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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第二十五

评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第二十五

 

何焱林

 

阎文

第二十五  言说文皆古文今异

其不同于古文又不特如前所列而已也。许慎说文解字序云:其称易孟氏,书孔氏,诗毛氏,礼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皆古文也,慎子冲上书安帝云:“臣父本从贾逵受古学,考之于逵,作说文。”是说文所引书正东汉盛行之古文,而非今古文可比,除字异而音同者不录,录其俱异者于左。

引虞书方鸠僝功,方鸠为旁救,一为旁逑孱功,窜三苗为?三苗。朋淫于家,朋为堋,予乘四载下有水行乘舟,陆行乘车,山行乘樏,泽行乘輣四句,教冑子为育子,帝乃殂落,帝为放勋。夏书浮于淮、泗,达于河,河为渮。东出于陶丘北,为东至于陶丘。惟箘簵楛为枯。商书高宗梦得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傅岩,营为夐,无诸野二字。下诸字亦为之。祖伊反为祖甲返。周书在后之侗为在夏后之詷,其丕能諴于小民,丕能为不能。唯其塗丹雘,塗为??。其在受德暋为受德忞。罔不憝上有凡民二字。一人冕执锐为执鈗。至于属妇为?妇。尽执拘以归于周为尽执抲。爰始淫为劓,刵?黥为刖劓斀黥。敷重??席,敷为布。民罔不衋伤心,罔为妄。峙乃糗粮为餱粻用勱,相我国家为邦家。

按说文所引书重在字,多约其成文,如重嵞字,则约予创若时,娶于塗山,为予娶嵞山,重越??字,则约有大艰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静,越兹蠢为我??于西,非真有是句。他可类推。

又按孟子引今文书六条,三见于说文,字句并合。罔不憝,同有凡民。帝乃殂落,同为放勋。唯杀三苗作?三苗,然唯?字方讹为杀。若窜则相远矣。此许氏本之,号近古者。

又按堋淫于家,今本作朋,安国传,朋,群也,颖达疏,言群娶妻妾,恣意淫之,无男女之别。余谓丹朱之恶,尚未至此。盖古文本堋,说文云堋,丧葬下土也。此如楚王戊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诏削其支郡之事。亦与上文罔水行舟一例,於义为长。浮于淮、泗,远于渮。今本作河,二孔无传疏,止陆德明引说文作菏,又未明其是。余考之,菏是也。盖菏者泽名,为济水所经。又东至于菏者,是在豫之东北,即徐之西北。舟则自淮而泗,自泗而菏,然后由菏入济以达于河。此徐之贡道也。或曰曷不详言之?余曰以上文,兗州浮于济、漯达于河,次青州便浮于汶,达于济,不复言达于河矣。又次徐州浮于淮、泗,达于菏,亦不复言达于济矣。至扬州则沿于江海。达于淮、泗,且不复言达于菏。不复言者,蒙上文也。一层脱卸一层。虽由当日水道之自然,而其叙法从变,字法从简,真属圣经之笔。蔡氏徒执今本为河。求其说不得。见说文有灉水入泗之文,遂意由灉水可达于河。不知考之水经,阴沟出蒗荡渠,东南至下邳入淮,阴沟即灉水,入淮不入泗。果尔,当日止云浮于淮,曷为复继以泗邪?又见说文有泗受泲水之文,遂渭由泲亦可达河。果尔,古文达于菏之说益合矣,总之直言达于河,不知其何途之从,惟言达于菏而水道历历然在人目前矣。此一字之长,有助于国史不小,其亦昔人谓观书贵博证,尤贵得古善本以为之证者与。

又按:水经泗水南过方与县东,菏水从西来注之,菏与泗合在此,方与在今鱼台县北。前编亦从说文本菏,但谓泗水上可以通菏,下可以入淮。泗通菏去发源处。据水经已得泗水经过地之半,岂得谓之上?仁山于水道多不详。颖达谓徐州北接青州。既浮淮、泗,当浮汶入济以达于河。古汶、泗不相连,何由而达?亦误。又谓汉末有公孙度窃据辽东,自号青州刺史,越海收东莱诸郡,是尧青州越海而有辽东。余按三国志,度为辽东太守,越海收东莱诸县,置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无青州刺史之号。所收仅诸县,非诸郡。只越海有辽东一语是耳。因思尧末青州分越海东北之地,辽东置营州,汉末辽东即收越海西南之地,东莱置营州,亦足见两州本一州云。

又按一人冕执鈗,今本作锐,安国传,锐,矛属。颖达疏未知何所据,余谓锐字说文止云芒也,无兵器解意。意安国亦臆言之。蔡传知其不安,亦从说文本鈗,鈗侍臣所持兵,从金允声,周书曰一人冕执鈗,读若允。因思左传成二年,锐司徒免乎,杜注锐司徒,主锐兵者,汉书高帝纪,朕亲披坚执锐,颜注:披坚谓甲冑,执锐谓利兵,锐皆作虚字,无兵器解,亦一证。或曰锐,矛属,康成盖有是说。余曰,康成亦多臆,宁足信?然则孔之误,又沿于康成。

又按:古今韵会举要,菏字下亦云浮于淮、泗,达于河。盖后人传写之误,不知从艸。例以禹贡上下文达于河为句,改菏为河,不如从许慎所见古文尚书,河作菏为合。不然,古淮、泗于河既无可达之理,又焉得指后代所引入者,蒙以禹之迹,复引新安王氏济入河溢为荥,会于河注于泗,则河为菏益明矣。之二说真先得我心。

 

阎谓

许慎《说文解字·序》云:其称《易》孟氏,《书》孔氏,《诗》毛氏,《礼》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皆古文也。慎子冲上书安帝云:“臣父本从贾逵受古学,考之于逵,作《说文》。”

何按:关乎此,两点值得注意:其一许慎为东汉明帝元年(公元58)至桓帝建元(公元149)间人,其所据《书》为孔氏,则孔传《尚书》至桓帝时尚存,阎称其逸于建武间,则误。其二阎所引全为今文篇目,故阎以此证今《书》今文篇伪。

贾逵学有二源头,一为孔氏学,但贾、马、郑乃至王不说孔学。另一源头为杜林漆书,杜《书》为伏生《书》古文写本,贾、马、郑、王所注皆此书,阎百诗亦确认。何以贾、马等既得孔《书》而不注孔而注杜?缘由孔已有传,贾等不能妄议先师之学。杜《书》无注,与伏生《书》有较多差别。三家学立于学官,为太学官定读本,亦为民间习诵主要读本。两汉重谶纬说,东汉尤甚,桓谭力诋谶纬之非,几遭光武杀害,便是一例。故马、郑、王注是《书》以补三家学不足,并与官学相衔接,俾便学者。

此条阎立论之据在《说文》皆古,今异。即古文与今《书》今文篇异。《说文解字注》“敀”字条,许解曰:“敀,迮也,从攴白声。《周书》曰:‘常敀常任。’”段注曰:“《立政》篇文。按:汉人所用皆作常伯,今《尚书》作伯。许所用绝异者,壁中古文多假借字也,以敀为伯。如《洪范》以??为好,顾命以??为蔑,《牧誓》以狟为桓,皆壁中古文假借。今《尚书》作伯、好、蔑、桓者,孔安国以今文字读古文而易之,而汉世言《古文尚书》者因之。如杜子春、郑司农读《周礼》故书,往往易其字。而许叔重、郑康成多因之,其理一也。杜子春已改之《周礼》,其故书古字犹存于郑注;孔安国已改之《尚书》,其壁中古文之字犹存于《说文》。”许生活于东汉明帝至桓帝间,如是,则《古文尚书》至东汉后期犹存。许非朝廷重臣,不可能进入秘府,可见《古文尚书》东汉时在民间流传。

下议阎说。

“《虞书》方鸠僝功,方鸠为旁救,一为旁逑孱功。”

《虞书·尧典》:“方鸠僝功” 《说文》“??字条。许注:“具也,从人孨声。读若汝南??水。《虞书》曰:‘旁救??功。’”段注:“《尧典》文作‘方鸠’者,《古文尚书》也,作‘旁逑’者,欧阳、夏侯《尚书》也。辵部下称旁逑孱功。此作‘救’,彼作‘孱’,皆驳文。”

方、旁皆从方得声。“方”,并母阳韵;“旁”,并母阳韵,声韵同。“鸠”,见母,尤韵;“救”,见母尤韵去声,故“方鸠”与“旁救”同声假借。“逑”,群母尤韵,见母为舌根不送气清塞音,群母为舌根不送气浊塞音,故“旁逑”亦为“方鸠”之假借。段称救、孱皆驳文,驳杂之文也。故段以“方鸠”为正文。

“窜三苗为?三苗。”

《虞书·舜典》:“窜三苗。”《说文》“?”字条:“塞也。从宀??,读若《虞书》曰‘?三苗’之‘?”古窜为清母字,?为崇母字,声母皆精系字,韵略异,可假借。

“朋淫于家,朋为堋。”

《虞书·益稷》:“朋淫于家。”孔《传》:“朋,群也。……群淫于家,妻妾乱。”《说文》“堋”字条:“《虞书》曰:‘堋淫于家,亦如是。’”段注:“堋、封、窆,异字同义也,惟封略近假借。此称《皋陶谟》说假借也,谓假堋为朋,其义本不同,而形亦如是作也。堋淫于家,即朋淫于家,故孔安国以今文字读之,定为朋字。朋淫,即群居终日,言不及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徇于货、色也。不知此旨,乃或以以楚王戊私奸服舍释之。夫下棺之地,非持服之舍也,其说《书》之乖剌何如哉!故不知有称经说假借之例,不可以读《说文》。”此亦驳阎之说。虽段亦信阎说,认《孔传》为伪。

阎称丹朱之恶,不至于是。其实,此信息恰恰说明此篇之文,正是父系社会初立不久之“反祖现象”,群婚制残余犹存之表现。孔安国当时可能有未开化之区,如西南、东夷、南越等地,都有这种群婚制之余烬在。皇权专制,无所不用其极,后世之陈叔宝,在人类进入文明后很久,与丹朱之行亦无甚差别。

“‘予乘四载’下有‘水行乘舟,陆行乘车,山行乘樏,泽行乘輣’四句。”

《虞书·益稷》:“予乘四载,随山刊木”。孔《传》:“所载者四,谓水乘舟,陆乘车,泥乘輴,山行欙。”《史记》亦有:“陆行乘车,水行乘舟,泥行乘橇,山行乘檋。”《说文》“欙”字条:“《虞书》曰:‘水行乘舟,陆行乘車,山行乘欙,泽行乘?。’”或《说文》将传文一并载入,以释“四载”之义。《说文》重在释义,不在存史,此释于史亦不悖。即孙星衍集撰之《尚书今古文注疏》亦以四句入注。即今、古文《书》,皆无此四句。

“教冑子为育子”。

《虞书·舜典》:“教冑子”。《说文》“育”字条:“《虞书》曰:教育子”。段注:“今尙书作冑子。考郑注《王制》作冑。注《周官》大司乐作育。王肃注《尙书》作冑。盖今文作育。古文作冑也。《释言》曰。育、稚也。故《史記》作敎稚子。《邠風》毛传亦曰,鬻子、稚子也。稚者当养以正。二义实相因。

“帝乃殂落,帝为放勋。”

《虞书·舜典》:“二十有八载,帝乃殂落。”《说文》“殂”字条:“《虞书》曰:‘勋乃殂。’”段注谓:“勋乃殂,二徐本皆如是。宋本说文及洪迈所引皆可证。至集韵、类篇乃增放字。至李仁甫乃增之曰放勋乃殂落。或用改大徐本。此皆不信古之过也。尧典曰:‘二十有八载。放勋乃殂落。见《孟子》、《春秋繁露》、皇甫谧《帝王世纪》所引皆如是。此作勛乃殂。……許所称真壁中文也,而無放落二字。盖孟子、董子所称者今文《尚书》也。許所称者古文《尚书》也。”何按:此亦今、古文《书》差别之一例。

按:从《虞书》行文看,未有以放勋、重华称二帝者,及其逝,当尤重其称,《书》称帝是。赵岐注《孟子》,或有改动,前有议;董习今文,皇甫或亦从今文。

《夏书·禹贡》:“浮于淮、泗,达于河。”《说文》:“菏泽水,在山阳胡陵。《禹贡》:‘浮于淮泗,达于菏。’”

阎有大段文字论《禹贡》文之误。其实误不在禹贡,而在阎之误解。

其一,禹贡之叙述,皆以大河为主,常归结为达于河,不能达于河者方不述。只述达于菏有何意义?且经此水道,入济方能达河,若全述,则虽称“入于菏、济,达于河。”菏、济道短,故《书》略而不论。《书》不误,《说文》约,意达于菏即可入于河也。

其二,菏水见于《禹贡》,谓“导菏泽,被孟猪。”《国语·吴语》:“吴王夫差既杀申胥,不稔于岁,乃起师北征。阙为深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于黄池。”此深沟即后之菏水。有二可能,一《禹贡》成书当在春秋末至战国间,合于今人之推测。一古已有菏泽与泗水相连之水道,后湮,夫差将其浚深,故称深沟,以通舟楫。

“东出于陶丘北,为东至于陶丘。”

《夏书·禹贡》:“道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泆为荥,东出于陶丘北。”意为从陶丘北向东流。《说文》陶字条:“东至于陶丘。”即东到陶丘。《说文 》非地志,而在释字义,因陶丘有尧城,除释陶丘地理位置,亦释陶之历史沿革,此即阎所谓约文。既可约去沇水,入河等,“北”字有何不可约?阎于此等事亦费笔墨,正所谓吹毛求疵者矣!

“惟箘簵楛为枯”

《书·禹贡》:“惟箘、簵、楛,三邦底贡厥名。”《说文》:“《夏书》曰:‘唯箘、輅、枯。’(枯)木名也。”楛为枯。枯与楛,声近假借。箘、簵皆美竹,楛为矢干。史有“肃慎氏贡楛矢”。

“商书高宗梦得说,使百工营求诸野,得诸傅岩,营为夐求,无诸野二字。下诸字为之字。”见前说,不议。

“祖伊反为祖甲返。”

《商书·西伯戡黎》:“祖伊反”。《说文》“返”字条:“《商书》曰:‘祖甲返。’”此可能为《说文》误“伊”为“甲”。商确有祖甲,祖甲为商第二十五代国君,不可能至其玄孙时犹在。

“周书在后之侗为在夏后之詷。”

《周书·顾命》:“在后之侗。”侗,愚。《说文》“詷”字条:“共也。一曰譀也。从言同声。《周书》曰:“在夏后之詷。”孔疏称马本作詷,故许用马本。马本据阎称(见第十八条)为伏生《书》古文写本。

按:《顾命》乃成王托孤之命。其自称在文王、武王后之侗,为自谦之词,与夏后何涉?詷之义共、同,在夏后之詷,谁在何夏后时与谁同,同何事?马、郑《书》皆逸,不可得考。《说文》语意不明,或有误。

“其丕能諴于小民,丕能为不能。”

《书·召诰》:“其丕能諴于小民。”《说文》諴字条:“周书》曰:‘不能諴于小民。’

按,不通丕,经典多用,《大雅·文王》:“有周不显。”《周颂·清庙》:“不显不承。”等。

“唯其塗丹雘,塗为??。”

《周书·梓材》:“惟其涂丹雘。”《说文》雘字条:“惟其??丹雘。”段《说文解字注》剫字条谓??义为闭,杜门当作此。杜行而??废矣。丹部引《周书》“惟其??丹雘。此假??为涂也。从攴,度声,读若杜。[度攴]字今废,《说文》不录。

“其在受德暋为受德忞。”

《周书·立政》:“其在受德暋。”《说文》忞字条:“《周書》曰:‘在受德忞。’”愍、忞皆明母真韵,同音假借。

“一人冕执锐为执鈗。”

《周书·顾命》:“一人冕,执锐。”《说文》鈗字条:“《周书》曰:‘一人冕,执鈗。’

《墨子》鲁问:“翟虑被坚执锐,救诸侯之患。”《项羽本纪》:“夫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而运策,公不如义。”此二处坚与锐,皆作实词。查《尔雅》,刘亦无兵义,《顾命》亦有“一人冕执刘。”安国释刘为钺属,亦无据。要之,诸人所执,皆仪仗,未必真兵器,故有戣、瞿、刘、锐等名目。即孔误或许误,或两误,皆不构成《书》之真伪问题。

“罔不憝上有凡民二字。”

《周书·康诰》:“凡民自得罪,寇攘奸宄,杀越人于货,愍不畏死。罔弗憝。”《说文》“憝”字条:“《周书》曰:‘凡民罔不憝。’”《书》用弗,《说文》作不,从《书》之用语习惯,更应作弗。《康诰》文前已有凡民,若后再用“凡民罔不憝”,则同一语两用“凡民”,犯复。且于“杀越人于货”,“罔弗憝”者不止于民,概称“罔弗憝”,则两全。《孟子·万章》下亦作“凡民罔不憝。”亦为《书》文节引。

“至于属妇为?妇。”

《周书·梓材》:“至于属妇。”《说文》?字条:“妇人妊身也。从女刍声。《周书》曰:‘至于?。’”属妇者独妇也,古属,独皆从蜀得音,为舌尖塞音,借属为独,所谓寡男独妇。?,崇刍切,声母崇为精系字,臆汉人或许氏无舌尖塞擦音,由舌尖塞音直接转为舌齿塞擦音了。义亦由独妇读为?妇。寡男与独妇属对,《书》义长。

“尽执拘以归于周为尽执抲。”

《周书·酒诰》:“尽执拘以归于周。”《说文》:“《周书》曰:‘尽执抲。’”,抲有执、拿义,与拘义通。

以下诸异不尽释。

“爰始淫为劓刵?黥为刖劓斀黥。”

《周书·吕刑》:“爰始淫爲劓、刵、椓、黥。”《说文》斀字条“《周书》曰:‘刖、劓、斀、黥。’”椓与斀同读。

“敷重??席,敷为布。”

《周书·顾命》:“敷重??席。”《说文》??字条:“布重??席。”??假借为蔑,意为纤弱。

“民罔不?伤心。罔为妄。”

《周书·酒诰》:“民罔不衋伤心。”《说文》衋字条“民妄不衋伤心。”

《周书·费誓》:“峙乃糗粮。”《说文》餱字条:“歭乃餱粻。”

“用勱相我国家为邦家。”

《周书·立政》:“用勱相我国家。”《说文》勱字条:“用勱相我邦家。”

《说文》国家作邦家,才有可能是汉后人因许氏避高祖讳而改邦为国,后无须讳而改回。

按:上诸条《说文》引文皆略“《周书》曰”。

阎氏此条,继第二十三,第二十四条,以《书》今文篇目与《说文》相关字条之释有差,认定《书》之今文篇目为伪作,从而认定自晋室东迁后,整个《尚书》皆为伪作,今流传之《尚书》自然为伪。这是阎欲达之目的。阎并未手下留情,认为“今文部分则是真的”。

然从上述可见,阎之论殊勉强。其所谓异,段玉裁以为,许欲存古字。许在“说文”,力求寻得字之原始形态,厘清沿革;孔在传《书》,以今字(隶)写定,以广流传。两人目的不同,字有差异,必不可免。再则传写之讹,后人不仅写错字,至有将前人注释写作经文,《尚书》流传二千余年,《说文》亦流传近两千年,经多人,多次传抄,难免三豕涉河之误。三则许所据“古文”究为壁《书》,抑杜林《书》?若为杜林古文,即伏生《书》之古文写本,其与壁《书》有七八百字之异,有此差别,十分自然。即使许所据为壁《书》,前已说明,阎论不能证明今《书》今文为伪。

阎氏题其书名为《尚书古文疏证》,把今《书》一体当作“古文”《书》,因其同出孔壁,同为古文,从未将其今文篇目看作今文《书》。阎粉诸公不是读书不细,便是自作多情,还有人认为,正是这本伪书,使得今文《尚书》得以保存。真乃天大笑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扫地无余作何解释?莫非此书有神灵呵护?刘聪、石勒专揀别家书烧?

据阎论壁《书》已经随晋室南渡荡然无存,而“凡欧阳大小夏侯学,号为经师,递相讲授者已扫地无余。”孙星衍辈标举《今古文尚书》,今古文者,即今文《书》之古文版,即郑等所注今文篇《尚书》,此《书》亦灰飞烟灭。据此,今《尚书》除抄自诸如《孟子》、《墨子》、《说文》等零章断句,皆伪作。整本《尚书》皆伪。“再次证明”袞袞诸位,还要再次证明一下“今文部分则是真的”才能功德圆满。

余数年前即将阎氏《尚书古文疏证》录为简体,去年始评述,一则忙于他事,再则,将所录之文全部忘记,以不受其后续文之影响。亦不参考他人之论,以求独立评断。余评阎文已达二十五条,其所列理由,无一条令人信服,无一条成立。令余匪夷所思者,人以阎百诗之论证明“今文部分则是真的”。一部二十四史,从何说起!

 

阎第二十四条,主要录《史记》与《书》相涉之语,不议。因其文较长,多见于《史记》,故不贴出。    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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