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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言网 | 出走的意识系列:迷失在家里的女人

路易让莎伦知道,她到家了。

(图片由莎伦·罗斯曼提供 )


患者:莎伦

症状:地理辨认功能发育失调症

“我的世界忽然转了90度。为了转回来,我得找个卫生间,把门关起来然后转圈——就像神奇女侠一样。从卫生间出来,我的世界又恢复正常。我妈妈告诉我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她说人们会说我是个女巫然后烧死我。”

“五岁那年,我意识到问题大了,”莎伦说。当时,她正在自家的前花园里玩捉迷藏。蒙眼布揭开的瞬间,她居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眼前的房子和街道都陌生极了。我的世界似乎变了。我跑进花园看见妈妈,我问她,’我现在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陌生的房子里?’”

当时的莎伦并不知道自己患了一种名为地理辨认发育失调症(DTD)的疾病。这种病的患者难以在意识层面形成地图,因此难以确定自己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他们会迷路——经常性迷路。

“这种情况不断发生。早上醒来,我会发觉房子忽然变了样,怎么看都不像我的房子,就像有人把整个宇宙转了九十度一样。我连怎么从卧室上厕所都不知道,彻底迷失了方向。”

这种“翻转”让莎伦的世界变得陌生起来,现在这种问题成天困扰着她。这个概念很复杂,要理解并不容易。莎伦说,最贴切的解释是,想象你从一家商店出来往右就是你下一个目的地的方向。你十分肯定这个方向是对的,然后你却发现自己之前以为的商店其实是在相反方向,所以你应该向左才对。你不断地在脑海里把所有的东西都转过来才能恢复正常。但也许,在发生定向障碍的前一秒才是最接近莎伦所感觉到的“世界转了一下”的这种状况。

还是孩子的莎伦把这种情况告诉了母亲,可悲的是,她的母亲让她千万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因为他们会觉得她是女巫,会烧死她。

原地旋转

莎伦很快就找到了重新自我定向的方法。“我发现,要是我在原地转圈,我就可以把世界转回来。我把这称为‘我的神奇女侠感’。每当我的世界转动了一下,我就自己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闭上眼睛,原地转圈。睁开眼,世界又恢复正常了。”

这种情况频繁出现,以致莎伦拥有两个记忆存储库——一个是她转动后的世界,另一个是正常的世界。就像个孩子,同一个沙滩去了很多次,可每每出现在她记忆中都是不一样的,个中的不同取决于当时的世界所转动的方向。在体验另一种定向系统时,莎伦难以勾起另一个定向系统里的记忆。

最终,在29岁那年,莎伦把这种情况告诉了她的哥哥,并开始寻医问药。但所有的医生都没想到这种失调症。他们对莎伦的诊断有几种,当中还包括多重人格紊乱。“这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于是我又继续对此保持沉默。”她说。

然后,过了将近20年,一位友人劝说她给知名的神经学家奥利弗·萨克斯(Oliver Sacks)写信。“我觉得他不会回信,那就像给总统写信似的。”她说。然而,他真的回信了,并推测她可能是地理辨认功能失调——一种由于

这让莎伦找上了加拿大阿尔伯塔省的卡尔加里大学的约瑟佩·伊利亚(Giuseppe Iaria),她被诊断出地理辨认功能发育失调症。

寻找出路

打那时起,莎伦参与了几项研究,这些研究均表明,DTD的患者记忆力和智力均没问题,他们可以听从口头指令找路,他们大脑的结构是正常的。

但是,有两个脑部区域之间的传递明显减少,这两个区域分别是与记忆力相关的右海马体,以及在搜集信息、专注力及记忆形成方面起着重要作用的前额皮层。

“你之所以能四处移动有赖于大量信息的搜集,你要留心地标,还得尽量避免撞墙”,伊利亚说,“这全是一个动态信息处理过程,你根据这些信息在意识形态上形成一幅地图,并在上面不断更新自己四周的一景一物。”

海马体与前额皮层的传递减少表明DTD患者无法搜集空间信息并记录移动过程中地标间的关系,这样患者难以形成并更新自己的意识形态地图。莎伦出现这种“转动”的体验在DTD患者中很常见,但至今仍无法解释为何转圈能让她的世界回归正常。

这种症状目前尚无治疗方法,但伊利亚的团队正致力研究可行的方法帮助患者。例如,他们正在跟踪研究一款腰带,上面有一排垫子,通过震动来持续地为用户指出北向位置。

莎伦自己也想出了一些小技巧。距离不远的话,她可以记住简单的方向。“要是从卧室到厨房,我知道得先走到门那儿再直走,然后左拐。这样我就可以从卧室走到厨房,但我记不住路线。”她说。

距离远的话,就依靠GPS定位系统。可迷路时,她的精神状态让她的注意力难以集中在系统指示上,她说自己热衷于尝试任何一款可能有用的产品。

然后,还有一个终年困扰着莎伦的问题——忘记自己的家在哪里。“我住的社区都是公寓,回家得拐来拐去,这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于是,我买了一个很大的红色龙虾草坪装饰。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路易。我只要认出路易就知道自己到家了。我知道我可以进去扮演神奇女侠。”

你觉得自己得了类似的症状?来做个在线测试,让研究人员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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