江湖,其间的男男女女为了各自的理想而打拼,“围城”的理论永远都不会过时。我的江湖梦也许只是一种无奈的逃避吧。

听着窗外兀自下个不停的雨声,看着手中的半杯残酒,想着尚不明了的前程,忽然一句话跃入了我的脑海:“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

那些忧伤的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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