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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读《金瓶梅》:春梅的“怒骂”与迎春的“打趣”

闲读《金瓶梅》

吴营洲

春梅的“怒骂”与迎春的“打趣”

第七十五回,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去应伯爵家吃“满月酒”,家里只剩下了一拨丫鬟和亲戚等,算是“山中无老虎”了。

却说前边如意儿和迎春,有西门庆晚夕吃酒的那一桌菜,安排停当,午间请了潘姥姥、春梅,郁大姐弹唱着,在房内四五个做一处。吃到中间,春梅想让正在后边陪着大妗子等等的申二姐唱个《挂真儿》,迎春便使春鸿叫去。不想申二姐却道:“你春梅姑娘他稀罕怎的,也来叫的我?”始终坐住了,不动身。春鸿回来对春梅说了,这春梅不听便罢,听了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遍了双腮。此时的春梅,有点儿像晴雯哈。众人拦阻不住,春梅一阵风走到上房里,指着申二姐一顿大骂,把这申二姐骂的睁睁的,敢怒而不敢言。最后一面哭哭啼啼下炕来,拜辞了大妗子,收拾衣裳包子,也等不的轿子来,就往韩道国家去了。

却说春梅走到前边,还气狠狠的。潘姥姥道:“我的姐姐,你没要紧,气的恁样儿的!”迎春道:“我这女儿,有恼就是气。”便对郁大姐道:“你拣套好曲儿唱个伏侍他。”这郁大姐拿过琵琶来。如意儿道:“你用心唱,等我斟上酒。”那迎春拿起杯儿酒来,望着春梅道:“罢罢,我的姐姐,你着气就是恼了,胡乱且吃你妈妈这钟酒儿罢。”那春梅忍不住笑骂迎春道:“怪小淫妇儿,你又做起我妈来了!”

孙雪娥的“卑贱”

第七十五回,西门庆的一妻四妾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去应伯爵家吃满月酒。

书中写道:“月娘便穿着银鼠皮袄,藕合缎袄儿,翠蓝裙儿;李娇儿等都是貂鼠皮袄,白绫袄儿,紫丁香色织金裙子。原来月娘见金莲穿着李瓶儿皮袄,把金莲旧皮袄与了孙雪娥穿了。”

由此可知孙雪娥的地位低下。

待晚夕回来,这一妻四妾“都到上房拜了西门庆,惟雪娥与西门庆磕头,起来又与月娘磕头”。

孙雪娥的“卑贱”与“受歧视”,在书中随处可见。

孟玉楼的“嘴头子”

第七十五回,西门庆听说孟玉楼病了,于是走到玉楼房中,……见她呻吟不止,慌问道:“我的儿,你心里怎么的来?”妇人(孟玉楼)一声不言,只顾呕吐。被西门庆一面扶起她来,与她坐的。见她两只手只揉胸前,便问:“我的心肝,你心里怎么?你告诉我。”妇人道:“我害心凄的慌,你问他怎的?你干你那营生去!”西门庆道:“我不知道。刚才上房对我说,我才晓的。”妇人道:“可知你不晓的。俺们不是你老婆,你疼心爱的去了!”西门庆于是搂过粉项来,就亲个嘴,说道:“怪油嘴,就奚落我起来!”便叫兰香:“快炖好苦艳茶儿来,与你娘吃。”兰香道:“有茶伺候着哩。”一面捧茶上来。西门庆亲手拿在她口儿边吃。妇人道:“拿来等我自家吃。会那等乔劬劳,旋蒸热卖儿的,谁这里争你哩!今日日头打西出来,稀罕往俺这屋里来走一走儿。也有这大娘,平白你说他,争出来鼓包气!”西门庆道:“你不知,我这两日七事八事,心不得个闲。”妇人道:“可知你心不得闲,可知有心爱的扯落着你哩!把俺们这僻时的货儿,都打到赘字号听题去了,后十年挂在你那心里!”……

在这里,可以看到西门庆人性的一面,更感觉孟玉楼的“嘴头子”也很了得,几近潘金莲。

吴月娘的“相貌”

第七十六回,吴月娘因为和潘金莲呕了半天气,心里不舒服,身体也不舒服。她此时已是有孕在身,西门庆便十分害怕,对吴月娘自是百般呵护,并请来了任医官为她诊治。吴月娘本来是不想看医生的,但禁不住西门庆的再三央求。

书中写道:“话说西门庆见月娘半日不出去,又亲自进来催促了一遍。见月娘穿衣裳,方才请进任医官,到上房明间内坐下。见正面洒金软壁,两边安放春凳,地平上铺着毡毯,安放火盆。少顷,月娘从房内出来,五短身材,团面皮儿,黄白净儿,模样儿不肥不瘦,身体儿不短不长;两两春山月钩,一双凤眼纤长;春笋露甄妃之玉,朱唇点汉署之香,望上道个万福。”

此时我有点儿不大明白,为什么这部百万字的大书已写罢了四分之三,才述及吴月娘的“相貌”?

西门庆的“徇情枉法”

第七十六回,王婆与何九来找潘金莲。王婆对妇人(潘金莲)道:“老九有桩事,央及老身来对老爹说。他兄弟何十,乞贼攀着,现拿在提刑院老爹手里问。攀他是窝主。本等与他无干,望乞老爹案下与他分豁分豁:等贼若指攀,只不准他就是了。何十出来,到明日买礼来重谢老爹。有个说帖儿在此。”一面递与妇人。妇人看了,说道:“你留下,等你老爹来家,我与他瞧。”婆子道:“老九在前边伺候着哩,明日教他来讨话罢。”妇人一面叫秋菊看茶来。须臾,秋菊拿了一盏茶来,与王婆吃了。

至晚,西门庆来家,到金莲房看了帖子,交付与答应的收着:“明日到衙门中禀我。”

次日,西门庆到衙门里坐厅,提出强盗来,每人又是一夹二十大板,打的顺腿鲜血迸流。把何十开出来放了,另拿了弘化寺一名和尚顶缺,硬说强盗曾在他寺内宿了一夜。

世上有如此不公事?

正是:张公吃酒李公醉,桑树上吃刀柳树上暴。有诗为证:“宋朝气运已将终,执掌提刑忒不公。毕竟难逃天地眼,那堪激浊与扬清。”

坦率地讲,当我看到此诗的最后一句时,不禁心头一凛:人们常说杂文的功能是“激浊扬清”,原来这几个字出自此处啊!(当然,是不是出自此处,未及细考。)

郑爱月儿与应伯爵

第七十六回,西门庆吩咐郑爱月儿:“你明日还来唱一日。”那郑爱月儿问:“明日请谁吃酒?”西门庆道:“都是亲朋。”郑月儿道:“有应二那花子,我不来。我不要见那丑冤家怪物!”西门庆道:“明日没有他。”爱月儿道:“没有他才好。若有那怪攮刀子的,俺们不来。”说毕,磕了头,扬长去了。

然而,第二天来西门庆家吃酒的,却有应伯爵。

那应伯爵在席上,如线儿提的一般,起来坐下;又斗李桂姐和郑月儿,彼此互相戏骂不绝。

我有点儿不大明白:郑爱月儿为什么说应伯爵来她就不来?西门庆为什么说应伯爵不来却又让他来?郑爱月儿为什么第二天见了应伯爵仍与他“戏骂不绝”?

潘金莲“管家”

第七十六回,潘金莲顶替孟玉楼成了西门府的大管家。

书中写道:原来潘金莲自从当家管理银钱,另预了一把新等子,每日小厮买进菜蔬来,教拿到跟前,与她瞧过,方数钱与他。她又不数,只教春梅数钱、提等子。小厮被春梅骂的狗血喷了头,皆出生入死,行动就说“落”,教西门庆打。以此众小厮皆互相抱怨,都说:“在三娘手里使钱好,五娘行动没'打’不说话。”

读了这段,忍不住想笑。

新官上任,马上“另预了一把新等子”,且自己不亲躬,而让“秘书”春梅具体打理。春梅也难得有了一份权力,小厮动不动就“被春梅骂的狗血喷了头”,并“教西门庆打”。

书中前面有句话是:“当家三年狗都嫌。”这春梅也太“讨人嫌”了。一笑。

这潘金莲完全是一副“新发”面目。

西门庆倒也好“糊弄”

第七十六回,西门庆在郑爱月儿房中,忽把眼看见她床旁侧首锦屏风上,挂着一轴《爱月美人图》,题诗一首,下书:“三泉主人醉笔。”西门庆看了,便问:“三泉主人是王三官儿的号?”慌的郑爱月儿连忙摭说道:“这还是他旧时写下的。他如今不号三泉了,号小轩了。他告人说,学爹说:'我号四泉,他怎的号三泉?’他恐怕爹恼,因此改了号小轩。”一面走向前,取笔过来,把那“三”字就涂抹了。西门庆满心欢喜,说道:“我并不知他改号一节。”粉头道:“我听见他对一个人说来,我才晓的。他去世的父亲号逸轩,他故此改号小轩。”

在我看来,这个西门庆倒也“好糊弄”。

这个郑爱月儿,本是王三官儿的粉头,而王三官儿又是西门庆的干儿子,西门庆号“四泉”,王三官儿竟然号“三泉”,这成何体统?不料想,郑爱月儿仅仅把“三”字涂抹掉,西门庆就满心欢喜了。

西门庆何以“至晚回家”?

第七十六回,西门庆一见提升吴大舅的邸报,满心欢喜,走到后边对月娘说:“宋道长本下来了。已是保举你哥升指挥佥事,现任管屯。如今快使小厮请他来,对他说声。”月娘道:“你使人请去,我教丫鬟看下酒菜儿。我愁他这一上任,也要银子使。”西门庆道:“不打紧,我借与他几两银子也罢了。”不一时,请得吴大舅到了。西门庆送那题奏旨意与他瞧。吴大舅连忙拜谢西门庆与月娘,说道:“多累姐夫姐姐扶持,恩当重报,不敢有忘。”西门庆道:“大舅,你若上任摆酒没银子使,我这里兑二十两银子,你那里使着。”那吴大舅又作揖谢了。于是就在月娘房中,安排上酒来吃酒。月娘也在旁边陪坐。

由此可知,西门庆与吴大舅喝酒,是在“月娘房中”。

然而,第七十八回的头一句却是:“话说当日西门庆陪大舅饮酒,至晚回家。”

那么,西门庆与吴大舅究竟是在哪儿喝酒的?何以“至晚回家”?

这里似乎是作者的疏忽。可是,无论是“词话本”,还是“崇祯本”,均是如此。

窃以为,此处的“至晚回家”,似该是“至晚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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