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曾说：“我要在你平庸无奇的回忆里，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话语里充满了玩世不恭的自我欣赏，像个桀骜不驯的孩子，一个脑洞闪光的疯子。
由大象纪录、峨影（上海）影业、优酷共同出品的纪录片《时光机》，也是本届广州纪录片节的热门入围展映影片之一，讲述了一个关于艺术创作和父子亲情的动人故事。
导演: 孙扬 / 江松长
编剧: 江松长 / 李博
类型: 纪录片 / 家庭 / 奇幻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 美国
语言: 汉语普通话
片长: 81分钟
图为在广州节期间的映后谈，左起：出品人吴飞跃、剪辑师李博、导演孙杨
纪录片《时光机》的主人公叫马良，他出生在一个艺术世家，父亲马科曾经是上海京剧院的国家一级导演，母亲是一名话剧演员，在后台长大的马良，从小就希望能够和爸妈合演一部作品，然而愿望还没有实现，父亲就被确诊为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为了帮助父亲找寻失去的记忆，没有舞台经验的马良以父子之间真实的故事为依托完成了剧本的初稿，同时以其敏锐的艺术感觉与独特的想象力，耗时两年制作出数个由1000多枚零部件构成的真人等比例大型人偶，这些看似后现代艺术感十足的玩偶，其实蕴藏的都是父子之间深厚的血缘情感。影片不仅呈现了当代艺术家马良与父亲共同生活的动人场景，同时也记录了马良独创的木偶装置舞台剧《爸爸的时光机》的艺术创作过程。
奇幻装置舞台剧《爸爸的时光机》
马良曾说：“我要在你平庸无奇的回忆里，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话语里充满了玩世不恭的自我欣赏，像个桀骜不驯的孩子，一个脑洞闪光的疯子。
接下来，听听这次在广州纪录片节放映场结束后对《时光机》导演孙扬的专访。
Q&A
Q：抛开马良的故事，您喜欢马良这个人吗？
孙扬：非常喜欢。他有艺术家身上的独特的优缺点。他的缺点也很打动我，很暴躁、很敏感，创作的时候，特别会得罪人，但不创作的时候，就可以和人很好地交往。虽然会发脾气，但是对人又特别温柔，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我们在交流过程中，他经常会因为一件事情发火，说“别拍了！”，甚至说脏字；当我坚持住了不哭、不放弃的时候，他也会再来安慰我，因为他也知道你很不容易。他的优点就是很天真、很理想主义，他以前的作品都是在讲童年，他因为他的父亲走上了艺术的道路，那么执着。他的作品都是很童真的作品，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长大。直到面临父亲记忆消逝，他才接受了他的女儿的诞生，准备长大，自己去当一个父亲。
Q：您觉得男性在生命成长的过程中，是否会有一个成人礼？比如马良的成人礼会不会是他作品完成的时候或是他女儿出生的时候？
孙扬：男性会有这个关卡，就是你不遇到这件事情，你永远长不大。“成人礼”这三个字有些过度美化这件事情，但是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包括我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一件件事情，我也愿意像一个小孩一样活着。这个节点确实很微妙。
Q：在之前的采访中，您说到这个片子最终极是想讲一个生命的故事，讲述生命就是一个圆圈，那这个想法是您在什么时候产生的？
孙扬：我很喜欢游泳池的故事，我一直想结尾结到这里，但是找不到好的方式。“生命就是一个圆圈”是马良悟出来的，他告诉了我们。我觉得这句话首先是代表了他自己的过程，而我们的创作过程也是从开始的这个故事到结尾的这个故事，包括他自己的一些心路历程，包括他自己游泳，都是在游一个圆。
Q：李博（剪辑师）让我问您觉得这个片子他剪得好不好？
孙扬：李博的性格很独立，他不庸俗，他有些孩子气，这是我很喜欢的特质，这个特质在创作上也很重要。我们合作了两年多，后面越来越来好，最后的结尾就是他剪的，一下子就成了，特别微妙，不深不浅，刚刚好。所以李博也是在不断学习中，他也是半路出家，但是他学习能力很强，相信他也会越来越好。我和李博也在慢慢磨合，这也是导演和剪辑师需要慢慢磨合的地方。李博现在可以说是中国纪录片剪辑的一线人员了。
Q：声音的部分是如何完成的呢？
孙扬：基本全靠现场同期，后期也做了很多调整，在好莱坞做了后制。
Q：做后制会对您下一部片子的同期声有帮助吗？
孙扬：有很大帮助，发现之前其实录坏了很多，之后就会尽量避免不会发生了，还会做更多的加强。
Q：在这个片子中，其实还有一些很魔幻的地方，比如他做梦的部分，那在这个部门，如果前期有声音的设计，后期会更有意思或更顺利吗？
孙扬：对，我们一直想做一些声音的设计，包括做梦、幻想，这也是一个遗憾，当时没有那么多时间想这些，这想着故事的问题，等故事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又想着投影展了。声音我们就都交给了后置，我们只加了一点点自己的想法。不管声音、视觉、还是木偶的呈现，这些其实都可以更好，但是当时真是时间有限，故事就修补了很久很久。
Q：“做梦”部分的设计，马良有参与吗？
孙扬：皮影戏是他自己拍的，很多视觉的呈现都是马良自己拍的，我们直接拿来用。
Q：在您直接拿来用马良拍的这些片段时，有和他讨论吗？
孙扬：没有，他完全没有参与，他非常信任我，他不会去干涉我，他拍的这些很魔幻、很有想象力的段落完全拿来给我们用。
Q：这个片子的趣味性是您在拍纪录片的一开始就想好的吗？
孙扬：首先马良就是一个很有趣味性的人，然后我也很想做这样的一个片子，我不想做一个干巴巴的叙事的片子，我想加入很多有创意的东西。我一开始接触到这个故事，比如木偶、游泳池，就有很多画面了。我之前拍过很多纪录片，我自己做了整个的模型，我自己做完模型，拍一些小动画，放在纪录片里面，我很喜欢做这样的尝试。
Q：您有关心观众的反馈吗？
孙扬：目前在国外的反响很好，我们这次去（阿姆斯特丹），票数一直是前十，甚至是前四，它的前几位一直都是奥斯卡大热的。
Q：他们观众给的具体反馈是什么呢？
孙扬：首先他们可以看出主题是很多层的，我们是在讲父子、讲艺术、讲生命、讲现实与想象的冲突，这些如果看得懂，就可以全部接收到这些很丰富、很丰满的剧情。这些城市都常年做纪录片影展，他们都有固定的观众，我们在加拿大也反响很大。
Q：原创音乐的部分是从哪个时候开始一起工作？
孙扬：我们作曲是在纽约做的，当时我们把纪录片粗剪发给他的时候，他就哭得死去活来，说“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我就想要做你们的片子”，他做得特别好。当时我们就是想做奇幻一点的，音色奇奇怪怪的。作曲的父亲也是得了阿兹海默症，所以很有同感。
Q：这次和作曲的合作你们有讨论吗？
孙扬：没有，直接很信任地交给了他。
Q：您觉得您铺过去的音乐和他反馈过来的音乐有区别吗？
孙扬：其实我们铺过去的音乐很简单，但是他完成得很好，很多他都是自己重新写，自己找管弦乐队录。
Q：这个纪录片整个拍摄、制作四年，那您觉得一个长篇，无论什么题材，您觉得四年是您认定的纪录片长篇的周期吗？
孙扬：也许不敢拍四年了，太痛苦了。我看到了很多拍了一年的片子，呈现的效果也非常好。像拍完宣发之后，可以更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我这整个四年都是在和自己对话，非常孤独。
Q：所以纪录片在制作过程中就进入到宣发阶段，您同意这个观点吗？
孙扬：我同意。可以让世界的很多人、电影展、基金、电视台等都知道我们这个片子，让更多人对我们的片子感兴趣。
如果你有一架时光机，想回到过去吗？
《时光机》会在明年上映，欢迎各位一起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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