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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对胡适的一“骂”再“骂”

周汝昌对胡适的一“骂”再“骂”

吴营洲

众所周知,周汝昌“骂”过胡适。(他在《红楼梦新证》初版里,称胡适为“妄人”“风头主义”“爱出风头”。)
但,胡适对这些并不介意;不仅不介意,反而还总是替周汝昌开脱。诸如胡适曾对别人说:
他在形式上不能不写几句骂我的话,但在他的《新证》里有许多向我道谢的话,别人看不出,我看了当然明白的。(1960年11月19日胡适致高阳信,载《我与胡适先生》第152页)
周君此书有几处骂胡适,所以他可以幸免。俞平伯的书,把“胡适之先生”字样都删去了,有时改称胡君。他不忍骂我,所以他该受清算了!其实我的朋友们骂我,我从不介意。(1960年12月17日胡适致沈怡云信,出处同上)
不过,周汝昌读了胡适上面的这些文字后,曾这样揣想过胡适:
他只见到沪版原书,似乎不知盗版之事。而且沪有三版,他未必得见——更不用说1976版的京版“增订本”了。假使他见了的话,对“增订”有何议论,对后记中我的“批胡”的放肆狂词又作何感想?真是无法揣想。他能了解和原谅那种文字的产生过程吗?怕不容易。(出处同上,第155页)
在这里,不妨将《红楼梦新证》1976年京版“增订本”里的语句转抄数则:
胡适这个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搞《红楼梦》,通过钞校这些《石头记》旧钞本,答案也越发清楚。他实际上是赞助歪曲篡改曹雪芹原作的最卖力的人。
胡适本是当时混入文化革新运动中的一个投机分子,冒充了一下头面人物,捞得资本之后,不久他救助成并利用潮流的分化,向右转,开倒车。
胡适正是抓住了蔡说的这个弱点,钻了索隐派的空子,乘机树立起他自己的反红学的旗帜。
胡适的立场是买办资产阶级的立场,他的哲学是反动的唯心主义试验主义,他之忽然“热心”预告白话小说的“考证”,并非是一位洋派学究作作新学问,他有他的反动政治背景和目的。
他之搞《红楼梦》实是别有用心。
这些话说得公正不公正,厚道不厚道,周汝昌自己当是清楚的,于是便有了他上面的那段“揣想”(只是他并不愿意把自己揣想的“结果”如实地写出来)。接着周汝昌又说道:
对此,我无意细说原由,徒繁而无益,会惹厌而仍不能理解当年的形势与条件,惟有自愧而已。自愧身非英雄豪杰,不能在那种文化环境中叱咤风云,特立独行,学会了一套“大字报”体格的批判文章,留与后人观察历史的形形色色,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其实,周汝昌“'批胡’的放肆狂词”,白纸黑字,早已经变成了历史。而面对历史,除了自嘲几句,又能如何替自己辩白!倘若辩白,的确是“徒繁而无益”,这点周汝昌心知肚明。
我想,大多数的读者,未必会要求周汝昌在“那种文化环境中”去做什么“英雄豪杰”,并“叱咤风云,特立独行”,就像马寅初似的,胡风似的,梁漱溟似的,乃至张志新似的,但是作为一个学者,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应该正直厚道!
在这里,不妨看看周汝昌1975年撰写的《〈红楼梦〉版本常谈》一文,其中是怎样评述胡适的:
他后来反而说,自从他作了“新材料”一文,人们才知道重视旧钞本云云。这真是大言不惭,贪天之功,力图抹杀别人的、特别是鲁迅先生的比他们早一二十年的真知灼见。……
谁也不想否认这个甲戌本的本身所具有的价值。但是谁也不会承认上引胡适的这一段(亦即诸如此类)的胡说。……
胡适居然说:如果甲戌本“不会到我手里,很可能就永远被埋没了!”你看,天底下就有这样厚颜自恬的讲话法。仿佛世界上没有他就没有《红楼梦》。(苗怀明:《风起红楼》,中华书局,2006年4月,第189页。)
若说上述文字,作于“文革”期间,在当时特定的“形势与条件”下,说些违心(或昧良心)的话,似乎也情有可原,可是到了1977年,在批判江青的红学思想时,周汝昌在其《“半个红学家”的悲哀》一文中,还捎带的批判胡适,说“胡适的臭名昭著的《红楼梦考证》”,说“这个'半个红学家’,她对'黛玉死’'宝玉出家’就最颂扬,她哭鼻子,心里佩服高鹗是真的,和胡适全无不同。”甚至到了2005年,周汝昌在其《周汝昌梦解红楼》一书中,竟对胡适这样评述:
胡适先生创立了所谓的“新红学”,厥功甚伟。他从考证作者和版本下手,可谓探骊得珠。但他的红学见解又实甚浅薄(只看见曹氏文学艺术的家庭环境,与“坐吃山空”的败落“原因”),而且,二十五年间,并无多大进展。恰在于他不懂也不肯深研满学,所以再也深入不下去,陷于(满足于)停顿。(第148页)
我觉得,到了2005年(其时,改革开放已经这么多年了,学术环境早已是相当宽松了),周汝昌竟还说胡适的红学见解“实甚浅薄”,就有失厚道了。其一,“浅薄”是个贬义词,不该用在自己的“恩师”身上;其二,胡适的红学见解是否“浅薄”,得客观地看,得历史地看,因为我们信奉的是历史唯物主义,这点儿无须烦言,周先生当是明白的。
另外,周汝昌说胡适不懂“满学”也许是事实,可周先生本人就懂“满学”吗?若懂的话,恐就不会说“雍正描改密诏”了(参见《周汝昌梦解红楼》第130页)。因为,即便康熙有密诏的话,也肯定是用满汉两种文字书写的,在满文中,胤禛如何将传位密诏中的“祯”字描改为“禛”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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