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身,内而五脏六腑,外而四肢百骸,以及精气神、筋骨肉,共成其一身者也。脏腑之外有筋骨,筋骨之外有肌肉,肌肉之外有血脉,至于主浑身内外上下动机者,则又气为之也。
有气则生,无气则死。天地万物之生,亦均莫不有气机。是故练武功者,必须先从练气入手。盖吾人当由极难极乱处做去,俾脚跟立定,不动不摇,则其余未有不迎刃而解者。
夫能培其元气,守其中气,保其正气,护其肾气,养其肝气,调其肺气,理其脾气,升其清气,降其浊气,避其邪恶不正之气,勿伤于气,勿逆于气,勿忧思悲怒颓其气,使气清而平,平而和,和而畅达,畅达则通行无阻,合内外上下为一体,乃曰全功。
人之初生,本来性善,因为眼耳鼻舌身意,主司情欲,以致灵台杂乱,蔽其慧聪。人气亦然,本来完好,亦因眼耳鼻舌身意,致乱其元气。
欲完好其气而不乱,第一须守中道。守中者,专于积气也。中乃存气之地,应须守之。守之之法,在乎含其眼光,凝其耳韵,匀其鼻息,缄其口气,逸其身劳,锁其意驰,四肢不动,一心冥念,先存中道之想,后绝诸念之纷,渐至入定,是名曰守。
第二勿他想,人之中气,不能自主,悉听于意;意行则行,意止则止,惟勿他想,自积而不溢,充而内蕴,此即孟子所谓至大至刚,塞乎天地之间者,是吾浩然之气也。
休宁汪氏《论气篇》曰:人身之所以恃生者,此气耳,源出中焦,总统于肺,外护于表,内行于里,周通一身,顷刻无间,出入升降,昼夜有常。曷尝病于人哉,及至七情交致,五志妄发,乖戾失常。清者化而为浊,行者阻而不通,表失护卫而不和,里失营运而勿顺。气本属阳,纵之为火矣。
人身之中,气为卫,血为营。《经》曰:营者,水谷之精也,调和五脏,洒陈于六腑。乃能入于脉也,生化于脾,总统于脏,受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灌注于一身;目得之而能视,耳得之而能闻,手得之而能摄,掌得之而能握,足得之而能步,脏得之而能液,腑得之而能气,出入升降,濡润宣通,靡不由此也;饮食日滋,故能阳生阴长,取汁变化,而赤为血也,注之于脉,充则实,少即涩。此论人身中之气理,极名医之能事,对症下药,直达任何部分,宿疾未有不愈者。然人苟养之练之,出入升降濡润宣通,是疾病又无从侵入。
洪惠禅师曰:呼吸之功可以使气贯于周身,故有鼓气胸腹肋首等处者,用坚梃铁锤突然猛击之,不但于其人毫发不损,甚而梃折锤崩。盖由于运气者,使其气鼓注包罗,抵抗之耳。其能力绝大。但有一处,惟气行运不能达者,即面部之两颊是也。他部均可随意袭击,独两颊轻意不可令人以手抚摸。若以器击之,则更万不能可,非但痛疼,且害无穷。
吾师清虚上人则曰:谷道者,为出气之命门。功到六六,周身上下一无畏惧,任人攻击。惟此一穴,为绝命之脉,初不能不加注意,而轻意侵犯之也。是以上两说,各有不同,两师之言,孰是孰否。抑此二者同为要害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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