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福瑟瑟发抖地躲在被子里,大夏天捂出了一身的汗。但即使如此,他也死死压住被角,不敢漏一丝缝隙,在他眼中,屋里到处都有眼睛在盯着他。如果非要说眼睛在哪儿,那就在柜子里、墙缝里、床底下、屋梁上……
明朝时期,燕雀湖边有一座山,山下是一个村子,村中有个木匠名叫胡福。在这个村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村后大山的传言。
据说,十几年前村里的好多人都在后山神秘失踪了,现场没有野兽的痕迹,也没有搏斗的痕迹,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似的。自此十几年,村里没有一个人敢再踏入这个禁地。胡福自然是知道这个传言的,但他一直嗤之以鼻,认为村里人多有夸大。
这日,胡福喝多了酒说自己敢单独在后山呆一夜。酒醒后,为了面子,他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后山。
虽然很多年没人上山,但山间小路并没有被野草长满,好像是有人特意清理过一样。胡福沿着小路一路前行,这时,他看到了一座房子。这房子各处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不像是荒废了十几年的,于是胡福便壮着胆子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姑娘,她将胡福请进来,说自己叫宋甜儿,父亲是猎户。胡福见姑娘长得好看,说话也温柔,还给自己递了茶水,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对宋甜儿的好感。
这晚,胡福便借宿在了宋甜儿家中。夜半时分,胡福突然被一阵水声吵醒,他起身,打开窗户往水声的方向望去,竟看到宋甜儿在院子里的水井前洗澡,月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笼了一层透明的轻纱,越发显得她肤白如雪。
一时间,胡福仿佛是看痴了一般,竟死死盯着宋甜儿不能转移视线。这时,宋甜儿像是发现了他,转头向他看来,还冲他笑了笑,说出了一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胡福从梦中惊醒,脑子里还盘旋着梦中宋甜儿对他说的话,当时,宋甜儿问他,我好看吗?胡福越想越不对劲,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家中。
从这日起,胡福无论做什么,总觉得身边有一个人在看着自己。但是他将家中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又过了几日,胡福觉得自己家中好像多了很多刻印的痕迹,又过了几日,这些痕迹开始变得凸起,像一个个的眼睛。然后,在一天晚上,这些眼睛突然都睁开了!
胡福吓得浑身哆嗦,将自己蒙在被子中,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他立刻跑到附近的道观,说自己家中有鬼,请道长救他性命。
道长随他回了家,看他家中这一只只凸起的眼睛,便问胡福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胡福于是将自己在山中的遭遇说了一遍,还羞愧解释说,自己当时想转头避嫌,但是像是被鬼迷了眼似的,动也不能动。
道士听后沉吟片刻,又掐指算了算表示,胡福这一遭是自己咎由自取,但错也不完全在他。
原来,后山上的姑娘宋甜儿十几年前就死了。当初,宋甜儿和父亲一起住在山上,两人相依为命,但宋猎户时常下山卖猎物,这时山上就只有宋甜儿一个人。
那一日,宋猎户不在家,几个地痞流氓趁机摸上山,他们不敢欺辱宋甜儿,便躲在一旁偷偷看她,到了晚上甚至还偷看宋甜儿洗澡,下了山还大肆宣传,说宋甜儿身上有几颗痣自己都一清二楚。山下的人开始对宋甜儿指指点点,宋甜儿原本的未婚夫也向她退了婚。宋甜儿一时想不开跳井自杀了。
死后,宋甜儿化身厉鬼,将曾经偷窥自己的人全部杀掉了,也就是村子中传言在后山上失踪的那些人。报完仇后,由于怨气深重,宋甜儿并没有去投胎,而是在山中住了下来。直到胡福再次遇到她。
胡福听到这番过往,虽然可怜宋甜儿的遭遇,却也觉得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他虽不成器,但偷窥姑娘洗澡还大肆宣扬这样的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最后,在道士的陪伴下,胡福再次上山,带着祭品祭拜了宋甜儿,说自己不是有意偷看,请宋甜儿原谅,自己以后愿年年来祭拜宋甜儿。
说完这些话,胡福耳边好像听到了宋甜儿的声音,让他记住自己的话。等胡福再次回家,果然发现家中的眼睛都不见了踪影。
此后,胡福年年上山祭拜宋甜儿,还逢人就劝告,非礼勿视,不知道在哪儿,说不定就有一只眼睛正在盯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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