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与陈经济有无“首尾”

吴营洲

在我的感觉中，孟玉楼与陈经济是断无“首尾”的！

理由只有一个：陈经济压根儿就入不了孟玉楼的“法眼”。

然而通过书中的一些叙述及话语，我对此又时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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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潘金莲曾从陈经济的袖子里掏出过孟玉楼的一个簪子。这令潘金莲醋意骤起，心想：“（孟玉楼的簪子）怎生落在他袖中？想必他也和玉楼有些首尾，不然他的簪子如何他袖着？怪道这短命，几次在我面上无情无绪。”（第八十二回）而陈经济则说，这是他在花园里捡的。潘金莲起初不信，后来却信了。其实我也信了！（因为孟玉楼心目中的男人，当是懂经营，会赚钱，成熟稳重的，绝不会是陈经济这样的一直长不大的生瓜蛋子。）

孟玉楼嫁给李衙内不久，就随着李衙内父亲的升职而与李衙内一道去了浙江严州。陈经济得知这一信息后，则想以他当年捡到的那根簪子做把柄，去要挟孟玉楼，让孟玉楼成为“第二个潘金莲”（这或是陈经济潜意识里的东西），以重温他和潘金莲曾经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只是他想得挺美。他认为待他到了李家，“只说玉楼先与他有了奸”，并说孟玉楼的陪嫁里有“昔日杨戬寄放金银箱笼应没官之物”，那个李通判（李衙内的爹）就“不怕不教他儿子双手把老婆奉与我”。

但我从陈经济的这个“说辞”来看，“玉楼先与他有了奸”一事是假的。因为他所说的孟玉楼的陪嫁里有“昔日杨戬寄放金银箱笼应没官之物”是假的，或可感知到他所说的前一件事也是假的。我认为这两件事都是他杜撰出来的，只是为了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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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经济见到孟玉楼，并挑明了他的来意之后，孟玉楼自然是不会应允。陈经济见她不就范，便发话道：“你当初在西门庆家做第三个小老婆，没曾和我两个有首尾？”（第九十二回）而孟玉楼听了这话，并没“反驳”！

实话实说，我正是听到陈经济的“这句话”及看到孟玉楼的“反应”，才对他俩有无“首尾”感到“疑惑”的！

因为这句话是当着孟玉楼的面说的。如果没有此事，她应该当即“反驳”才对啊！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啊！然而她没有“反驳”。没有“反驳”或就意味着“默认”。（当然，她之所以没有“反驳”，或是怕家里人听到。这种可能也不能说没有。）

而就在此时，孟玉楼因观看左右无人，悄悄说：“你既有心，奴亦有意。”于是书中便写道：“两个不由分说，搂着就亲嘴。这陈经济把舌头似蛇吐信子一般，就舒到她口里，教她咂。”——如此这般，或给人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感觉他俩此前似是有“首尾”的。退一步说，即便孟玉楼是“假戏真做”，虚意应酬，似就不该如此投入啊！她完全可以说“怕人看见”之类的话而推诿过去啊！然而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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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经济遭到孟玉楼的“诬陷”，被押上公堂后，负责审理的徐知府心中有些疑忌，便让狱卒暂把陈经济押送监中，遂即唤左右心腹近前，如此这般：“下监中探听经济所犯来历，即便回报。”这干事人假扮做犯人，和经济晚间在一［木匣］上睡，问其所以：“我看哥哥青春年少，不是做贼的。今日落在此刑宪，打屈官司！”经济便说：“一言难尽。小人本是清河县西门庆女婿，这李通判儿子新娶的妇人孟氏，是俺丈人的小，旧与我有奸的。今带过我家老爷杨戬寄放十箱金银宝玩之物来他家，我来此间问他索讨，反被他如此这般欺负，把我当贼拿了。苦打成招，不得见其天日，是好苦也！”（第九十二回）

此时陈经济所说的话，即“李通判儿子新娶的妇人孟氏……旧与我有奸的”，应该是真话！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个犯人是“干事人”假扮的，实无必要说假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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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孟玉楼与陈经济究竟有无“首尾”？一时间令人头大，只好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