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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何新的《温柔敦厚雅与颂》

我读何新的《温柔敦厚雅与颂》

吴营洲

何新该书的全名是:《温柔敦厚雅与颂:何新品〈诗经〉中的史诗》。
印象里,教科书上说,“史诗”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事件的叙事长诗”,属于“宏大叙事型”,而这类“叙事长诗”,即便是《诗经》中的“叙事长诗”,能用“温柔敦厚”一言以蔽之吗?——对此,自己一时还想不好,姑且存疑吧。
下面,是我翻阅该书时油然而生出的一些小感慨——
“经始勿亟”啥意思
《诗经·大雅·灵台》是首记述文王兴建灵台和游乐生活的诗。其首章是:“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何新对此的翻译是:“设计建造灵台,一边筹划一边安排。民众立即行动起来,不多几天竣工完成。灵台建成不久,众多子民赶来。”(附注:何新的译文里,没有标点。)
在何新的译文中,且不说“设计”“筹划”“安排”或属同义词,意思涉嫌重复了,可前句称,“民众”知道要建灵台后,便“立即行动起来”了,而后句却说,“灵台建成不久,众多子民赶来”,这前后是不是有点抵牾啊?也就是说,这些“民众”是积极地参与了灵台的建造,还是灵台建成后才来看热闹的?
说话实说,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经始勿亟”译成“灵台建成不久”?——他对此并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在注释中引了郑玄一句:“亟,争也。”
程俊英对此章的翻译是:“开始规划造灵台,仔细营造巧安排。天下百姓都来干,几天建成速度快。建台本来不着急,百姓起劲自动来。”——附言:我之所以引程俊英的译文来和何新比对,并不是觉得程俊英的译文有多好,只是认为她的译文意思是对的,最最起码的做到了“信”和“达”。
“刑于寡妻”啥意思
《诗经·大雅·思齐》是首颂扬太任、太姜、太姒以及文王之美德的诗。其次章是:“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附注:这是《诗经》通常读本上的“次章”,而何新则将此诗“首章”的后两句“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断到了次章。)何新对此章翻译是:“太姒继承其谱系,哺育了成百好男儿。奉献于列祖列宗,让列祖列宗不忧烦,让列祖列宗不悲痛。严格要求寡妇。同样严格对待兄弟,家室城邦团结如一人。”
实话实说,当我看到何新的这个翻译,真的被惊着了!他怎么能把其中的“刑于寡妻”句译成“严格要求寡妇”呢?
我很想知道他何以对该句的理解?于是就翻看了他的相关“注释”:
《毛传》:“刑,法之。寡妻,(嫡)妻也。”
陈奂:“天子之妻,适一,余皆妾,故《传》释寡妻为妻。犹《尚书》称兄为寡兄矣。”
刑,法也。一说,刑,通型。谓以德示妻,为妻所范(型)。《韩说》云:“刑,正也。”寡妻,嫡妻,即正妻。一说,国王自己谦称为寡人,妻亦谦称为寡妻。
于是,我又查了其他一些《诗经》译注本关于“寡妻”的注释,感觉何新的“注释”是对的。“寡妻”的确是“嫡妻,即正妻”的意思。可是,能将“寡妻”译作“寡妇”吗?我想,现今的人都清楚“寡妇”是啥概念!退一步说,即便国王的嫡妻可以自称“寡妻”,但他人似也不宜称其为“寡妇”!
于夯对此章的翻译是:“文王为政顺祖宗,神灵欢喜无怨容,神灵不会有苦痛。文王以礼待正妻,对待兄弟也如此,国家万邦与此同。”——附言:我不敢说我曾经读过多少《诗经》译本,但我感觉,于夯的《诗经》译本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我迄今仍不知道于夯是何许人也!
“夜如何其”该咋译
《诗经·小雅·庭燎》是首歌咏周王勤政与百官早朝的诗。此诗共三章,每章的首句都是“夜如何其”,我见何新将此句译成了“是深夜几何时候”。坦率地说,读来,感觉他是有话不好好说,不属正常的述说语言。
据我所知,此句“夜如何其”,程俊英译成了“现在夜里啥时光”,于夯译成了“此是夜里何时光”,王延海译成了“夜色已到啥时候”,袁愈荌译成了“夜里到了啥时光”……大同小异,但都是正常人在说正常的话。
此诗的全三章是: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鸾声哕哕。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君子至止,言观其
有论者称:“诗分三章,第一章,写夜半之时,不安于寝,急于视朝,看到天有亮光,知已燃起庭燎,又听到'鸾声将将’,知诸侯、朝臣已有入朝者。第二章,时间稍后一些,但夜尚未尽,庭燎之光,一片通明,早朝之诸侯公卿也陆续到来。第三章写晨曦已见,天渐向明,庭燎已不显其明亮。……这是一大早,天还不太亮,朝臣们已上朝。”(徐志春编著:《诗经译评》)
这样的分析或解读自然是对的。
而何新则将此诗首章中的“鸾声将将”,译成了“车铃之声锵锵”。“锵锵”者,本是“洪亮有力的声音”,而此时直称“车铃之声锵锵”,或许欠妥。因为此时上朝的官员,还在远处,其“车铃之声”似还不该是“锵锵”的,即,能听到“车铃之声”,但还不是“锵锵”的。
程俊英将此句译作了“远处车铃叮当响”,于夯将此句译作了“听见鸾铃叮当响”,袁愈荌将此句译作了“只听鸾铃叮当响”……都是恰切的。(周振甫对此句的翻译,和何新倒是如出一辙,是为:“鸾铃锵锵地响。”)
不揣浅陋,我将此章译作了:“夜到何时了?夜色尚未亮,大烛放红光。诸侯将来到,鸾铃隐隐响。”
事不过三,就此打住。委实没有必要细读这个很“草率”,很有“随意性”,并时常“信口便道”的《诗经》译本。——也许,人家就是在“玩儿”,而你却偏是拿起“棒槌”纫起了针!

附上两个链接:

惊诧于何新的《风与雅·〈诗经〉新考》

诗骚读札:“桃之夭夭”的“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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