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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红短篇小说:异度空间

【作者简介】

程双红,又名程子君,作家、编剧、记者,笔名:程晓枫、程虫虫、梅映雪、梅虹影、龙飞等,生于八十年代,河南省周口市人。金牛座男子,以通透为理想,以简单为目标,人生信条为一切看透,更要相信美好。二十岁正式开始发表作品,青年作家,热爱音乐、武术、电影、旅行,写作十余年。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散见《河南日报》《芳草》《周口日报》《牛城晚报》《短小说》《中学生学习报》《文化周报》《精神文明报》《雪花》《现代家庭报》《扬子晚报》《青年作家》《人民日报》《长沙晚报》《吐鲁番》《青少年文学》《思维与智慧》《读者》《青年文摘》《青年博览》《报刊文摘》《37°女人》《小品文选刊》《传记·传奇文学选刊》《佛山文艺》等刊物,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入选年度选本。著有长篇小说《血海浪花》《苍茫》《面包树上的女人》。

 

             异度空间           ⊙程双红

事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月末再见疏影的时候,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我也没好到哪去。

 “相思惹人瘦啊!你最近想谁想得那么厉害呢?”我打趣地笑,抬手挽起耳边一缕碎发。她没好气地看我一眼,重重地抱了我一下,用力过猛,险些没摔倒:“快扶我一把!快扶我一把!我腿软!”她双手环在我脖子上,突出的骨头硌得我生疼,我半抱着她,差点没把她扔出去。

 “死倔干嘛?把这具壳子扔掉不就万事大吉了!看你现在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推了推她,一只手搀着让她站好,一脸嫌弃的模样。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还有空朝我扔了个鄙视的眼神:“你不也没扔吗?我还想好好玩几年呢!”

 “我跟你一样吗?”我抓了抓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腕,“这手细得可以去当凶器了!我起码还有二两肉吧!”“是是是,二两肉的大小姐,你的脸惨白得都可以去拍鬼片了!”

 “本来就是鬼嘛……”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声音干哑得有些可怜。我们俩对视一眼,蓦然无言,又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你还记得呀!我还以为你被这世间万般美好感化,早把那八百年前的事忘光了呢!”她看着我,一脸的乐不可支,晃了晃骨瘦如柴的手,“我呀,真要是死,刚好就用这凶器把他给杀了,死也不离开他!”

 她脸上的笑让我打了个冷颤。

 看她笑得愈发灿烂,我忍无可忍,一巴掌糊在了她的脸上:“走吧,带我去你家看看。”她不笑了,脸上有些为难,我静静看着她。疏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有什么你不能看的!走吧!”

 我沉默地跟着她穿过一片污水横流的街道,两旁的房屋狭窄逼仄,凌乱不堪的生活用品和私密衣物肆意地暴露在人们眼前,空气浑浊得让呼吸都刺痛起来。她停在一栋狭矮的楼房前,挽住我的胳膊,撒娇般地晃了晃:“环境不太好,你可不许嫌弃我啊!”我抵住她凑过来的脸颊,头疼地看着她:“哪有我嫌弃你的份啊,那我还不得被你给吃了!”她得意地笑了笑。

 “这会儿家里应该没人,你先坐着,我给你去倒杯水,待会儿……”她的声音在打开的门里不着一缕的男女身上戛然而止。我的心一跳,反射性地伸出手想掰过她的身子,阻挡那副不堪的画面。她摆了摆手,扭头冲我很安静地笑了笑,又转过头去:“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赶你们走?”声音冷得像要掉冰渣。

 那对男女浑身狼狈地跑了出去,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她有些茫然,拿起桌上的杯子却半晌不知要干什么,盛了满满一杯自来水出来才终于崩溃地捂住了脸,声音哽咽。我拍了拍她消瘦的脊背,有些无力。她哭得双眼通红,凹陷的脸颊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就好像马戏团里表演失败的小丑,快乐的假面被猝不及防地撕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灿烂化成华灯初上,身旁的啜泣已没有了声息。她抬起头,擦掉眼泪,冲我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我都习惯了。”

 “没事就别笑了,”我用纸巾沾水拍了拍她的眼睛,“笑得这么难看可不像你!”她还带泪的脸一下生动起来,一把拍开我的手:“不擦了不擦了,你又嫌弃我!”她笑得无赖,我一脸无可奈何,心底却是纵容:“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请陛下您去吃顿好的,可好?”

 “准了!”她嘴角咧得大大的,眼眸亮如星子。

 疏影换了身衣裳,化了精致的妆,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们准备去哪吃?我要吃肉,还有烤鱼,好多好多那种!”

 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心告诉她,我其实是准备拉她去私人餐厅吃些滋补养生却和大鱼大肉半点关系都没有的食物。

 然而我也不能谎报实情,只能爱莫能助地摊手笑了笑。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扒着锈迹斑斑的门框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明明答应我去吃大餐的,可是现在你竟然告诉我我们只能去喝那些没滋没味的粥!你知道人家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块肉了吗?你知道每天闻着肉香却吃不到的感觉有多痛苦吗?人家每天吃青菜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鱼吃肉,还要吃很多很多!”

 我是拗不过她的,很早以前便知道。

 于是那天夜里,我们便坐在了路边摊的桌旁,烤鱼烤肉一盘盘地上,空啤酒瓶摆了一地,空气里全是蒸出的热气和颓唐的气息。她一边吃一边吐,手上还不死心地想多塞几块肉进嘴里,出门前的精致妆容早花了一脸,被我用湿巾擦了干净。

 “小浅,你知道吗,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过东西了!他们简直是一群王八蛋!每天都给我吃青菜豆腐,一会儿说家里没钱买不起肉,一会儿说我体虚吃不得,还一脸为你好的样子,结果肉全进他们肚子里了,有时还当着我面吃,膈应我,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沉默着任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梦呓一般地宣泄自己的情绪。那个曾经号称千杯不醉的林疏影,如今,也终于彻彻底底地醉了,不想醒来。

 “那个王八蛋,每次和那个女人好了以后就来求我原谅,说什么离不开我,没有了我他会活不下去!他现在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日子过得滋润极了,还不知道有多舒坦……没有我这个拖累,他只会活得更好吧……”

 有一颗滚烫的泪砸到我的肩上,好像开启了洪水的闸门一样,不久泪水便一颗接一颗地砸下来,浸湿了我半边肩膀。

 “我也不想拖累他,可是我是做过鬼的,做鬼那么孤独寂寞,我不想再一个人漫无边际地飘荡了,孤魂野鬼多可怕呀!”她突然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恐怖地看着我,“小浅,我是不是很自私,我自私得想要拉着他陪我一起去死,自私得看不得一点点他在别人那里得到的快乐,自私得想要把他杀掉,然后这样他就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好可怕啊……”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手里柃着的啤酒瓶砸到了地上,溅起一地泡沫。

 “这不是你的错啊……”我沉默着在心底叹息,抬起头看阴霾密布的天空,那里没有一颗星星。

 她哭着哭着,伏在我的膝上睡着了,脆弱得像个孩子。

 后来,我有一年没有再见过她。

 再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却快要一个人前往那个孤独寂寞的世界。

 “小浅,有人找你!”午后,我惫懒地靠着枕头翻看着一本插画时,护士温温柔柔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我放下手中的书,疑惑地看过去。

 这一年来,来探病的人早已明白我的习性了,我是最不耐烦在午后时分访客的,郁清凌更不可能让他们来打扰我。

 “是郁先生让我把他带上来的,他说请您务必见一见这个人!”护士的语气仍是温柔得毫无波澜,我轻轻点了点头:“带进来吧。”

 我想到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过会是那个一年前在疏影家中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他的下巴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眼底青黑,好似几日不曾好好休息片刻,站在病房里,整个人像一根快要被拉坏的弦。

 “不必紧张,先坐吧。小云,请帮我倒杯水给这位先生。”我示意他坐在会客的椅子上,男人局促地抓了抓衣角,诚惶诚恐地接过护理小云给他端的水,迟迟没有坐下。

 猝不及防地,男人“嘭”地一声跪在了我床边:“宁小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疏影吧!她快要不行了!您发发慈悲,救救疏影,救救她吧!”他磕在地上的响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耳朵却没有忘记捕捉到那关键的两个字——“疏影”。

 “疏影?林疏影?她怎么了?你先站起来说话!别急,慢慢说,一字一句说清楚!”

 “疏影她,她,她快要不行了!”

 我的脑子里好像炸开了一朵烟花,一瞬间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是知道她命不久已的,我们俩都一样,当年的怨魂硬生生地挤进已死的躯体里不肯投胎,能多活几年便是多得了。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当天下午,我坐上郁清凌准备好的车,赶往一年未去过的贫民窟。小巷好像还是那样,脏乱不堪,我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闻不见了,只剩了许久不曾激烈跳动的心在胸腔“嗵嗵”作响。

 走进狭小的卧室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蓦然酸涩得厉害。

 “小浅,你果然还是来了……”瘦脱了人形的疏影躺在床上,就好像一堆拼起来的骨头一样,上下颌一碰,咔咔作响。凹陷的眼窝空洞得可怕,脸上没有一点肉,微笑看起来怪异而恐怖。

 可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温暖明亮……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跟小浅说。”她吃力地摆了摆手,冲我虚弱地微笑。 郁清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那个男人却迅速地开了房门,局促却坚定道:“大家,大家请跟我先出去吧,疏影是不会伤害安小姐的,就当是,帮帮我们,满足她的心愿吧!”

 他们看着我,我点点头:“没事,你们先出去吧。”其他人瞬间退了出去,狭小的房间一下宽敞了起来。

 “抱抱我,把我抱在你怀里,抱抱我!”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粗重而费力,我连忙抱起她,小心翼翼让她尽量舒适地躺在我腿上。她笑:“还好,还好,你腿上还挺多肉的,肯定不会跟我一样,死得这么难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一瞬间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哎呀,别难过,人总是会有一死的是不是,早或者晚的区别而已。”

 “可以不这样的……”可是又能怎样呢?身为一只怨鬼,我们的确能一次次强行挤进那些方死之人的身体,可是不知为何,渐渐地,谁也不舍得离开——宁愿呆着那枯朽的躯体里,等待死亡,等待堕入永夜。

 “我不想再去过一次别人的人生了,太累了!”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温柔至极的神情,“而且,他也舍不得我离开呀!”

 “你还想和他一起死吗?”

 “不想了,不想拉着他去死了,他其实变了挺多的,咳咳……咳咳……”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红的血丝渗下她的嘴角,好似苍白的骷髅被人恶意抹上了血红的颜料,显得滑稽又可笑。

 “别怕,别怕,小浅别怕!”我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剧烈颤抖起来,浑身战栗得坐也坐不住,她紧紧抱着我,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小声安慰,“我最不放心你了啊,小浅别怕,别怕!”

 “为什么他不让你走,为什么你要这样艰难地活着?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舍不得……”

 “只是因为,你爱他呀!”她温柔地笑,我却痛哭到浑身抽搐。

 疏影还是走了,在我最后一次见她的那个晚上,在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怀里。

 我觉得心里好像一阵阵地抽疼,有一股怒火在心里横冲直撞,我知道那是对那个男人的迁怒。

 如果不是他对疏影说没有她会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他给疏影一些若有若无的爱意,如果……最开始她没有认识他,最开始,没有谁爱上谁,那该有多好……

 可她还是走了。

 “小浅别难过啊,你可不要死钻牛角尖!想当初你还小小一只的时候,一听说我有什么事就要难过地哭鼻子,现在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其实我还好啦,他给我的爱足够了,足够我一个人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开心很久,足够了!”

 “就算我走了,你也别太难过啊,我在那边先等你!你不能走得太快,太快我就没有成就感了!你也不能走得太慢,太慢了我怕你会找不到我!你这个胆小鬼路痴,别难过了,再见啦!”

 那个温柔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在我耳边一遍遍叮嘱着,我的心里却好似悬着一把剑,有着无尽的恐慌。那天夜里,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离我越来越远,我哭喊着,连跑带爬地去追她,可那个影子没有回头。我茫然地站在原地,伤心又委屈。

 “不哭了不哭了宝贝,不哭好不好,没事了,宝贝乖,别怕别怕!”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冒着冷汗,郁清凌抱着裹成蚕蛹的我,小声安慰。

 “你,怎么在这里?”我的心还悬着似的,脑子昏昏沉沉,突然间醒来见到忙得恨不得住在公司的他人,心里一片茫然。

 “你就忘了是谁把你抱回来的啦?我抱了你一晚上,又是喂水又是安慰的,折腾得我手都酸了,你忘了我手可没忘呢!”他一脸的委屈,还抬起手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只是没想到……”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转过头,望着窗外。

 “又不理我了呀?一受委屈就不搭理人,真是个小淘气!”他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尖,抱紧我,“我最近忙公司的项目都快忙疯了,没能好好陪你。宝贝,对不起!”

 “不是委屈,只是有些难过。”窗外的夜深沉得就好像那天我陪疏影喝酒时的天空一样,阴霾沉重地压在头顶,却迟迟不落下,也不散去,“她陪了我很久很久,久得就好像长成了我身体的另一半。”

 “我只是很难过。”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怕,亲爱的!别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比她还久,比谁都久。”他捧着我的脸,干燥炙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极力微笑强装镇定的脸上有着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恐慌,他看着我,眼里分明是脆弱。

 我只是微笑,心底却在悲泣:可是我不能陪你很久很久,比谁都久了。这具病入膏肓的身子,我已经丢不掉,也不想丢掉了。

 那年冬天来得悄无声息,时间在往前流淌着,却早已失去了意义。我进急救室的次数越发得多,手背胳膊上扎出了无数青紫的针孔,药越堆越高,越发无味。

 偶尔不用被扎上吊瓶,不用喝药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靠着抱枕上,手里拿着那本总也翻不完的漫画,晒晒太阳,发发呆。

 我就这样静静地等待死亡。

 在我当着郁清凌的面不慎吐血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肯搭理半分公司,搬进了医院。他固执地认为水果能让我的身体好些,每天不断地削好漂亮的水果摆在我的面前,尽管我只偶尔吃得下些许,甚至连这些许也会被吐出来。

 他守着我,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就好像是一旦离开,就会天翻地覆一样。他还是笑,依旧那样一副外人面前冷得像座冰山,我面前撒娇耍赖的模样,强装着若无其事。我却偶尔能听到他极力掩藏的哭声。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放下了手里那本充满童真气息的漫画,问他:“清凌,那天来找我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不太清楚。怎么了,宝贝?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他放下了手里削到一半的苹果,抬头看我。

 “没事。”我没有把话说出口——到时见到疏影,她若问我,我也好给个交代。想了想,我又道:“你帮我去查一查好吗?”

 “好哒宝贝。”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继续削他的苹果。

 过了没两天,我从他那里听见了那个男人早已自杀的消息。他告诉我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据说是因为欠了高利贷被逼走投无路。高利贷是林疏影重病的时候他借的。”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因为这个,”郁清凌有些犹豫,“在他的怀里发现了一笔钱,足够去还他欠下的债。不过,那些钱似乎是林疏影打工挣来的,他没交出去,抱着那笔钱跳楼了。”

 “宝贝,他大概是不想活了!”他的语气里好像有些若有若无的哀伤,兔死狐悲般的哀伤,“你说,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会去哪里?”

 像你这样的灵魂,一定会升上天堂!

 我抱了抱他,没说话。我预见了我的死期,也预见了那无底深渊的寒冷和寂寞,那是只有怨魂会去的地方。他不会去,也不能去。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我们在灿烂得快把人融化的阳光下拥抱。那时我还没瘦成骷髅架子般见不得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吐血的次数也多了些;头发也还没因为最后绝望的挣扎被剃成难看的模样,一切都还好,就好像可以永远这样美好下去一样。

 后来的记忆成了一片灰白。

 唯剩的一抹彩色是狼狈了很久的我和疲惫不堪的他在谁没告诉的情况下决定结婚了。他捧着那两本鲜红的证书送我进了急救病房,脸上不再是恐慌,而是一种令人害怕的镇定,我看见他微动的嘴唇:“宝贝,等我!”

 “病人抢救无效,已死亡……”

 那“滴滴”直响的警报听起来就像是催命符一般,我没感受到太多痛苦,在惨白惨白的手术台上结束了苟延残喘了多时的生命。我第一次挣扎着想活下去,而生命却总在和我开着不大不笑的玩笑。

 飘在病房上空的我看着他,看着拔出刀子捅进自己心脏的他。明明已经变成鬼魂,不会心痛流泪,我却觉得心疼得像碎成了冰渣。郁清凌飘起来,对我笑了,牵过我的手:“宝贝,我说过的,我会陪你很久很久,比谁都久!”

 不经意间,我好似就已泪流满面。

 如果当初没有认识你,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你还安好,我也不会,再次心痛。

 我会去天堂找你,无论刀山火海,几重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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