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汤

/ 本能医学/

白头翁汤

编者：李景白    校对者：李侦云

“热利下重者，白头翁汤主之。”“下利欲饮水者，以有热故也，白头翁汤主之。”

白头翁汤

白头翁45克

秦皮30克

黄芩36克

黄连30克

茯苓40克

泽泻30克

白芍36克

甘草15克

白头翁30-40克

秦皮30克

黄连30克

黄芩30克

柴胡30克

茯苓40克

泽泻30克

甘草13克

大便3-5次可加大黄，也可不加。

白头翁汤化裁

白头翁36克

秦皮36克

黄莲25克

黄芩36克

黄柏30克

柴胡30克

白芍30克

甘草15克

病情急迫：

大黄15克

银花30克

症状：

高热恶寒，可达42℃，大渴，呕吐，有汗出，解不了热。身痛，有不痛的，不痛的也不舒服。一天下利数十次。脉数浮弦。初期舌苔不明显，两三天后舌苔厚，有时发黄。如果烧到40度以上，一天二三十次排不出来。这个痢疾还有个名，叫滞下（下不来）。明显特征：后重，渴，高热身痛。体温比别的下利病都高。病毒性痢疾就浑身痛。食物中毒的中毒性痢疾初期，胃腹胀满痞痛，非常容易和急性胃炎或者心下痞混淆。

病解：

后重，是直肠、肛门这里老坠着，老想排排不了，很难受，中医叫后重也叫下重。痢疾包括中毒性痢疾，比肠炎严重。一天排几十次，里面有红的白的、可以有脓、也可以有血，有时一条条和肠子一样的肠黏膜也会排出来。肠在剧烈蠕动，下利到最后，一次排便不到一调羹。病情非常紧急，烧得人胡言杂语、折腾。中毒性痢疾是上吐下泻，上头的门也开着，下头的门也开着。这是个外源性疾病，发着41度的高烧，一切机能、一切代谢，都处在极高的亢进状态下。六腑以通为用，肠胃、膀胱、胆、三焦的功能就是通，如果不通就是死。中毒性痢疾一开始就是里病，发热恶寒身痛，是中毒的反应。发热恶寒不见得就是太阳表病，恶寒的原因是要制造体温。病毒在肠内，但不会规规矩矩一直呆肠里。肠通着大循环，通着全身。全身都有毒了，必定要产生排异反应，就发热恶寒身痛，这个病毒有特殊性。因为在肠里，所以不能在汗腺里解决。而且需要排出的东西，不只是肠胃里有，组织里也有。组织里的东西要向外排，就得有足够的体温。到了某个体温，还出不来汗，就得要制造更高的体温。又向表排又向里排，似乎有点矛盾。其实它想哪里排就哪里排，就是遵守一个原则——好病。方解：白头翁、秦皮、黄芩、黄连，对肠排异，从结肠往外排。芍药、甘草，治肚子痛。柴胡，治肠炎（腹泻）。茯苓泽泻，利尿，就是让身体组织里的有害物质从尿里走。白头翁汤原方里面没有这几味，也能治。加上它们利小便，就是让本来从大便排异的一部分东西从小便排，分消一部分。这样小便也排，大便也排，可以把病程缩短。用茯苓、泽泻，是病已经拖了几天。如果是初期，就用不着，用了也快不了。因为初期粪便还没有进入腐败过程，用不着分消。肠里的东西排出去了，病就治住了。这个阶段用大黄，走出去很容易。虽然每天大便数次，体液丧失了一部分。用茯苓和泽泻走小便，也不用担心体液不足。不要认为如果吃了利小便的药，这人的水就会没有了。生命过程不是死的，茯苓泽泻这些药，每天吃二斤体液也不受损失。有毛病吃药就治毛病，没毛病吃药什么也不治。一直吃大黄，也不是就把这个人拉净了。没病了还老吃大黄就不拉屎，应变性发生作用了。吃上半年，最后一点也不泻了。如果病情非常危急，不能不用大黄。用大黄是因为这是急性的发热，每天拉数十次也没关系。但每天五、六次排便，也可以不用大黄。不用大黄，就用黄连、黄芩、秦皮、白头翁，甚至银花。用大黄会增加一点痛苦，但病程可能缩短，痛快泻几次就好了。如果没大黄，黄芩黄连也能好，但得两、三天。肠子很长，整个装满有毒的东西，一、两次排不完。吃了大黄，一天就都排出去了。所以，虽然一天排很多次，还要给他加快排。头翁汤可以跟透表药一起用，这不是发汗，因为它没有从汗腺解的机会。用银花、连翘、葛根不是解表，是把周围组织的毒，往外透一透，以缩短病程。白头翁汤的重点是治肠，不用这几味也能好，这方本来就没有这几味。《伤寒杂病论》里，治痢疾的还有芩连汤、葛根芩连汤。白头翁汤原方吃上三付能好，加上这几味透表药，两付或者一付就好。白头翁、黄芩、黄连、秦皮是主导；银花、连翘是轻飘飘的玩意。虽然发热有恶寒，也没有必要加麻黄。因为从大便排出去以后，就不烧、不冷了。应该向下排，如果去发汗，本能系统就要再重新选择排异方法，可能要出毛病。这个方的使用要注意用药量。逮一只鸡随便找根麻绳就行，要逮一只老虎，那不是随便拿绳能绑住的，这就是用药量的含义。用药量到底多少适合，没有标准。在这种病上，宁可量大一点，也不要小了。治这个病，不用考虑是不是壮人、是不是头两天初起。病越严重，越应该采取紧急措施。比如产后第二天，用石膏退烧可用到半斤，烧退了就好。发热40度以上，药可以一两、二两地用，到了紧急的时候，可用到50、60克。那黄连、黄芩50、60克，秦皮50、60克，白头翁50克，还加上10克大黄（不是非得80克大黄），如果是1.8米以上的大个子，得一两二两地用。白头翁汤的用药重。吃法如果轻一点，一天两次或者三次。如果再重一点，可以日三夜一，让病人肠里的药保持高浓度。药量要看人的身高体重，1米8的大个子和1米5以下的矮个子不能一样。一般吃两天就好了，方子非常安全。如果第一付药没及时下去，而是让病发展了一天，那没有5付药就好不了。因为到第二天，粪便从开始吃的那一部分以下，腐败了很长一段。小肠就很长，接着就是结肠，感染以后，整个肠的屎都是有毒的，有害粪便三天也排不完。如果第一时间就能断定是中毒性痢疾，直接给白头翁汤，一付药就好了。若是拖一天，至少得三付。中毒性痢疾，是个让人很痛苦、害怕的病，只要有害的东西往外排完了就好，排不出来就死。下利带血也好，有脓也好，其实就是肠黏膜。有肠黏膜，不管他有什么东西，一定是白头翁汤。这是非常灵验的一个方子，没有一次不是药到病除的。比较：这个病一开始，非常容易和急性胃炎或者心下痞混淆。心下痞按之软，敲一敲，里面有气体的声音。胃（包括横结肠）里有气体，没有实际的内容。三黄泻心汤这个心下痞，不排除有呕，病重的就有。半夏泻心汤证已经有实际内容了。生姜泻心汤证呕得最厉害。附子泻心汤证有局部的背恶寒。中毒性痢疾渴，体温很高，消耗的水分很多。渴说明内部有剧烈的代谢反应，所以产生很多热，要通过体温放散出去。这个发热是不恶寒的。中毒性痢疾初期，如果用泻心汤【黄连30克、黄芩40-50克、大黄15克】，能起作用、能平衡一下体温。连续吃，也可能好。但方子已经不对，如果药量又小，势必使病情继续发展，出现真正的中毒性痢疾的症状：一天三四次下利、高热不退、腹痛、渴，这是发展到肠了。一开始就可以开白头翁汤，从大便排肠里的内容物。大黄可加也可不加，但是要加利小便的药分消一下。小便排的是身体组织里的物质，不是肠里的内容物。误治：中毒性痢疾失治误治，不可能转化为无热恶寒的阴性病，转阴就死了。肠穿孔一出血，不用五分钟，41度突然掉到35度以下，转阴了，脉微细或无脉，循环衰竭，转阴就死了。那个伤寒转阴，转到少阴，四肢厥逆但欲寐，附子汤吃了，全身体温提高，不缺血、也不拉了，好了。《温病学》说，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体温低落以前，出现神经症状——逆传心包。神昏，身寒，体温降到35度以下，人事不醒，牙关紧闭，摸脉摸不着，这是逆传心包。这时拿勺子撬开嘴，把安宫牛黄丸灌进去，15分钟后人就活了，体温又恢复了。等好了，那个牙没有了，撬嘴时撬掉了。神昏、逆传心包这种状态，还是外源性疾病，是真热假寒。安宫牛黄丸进去以后，又发热了，说明不可能是内源性疾病。温病有一个特征：没有阴性过程，一出现阴性过程就死。所以，这就涉及到怎么判断是真寒假热、还是真热假寒。从高热突然低落，身上35度以下，脉跳140次。心脏没有停止跳动，只是循环衰竭、微循环没有了，但里面是热的，里面还在进行着排异反应，只是反应不出来了。现在就是要通窍、凉血，还是要治血，活下来以后治血。这个过程，是临床观察来的。中毒性痢疾误治、失治、不治，最危险的可能就是死。一天拉几十遍，肠黏膜都拉出来，剧烈腹痛，高烧41度以上。如果不去治，几天就肠穿孔、内出血，死亡。如果误治，得看怎么个误法：1、打顿板子这种误治，不至于死。2、如果止利止住了，结果就是连水也喝不了、饭也吃不了、肚子痛得不得了，起来坐下折腾。3、杜冷丁多打两针也算误治，最后也得死。拉不出来，里面又是烂屎又是气体，把肠撑得很薄。肠子再一痉挛，也得肠穿孔而死。病例1：有个中西医结合的大夫，夫人痢疾，一天20多次。怕拉虚脱，用鞣酸一类的西药，止不住，就弄了一点鸦片（鸦片吃了麻醉）。止住了、不拉了，体温从38度一下升到41度，还在涨，一口水、一口饭也进不了，肚子痛得厉害。病人受不了。这时哪一张方也不行，就是白头翁汤还有可能。赶紧让她拉屎，大黄白头翁汤。比常用量加一倍，大黄用30克。结果，她吃后4个钟头就开始拉，拉一大堆。8个小时以后，体温降到37度多了。病例2：徒：我姐小时候得中毒性痢疾昏迷了，大夫拿针刺人中才缓过来。师：昏过去，是汗排不出来或大便排不出来。排不出来就不行，不通不行，通了就行。心血管不通，死了。脑血管不通，没死也瘫了。大便一天二三十次，那不是通，那是不通才那样的，通就不会有病。声明：本文思想源于郭生白先生，由李景白整理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