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君子偕老》的一个标点

《君子偕老》的一个标点

吴营洲

《君子偕老》是《诗经·鄘风》里的一首诗。“君子偕老”为此诗首句。据称，《诗经》里的诗最初都没有标题，是后人摘了首句添上去的。此为题外话。

就我的目力所及，在所有现代版本的《诗经》中，此诗首句“君子偕老”后，均被标为逗号。窃以为这是标错了，应该标成句号。我是在我反复读过此诗后才感悟到这点的。我感觉这句“君子偕老”颇富“统摄”全诗的味道，实属高屋建瓴之语，唯有独立成句才对。

在《诗经》的现代版本中，诸多论者对此诗首章大都断句为：“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虽然不同论者或有某种不同，但基本上大同小异。

而在我看来，该诗的首章应该这样断句：“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关于此诗的题旨，历代论者大都认为是讽刺卫宣公夫人宣姜的。这是对的。也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唯有将“君子偕老”独立出来，此诗的讽刺意味才能凸现出来，此诗才能称之为“讽刺诗”。

细读此诗便会感知到，首句“君子偕老”和次句“副笄六珈”是不宜相连的，而次句“副笄六珈”也不宜与接下来的诸句断开。在我看来，将首句“君子偕老”与次句“副笄六珈”连在一起委实牵强，而次句“副笄六珈”与接下来的诸句却又是“浑然一体”的，是分别在说宣姜的头饰、体态、状貌、服饰，不仅看上去十分“整饬”，更符合视觉感受。

倘若单看此诗的表面文字，而不探究其写作背景的话，是看不出其“讽刺”意蕴的。因为全诗除了首句“君子偕老”，全是对宣姜的具体描述或赞美。说她头饰如何美，步态如何美，服饰如何美，仪态如何美，相貌如何美，神态如何美，并惊呼：“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然而，此诗的写作背景又是怎样的？据史载，诗中所咏叹的宣姜，本是卫宣公之子伋的未婚妻，却不幸被卫宣公霸占了，而卫宣公死后，她又与庶子顽私通。正因如此，首句“君子偕老”才犹如当头棒喝。

所谓的“君子偕老”，其本义是“用情专一”，是“夫妻相偕至老相亲相爱”，可是宣姜呢？外貌美丽，衣着华贵，举止典雅，气质超人，但行为却丑陋无耻。

诚然，宣姜无论是委身卫宣公，还是委身庶子顽，都是有着一份无奈的，但是，外人可不管这些，外人只看你没守妇德，未能“与子偕老”，所以就向她大吐口水，吟诗刺之。

可是，两三千年来，有多少学富五车者研读过此诗啊，为什么都没有把这首句“君子偕老”独立出来呢？我为此很是“困惑”！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愚者一得”？

下面，是我对此诗的“戏翻”，觍颜附上，聊供方家一哂：

君子当偕老。满头玉步摇，婀娜又风骚，如山如河俏，画袍贴瘦腰。她却不贤淑，这可如何好？

衣着好华丽，像只五彩鸡。乌发如云霓，不屑假发替。玉坠荡耳际，象簪别发际，额际真白皙。俨然天上仙！俨然帝之女！

衣着好绚烂，外衣轻又软，披件细葛衫，亵衣隐隐现。目秀眉宇宽，妩媚遍容颜。此人真真是，邦国大美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