甪（lu）直考

——苏州地名考之十

我楚狂人

上一篇说了一个怪字“Guang（上‘天’下 ‘明’）”，这一篇再说一个怪字“甪（lu）”，这个字因文化名镇甪直而渐为人知。

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甪直镇，被前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费孝通誉为''神州水乡第一镇"。甪直镇古称“甫里”，又名“六直”。据《甫里志》载：甪直原名为甫里,因镇西有“甫里塘”而得名。唐代以后，因镇东有直港，通向六处，水流形有酷如“甪”字，故改名为“甪直”。古镇周围有吴淞江、清小江、界浦江、东大江环绕，又邻近澄湖、独墅湖、金鸡湖、淀山湖、阳澄湖等湖群，故素有“五湖之厅”与“六泽之冲”之称。

甪直历来人文荟萃，人才辈出。唐代有陆龟蒙、皮日休、罗隐，宋代有魏了翁，元代有倪云林、赵孟頫，明代有文征明、沈周、归有光、董其昌，近现代叶圣陶、蔡元培、顾颉刚、郭沫若、徐悲鸿等先后来此隐居、游历、教学、考察。

甪直镇首有瑞兽“甪端”的石雕，这是甪直的镇徽。“甪端”（拼音：lù duān）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兽，与麒麟相似，头上一角。“甪端”其形怪异，犀角、狮身、龙背、熊爪、鱼鳞、牛尾。古来并无“甪端”这样瑞兽的传说，这是元人耶律楚材杜撰出来的。《宋书·符瑞志下》：“甪端日行万八千里，又晓四夷之语，圣主在位，明达方外幽远，则奉书而至。耶律楚材谓为旌星之精，灵异如鬼神”。

据资料说，耶律楚材随成吉思汗远征印度，印度卑低湿热，蒙军十分不适应。一日，见一异兽，耶律楚材乘机劝谏，向成吉思汗上言：“这兽系旄星精灵，好生恶杀，上天降此，所以儆告主子。主子是上天的元子，天下的百姓，统是主子的儿子，愿主子上应天心，保全民命。”于是成吉思汗班师。这就是甪端的的最早出处。至于甪直人杜撰的秦始皇的故事，纯属虚构，不值一哂。

“甪”这个字并非甪直独有，《汉语大词典》收，义项有三，其二是:地名用字。古代有甪里，现代有甪直，在江苏省；甪堰,在浙江省。在瓶窑镇还有一个叫“甪头”(曾经也称“甪窦”)的地方

根据以上材料，我们大致上可以理出这样的思路：甪直，原名为甫里,因镇西有“甫里塘”而得名。地处“六泽之冲”，直通六方，又俗称“六直”。又因“六直”过俗，而水道纵横，恰似冷僻字“甪”字，就雅称之“甪直”。在吴语中“甪”与“六”同音。又因“甪”字而望文生义，与瑞兽“甪端”攀上了亲，衍生出许多传说。其实与甪端毫不相干。

我这些都是推理，但是，至少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甪直与甪端有关系。但是甪端是好东西啊，象征光明，象征公正，象征生机，所以以“甪”命名的地方都喜欢和甪端拉上关系，并非甪直一家。这也是攀附之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