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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第九十回阅读碎札

《金瓶梅》第九十回阅读碎札

吴营洲

孟玉楼与李衙内
吴月娘等人去给西门庆上坟,给孟玉楼“出嫁”创造了一个机缘。
在返回的路上:……月娘众人躧着高阜,把眼观看,看见人山人海围着,都看教师走马耍解的。
不远处的李衙内:忽抬头看见一簇妇人在高阜处饮酒,一见那长挑身材妇人,不觉心摇目荡,观之不足,看之有余,口中不言,心内暗道:“不知谁家妇女,有男子没有?”……
这个李衙内:原来是本县知县相公儿子李衙内,名唤李拱璧,年约三十余岁,现为国子上舍,一生风流博浪,懒习诗书,专好鹰犬走马,打球蹴踘,常在三瓦两巷中走,人称他为“李棍子”。
由此可知,这个李衙内并非什么“好货”。其实,凡是被贴上“衙内”这一个标签的,其人就可想而知了!一如所谓的“官二代”“富二代”等。
从李衙内的“个人情况”看,他远远不如孟玉楼的前夫杨宗锡,也远远不如西门庆。但,李衙内一经托人求亲,孟玉楼立马就应了。何以如此,因为就孟玉楼的智商及心机而言,她认为嫁给李衙内是她此时此刻上好选择。
孙雪娥与来旺儿
吴月娘等人去给西门庆上坟,留下孙雪娥、西门大姐等人看家。二人无事,午后时分都出大门首站立,不想一个摇惊闺的过来。那时卖胭脂粉花翠生活,磨镜子,都摇惊闺。大姐以为他是磨镜子,其实不是。那人站立在门前,只顾眼上眼下看着雪娥。雪娥便道:“那汉子,你不会磨镜子,去罢,只顾看我怎的?”那人说:“雪姑娘,大姑娘,不认的我了?”大姐道:“眼熟,急忙想不起来。”那人道:“我是爹手里出去的来旺儿。”雪娥便道:“你这几年在那里来?怎的不见?出落得恁胖了!”
此时我有点儿不大明白,倘若说西门大姐一时认不出来旺儿,或可理解,而孙雪娥一时也没有认出来,则有点儿难以理喻。因为她孙雪娥是与来旺儿面对面、零距离、亲密接触过的啊!孙雪娥对来旺儿应该是,即便是把来旺儿烧成灰儿,也能一眼认出!
来旺儿是被西门庆构陷“行凶杀主”等“罪名”遣送回徐州老家的,此时虽已过去了三四年,若说孙雪娥对他打量有时依旧没有认出来,的确不大合情理。
或许,此时的来旺儿恰恰是“尘满面,鬓如霜”,才导致了“纵使相逢应不识”的。
吴月娘竟主动说“遇见春梅一节”
吴月娘上坟回来,告诉雪娥、大姐说今日寺里遇见春梅一节。她的“原话”是:
原来他把潘家的就葬在寺后首,俺们也不知他来替他娘烧纸,误打误撞遇见他,娘儿们又认了回亲。先是寺里长老摆斋吃了,落后又放下两张桌席,教伴当摆上他家的四五十攒盒,各样菜蔬下饭,筛酒上来,通吃不了。他看见哥儿,又与了一对簪儿,好不和气。起解行三坐五,坐着大轿子,许多跟随。又且是出落的比旧时长大了好些,越发白胖了。
在我看来,这一情节,及吴月娘所说的这番话,似乎都“不合情理”!
吴月娘“遇见春梅一节”,对她而言,纵然算不上“耻辱”,算不上“羞辱”,但也是十分尴尬的。她应该尽力地忘却此事,回避此事才是,她不该亲口对雪娥、大姐等人讲。即便讲,似也不该是这对夸赞、显摆的口吻。
在我看来,“遇见春梅一节”孟玉楼是不会讲的,她有心机,怕惹得吴月娘不高兴;如意儿也是不会讲的,她和春梅有过节,她不希望春梅过得好。
在我看来,能给雪娥、大姐等这事儿的,只能是小玉。其一,小玉是个“孩子”,了无心机,喜欢把自己的遇见的新鲜事儿讲给人听,自已显摆;其二,小玉和春梅关系好!
在我看来,此处最为“合理”的情节当是:小玉见到雪娥、大姐等,就给讲“遇见春梅一节”,结果,却被吴月娘一顿臭骂,阻止她说!
吴月娘的“叱骂”
吴月娘等人正坐着说话,只见奶子如意儿向前对月娘说:“哥哥来家,这半日只是昏睡不醒,口中出冷气,身上烫烧火热的。”这月娘听见慌了,向炕上抱起孩儿来,口搵着口儿,果然出冷汗,浑身发热。骂如意儿:“好淫妇,此是轿子冷了孩儿了!”
在我看来,吴月娘“骂”的毫无道理!
因为,纵然孝哥儿是被“冻着”了,那奶子如意儿并不能负主要责任,因为吴月娘全程都在场,不能出了问题就往下推,就怪罪下属。
正是如此,如意儿道:“我拿小被儿裹的严严的,怎得冻着?”
如意儿的回答自然在理。
吴月娘“实”的理由找不出,就找“虚”的理由,便道:“再不是,抱了往那死鬼坟上唬了他来了!那等吩咐,教你休抱他去,你不依,浪着抱的去了!”
吴月娘所说的“死鬼”,显然是指潘金莲。
在永福寺时,那奶子如意儿见玉楼往后边,也抱了孝哥儿来看了看。月娘在方丈内和春梅说话,教奶子:“休抱了孩子去,只怕唬了他。”如意儿道:“奶奶不妨事,我知道。”径抱到坟上,看玉楼烧纸哭罢回来。
吴月娘对此倒是提醒过,但终是没有阻止。因为吴月娘也清楚去看看并无大碍。
值得一提的是,吴月娘将潘金莲骂作“死鬼”,方解了心头之恨。

兰陵笑笑生太能“编故事”了

此回的回目是:“来旺盗拐孙雪娥。”我觉得,此说似乎不太恰切。因为来旺对孙雪娥而言,并不具“盗拐”性质。若称孙雪娥和来旺“私奔”倒数实情。
那天五更时分,他俩带着细软,躧着梯子,爬上房顶,溜下房檐,一同“逃”出来西门府。
然而,两个往前边走时,到十字路口上,被巡捕的拦住,便说:“往那里去的男女?”雪娥便唬慌了手脚,这来旺儿不慌不忙,把手中官香弹了一弹,说道:“俺是夫妇二人,前往城外岳庙里烧香,起的早了些,长官勿怪。”那人问:“背的包袱内是甚么?”来旺儿道:“是香烛纸马。”那人道:“既是两口儿岳庙烧香,也是好事,你快去罢。”这来旺得不的一声,拉着雪娥往前飞走。走到城下,城门才开。打人闹里挨出城去,转了几条街巷。
真真是“有惊无险”!
那么,兰陵笑笑生为何安排这一情节?即,他俩为何“被巡捕的拦住”?巡捕的为何又不检查他俩“背的包袱”?
此时,令我想起了所有童话故事里的那句经典结尾:“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出人意料的是,随后又经历了一些曲折,而最终他俩还是落到了“巡捕的”手里。以至,来旺被“准徒五年,赃物入官”,孙雪娥被“当官变卖”!
有次我感到,兰陵笑笑生太能“编故事”了。把故事情节整得一波三折,还饶有情趣。或者说是特意把一个十分简单的事情变得相对复杂了!
春梅的“心机”与“狠辣”
春梅打听得知,孙雪娥被来旺儿拐出,盗了财物去,在外居住,事发到官,如今当官变卖,便想买她来家上灶,要打她嘴,以报平昔之仇。——这是春梅的“心机”。
她对守备说:“雪娥善能上灶,会做的好茶饭汤水,买来家中伏侍。”这守备即便差张胜李安,拿帖儿对知县说。——这也是春梅的“心机”。
那雪娥到了守备府,见是春梅,不免低头进见,望上倒身下拜,磕了四个头。——这是孙雪娥的“识时务”。
这春梅把眼瞪一瞪,唤将当直的家人媳妇上来:“与我把这贱人,撮去了鬏髻,剥了上盖衣裳,打入厨下,与我烧火做饭!”——这是春梅的“狠辣”。
这雪娥听了,口中只叫苦。自古世间打墙板儿翻上下,讨米却做管仓人!既在他檐下,怎敢不低头?孙雪娥到此地步,只得摘了髻儿,换了艳服,满脸悲恸,往厨下去了。——这也是孙雪娥的“识时务”。
平心而论,这对孙雪娥来说,也的确“无奈”。一个人若是走了背字,喝口凉水都可能塞牙,放个屁都砸脚后跟。孙雪娥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落到春梅手里。而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背运,远还不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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