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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男:“这是创作最好的时代,不需讴歌,只道描绘”

李伯男

中国国家话剧院国家一级导演、李伯男导演工作室艺术总监、北京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联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文化和旅游部优秀专家、中国文化名家暨中宣部“四个一批”人才。

 
李伯男是当代中国剧坛最具创意生产力和品牌价值的戏剧导演之一。作品风格商业却从不低俗,用诙谐的调笑引发人们最深刻的思考,曾多次受邀参加首都剧场精品剧目邀请展、曹禺国际戏剧节、老舍国际戏剧节、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台湾官渡戏剧节、意大利米兰戏剧节等国内外重要戏剧节,并多次荣获“最佳导演”等奖项。十多年来,李伯男导演一路锐意创造原创华语戏剧美学的新意念、新思维、新高度。
 
代表作品:
《有多少爱可以胡来》《隐婚男女》《[富春山居图]传奇》《新新旅馆》《特赦》《人民至上》《过海》《依然美丽》《活动变人形》《喜相逢》等。

过去的2021年,李伯男导演在北京上演的新创作品有京味儿话剧《正阳书局》、相声剧《依然美丽》、舞台剧《活动变人形》、话剧《喜相逢》等,复排作品还有中国国家话剧院的《人民至上》等。生于1978年,2006年正式成为一名职业导演,截止目前,李伯男导演作品近百部,除了惊人的数量外,在剧目题材把控、导演风格确立、舞台空间驾驭等方面,李伯男都在飞速成长和成熟。李伯男所表现出的创作能量显而易见,密集被搬上舞台作品的质量也有目共睹。体制内外并进、艺术与商业兼容,李伯男可谓是中国青年导演的中流砥柱。


为戏剧理想坚持,第一部戏即走红

“我是一名舞台剧导演,一直在从事戏剧导演的职业工作。虽然我的家庭里面没有人从事过文艺工作,但我确唯独对文艺却情有独钟。我一共考了五年大学,每次参加高考都是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够与戏剧学院的导演梦想擦肩而过。非常庆幸的是2002年那一年中央戏剧学院成立了影视艺术职业学院,这使我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中央戏剧学院,然后在2005年继续读了专升本科班,之后又读了研究生。当年考学的经历使我非常珍惜在学校读书的时光,先后七年在中戏的学习生涯苦中有乐。在大三的时候,我排出了人生中第一部话剧《有多少爱可以胡来》,没曾想这部话剧在北京一炮打响,让我顺利进入了职业的大门。”

以上是李伯男在中国文联举办的“崇德尚艺 做有信仰、有情怀、有担当的新时代文艺工作者巡回宣讲”活动中的一段自述。看李伯男的经历,为了戏剧理想坚持考学多次,如果不是爱戏剧至痴迷的程度,是很难做到的。在与李伯男合作多次的编剧哈智超《戏剧青春》一文中得知,在进入中央戏剧学院学习之前,李伯男曾得到了在北电学习制片管理的机会,但一年后他毅然退学再次投入艺考,只因他想当一名戏剧导演。



《剩女郎》

天道酬勤,力耕不欺。2006年,尚未毕业的李伯男就获得了资本的青睐,推出了久演不衰,目前演出场次已逾千场的话剧作品《有多少爱可以胡来》,这是一部席卷百万观众笑声与泪水的经典小剧场话剧,李伯男凭借该剧成为新世纪以来第一个在全国创造小剧场千万票房的戏剧导演,是截止2021年为止演出场次最多的纪录领跑者。








《嫁给经济适用男》

其后,李伯男推出了“都市情感三部曲”——《剩女郎》《嫁给经济适用男》《隐婚男女》,这些关注都市男女情感生活,着力刻画小人物酸甜苦辣的作品迅速获得了观众的喜爱。艺术和商业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李伯男认为,“个人表达和对焦市场往往是非常矛盾的事情。”但是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他们是可以互相连接的,遵守艺术的规律是一种准则,这也就造就了他作品既具有娱乐性却又从不庸俗,在雅俗之间超越平常。

《隐婚男女》

剧场无大小,创作不设限

2008年,李伯男导演工作室正式成立,随后,杭州、成都、福州、济南、重庆相继设立“李伯男导演工作室”,将戏剧版图扩展到了新一线和二、三线城市。作为一个从无数场演出中获得丰富剧场经验和导演创作经验的青年导演,李伯男受到了各级专业院团的欢迎,与中国国家话剧院、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浙江省演艺集团、江苏省演艺集团、山东省艺术研究院、江西省演艺集团、广州话剧艺术中心、重庆市话剧院等几十家院团(单位)都进行过友好合作,除话剧外,创作类型涉猎了歌剧、音乐剧、戏曲、儿童剧、滑稽戏、杂技剧等,推出了多部脍炙人口的作品,获得了更广泛市场的认可。

李伯男导戏有“三看”,看题材、看剧本、看团队。借助李伯男与各级院团的合作经历,我们对二三线城市戏剧生态可以窥知一二。李伯男说:“体制内院团以'命题创作'为主,但命题创作并不等同于被限制了创作自由”,他认为,与时代共呼吸,把对人和人性的关注作为创作焦点,在作品中著述时代人学,命题之作当然可以成就经典之作。此外,他认为主流戏剧为了奖杯和商业戏剧为了票房,都是“功利性”创作并无二致不必厚非。“作为一名导演,随着作品数量不断攀升,如何让每部作品呈现出该有的风格和气象是很重要的”,李伯男解决这个问题的途径就是不断在探索中去学习,去获取新知,去不停的思索。

从小剧场创作到大剧场、大剧院创作,对于李伯男来说区别仅仅在空间和体量,“我有两种不同的戏剧趣味和审美倾向,一种就是心酸的、含泪的、笑笔写悲的,一种是崇高的、诗化的、意大言微的,两种美学格式可随意切换,也可适度融合”。从新文艺群体的独立导演到中国国家话剧院一级导演,李伯男的创作进入了一段新的旅程。“进入国家话剧院,是一个双向的选择,与我而言,有了一种归属感,我此前在体制外创作的经验也会在新的平台体现为某种活力。”他在国话导演的《特赦》遵从现实主义创作原则,风格上兼工带写,工笔的娴熟技法加上对于演出样式的写意追求,让整个作品极具创新意识,为国话舞台增添了又一部原创好戏;凭借抗疫题材话剧《人民至上》,李伯男导演获得第四届华语戏剧盛典的“特别贡献奖”。

《特赦》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创作三阶段

从入行至今,李伯男作为职业导演已有15年。“我的创作历程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一开始是从自己内心'走出来’,现在是向他者世界'走进去’。好比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三个阶段”,李伯男说。

2006年第一个部作品开始,前五年是“见自己”,主要是讲市场化的原创故事,李伯男率先将“剩女”、“经济适用男”、“90后”、“初老”等新题材、新人物引入戏剧舞台,这一阶段的作品有“都市情感三部曲”,以及文学作品改编的话剧《妄谈与疯话》等,个性的表达,市场化的运作,使得李伯男戏剧工作室在市场站稳了脚跟。谈及如何精准地把握住时代的热点题材以获得观众广泛回响,李伯男自陈并非是特意为之,“创作时并不会刻意去迎合受众,首先尊重自己,市场才会给出回答。”


《新新旅馆》

《哭之笑之》摄影/尹雪峰

李伯男创作第二阶段是讲东方美的人文故事的“见天地”阶段,借助文学著作改编或者植根历史文化的宝贵资源,他创作了《老张的哲学》《[富春山居图]传奇》《哭之笑之——八大山人传奇》《郁达夫·天真之笔》以及“人文三部曲”全新系列话剧《秋水山庄》《新新旅馆》和《李叔同·最后的情书》等,时间与实践累积了更为丰富的导演语汇,有了剧作本身的历史空间和文学底蕴的加持,李伯男这一阶段的作品显得更为厚重与成熟。


《郁达夫》摄影/尹雪峰

《活动变人形》

第三阶段是“见众生”,讲述新时代的中国故事,审美方向指向于更伟大的主题,创作的多为倾听时代之音的主流作品,“'主旋律’这个概念是有其明确内涵的,它指向的是人在精神境界方面的伟大和崇高,要在创作人物的精神高度和思想深度、内心裂度和灵魂力度上下功夫,创作思维应该永远对准在人学上的向度,要警惕形象非人化,也决不能思想空泛化。”


《人民至上》摄影/苏宁

秉持这一创作理念,李伯男导演的抗疫大戏《人民至上》获得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双丰收。2021年改编著名作家王蒙小说《活动变人形》,将重点放在“人”身上,在原著的文学性和舞台的可看性之间找到平衡点,该剧荣获第五届华语戏剧盛典“最佳年度剧目”,成为年度华语戏剧天花板。2021年导演话剧《喜相逢》和相声剧《依然美丽》时,走进回天地区用心倾听群众声音,为作品增加了照见当下的力量和分外动人的色彩。














《喜相逢》摄影/李春光

相声剧《依然美丽》


“我觉得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我们的国家是真了不起,这也许是最好的创作时代,不需讴歌,只道描绘”,李伯男反复提到“描绘”一词,他认为诚恳的记录和表现这个时代的伟大足以成就力作。他也一直在强调,作为一名导演,要从内心找寻这些宏大主题的诗情和诗意。《文心雕龙》说:“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在未来的2022年,李伯男伴随着他的思索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新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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