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作 飚 先 生
对于一位书法家的认识,如果仅仅停留他潇洒飘逸的书法作品上,那么还是浅薄的。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书家也不例外。作品作为书法家的门面和窗口实际上是书家多个“面”的综合体,如果你能从书家的不同的“面”去反观他的作品,就会发现一种超越优劣的合理性。彭作飚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多面体:他不但是一位非常有成就的书法创作者,而且是一位篆刻家,此外他还是一位成功的书法教学者。他在中国书法院担任教研部副主任,同时在家乡门徒众多。从北京到临沂,从书法篆刻创作到教学,构成了彭作飚先生的大部分的书法生活。
先生早年在中国美术学院进修,求教于陈振濂、祝遂之、邱振中、马世晓诸位先生门下,这对彭作飚先生的书法观念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教学上,彭先生是一位务“实”主义者,当然他并不否定“虚”的重要性。对于“格调”、“韵味”这些难于琢磨的东西,一方面它这跟每个人的阅历、学养有关,不可做统一的要求,“书外功夫”需要自己磨练;另一方面所谓的“格调”、“韵味”当从自然书写中发生,刻意于“虚”就会显得矫揉造作。那么书法教学只有从技法的训练开始,由技进道。而对于技法,彭作飚先生又特别强调对古代经典作品的临摹和学习,记得有一次彭老师讲课,他举出明代书法家董其昌的书论“学书不从古人,必坠恶道”,并非常幽默的以“姑娘,你从了我吧”来着重解释“从”字的含义,引得满堂大笑,由此也可以看出先生对于传统的理解和重视。
彭老师在教学上的这些观点和做法,在他的创作实践中也表现了出来,先生于篆隶楷行草五体皆能。不论何种书体,一招一式,极为重视技法的完整性。其篆隶追求简约,深沉刚毅;行草则方笔居多,果断肯定,有魏晋之风。而小楷笔画伸展,风神俊逸。正所谓不刻意于“虚”,“虚”即生焉。
今年暑假,彭作飚先生在家乡王羲之故里临沂举办了一次书法高研班,经过一周的培训,学员的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引起了很好地社会反响。
彭作飚先生的教育书法活动还有另一层的意义,实际上他构建了一个高层次的书法生态环境。在当代,从专业书法人士看来,一提到地级市、县城的书法创作,几乎都是不知古法的野狐禅书法、老干部书法,而彭老师改变了这种情形,他不但培育出了许多高水平的书法创作者,而且培养了具有较高层的书法欣赏者、消费者,围绕在彭作飚先生周围的形形色色的书法爱好者,形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书法团体,为书法的生存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汉有师宜官“或空至酒家,书其壁以售之,观者云集,酤酒多售,则铲去之”;晋有王导过江,“丧乱狼狈,犹以钟繇《尚书宣示表》藏衣带中”,可见每一个书法兴盛的时代,绝不只是出了几个大师、名家那么简单,而是从塔尖到塔基、从高层到民间的对书法艺术的深层认同。可以说,彭作飚先生以及先生一类的书法教育工作者对书法艺术的发展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彭作飚先生是性情中人,于艺之外好交友、好饮酒、好吸烟,常于酒后论艺,多有得处,听者受益匪浅。我第一次见先生时,但觉他做事不苟言笑,令人敬畏。而后来随着相处却发现,先生对学生生活和学业的关怀无微不至,兼为严师和慈父,且不乏风趣幽默,我作为他的学生,对这一点是深有体会的。此外,据我私下里观察,先生对自己的几位老师都极尊重,对朋友也是慷慨大方、爱憎分明,真有一种古代侠士的气骨。他的书法篆刻作品,除了给我们极为强烈的视觉感染力之外,其深沉博大、果断俊朗更是先生人品、学问的外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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