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日报联合调研组
——联合调研组成员——
张家港市
黄卫琼 李 松 刘梦甜
苏州日报
常 新 高 岩 杨天笑
杨 溢 陈梦娇
凤凰镇，地处张家港市南部。最近一阶段，该镇在农文体旅上的亮点频出：中国足协第二十四届“贝贝杯”青少年（12岁男子组）足球赛如火如荼，“数字桃”“虚拟村”一系列“二次元”奇妙组合，“中国历史文化名镇”“中国吴歌之乡”“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等多块金字招牌的文化加持，小镇今夏屡屡迎来“出圈”“吸粉”的“顶流”。
苏报联合调研组最近对该镇进行深度调研。我们把关注的起点投向2011年。这一年制定的《张家港凤凰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别具特色，将保护对象划分为全镇域、历史镇区、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文化遗存等4个保护层次，符合实际，操作性强，同时又明确规划了发展的前景。也是在2011年，《张家港市城市总体规划（2011-2030）》编制完成。2018年，对该总体规划进行了局部调整，突出“整体城市”理念，即以全市域一体为“一城”，规划布局经开区（杨舍镇）—高新区（塘桥镇）为中心城区、保税区（金港镇）区域为市域副中心构成“双核”，锦丰片区、南丰片区、乐余片区和凤凰片区为特色片区的“一城双核四片区”空间新格局。
对凤凰镇进行长视角观察，更多细节扑面而来——
一边是恬庄和肖家巷的老街，一边是围绕凤凰山和凤凰湖的新城；
一边是绿色生态的特色农业，一边是科学布局的未来产业；
一边是原汁原味的江南水乡，一边是活力四射的文创空间；
一边是农村历史文化的强劲根脉，一边是城乡资源统筹的优化配置。
一端连城市，一端连农村，凤凰镇用发展证明了张家港市在重塑城乡关系、推进新型城镇化过程中，将建设特色小镇作为重要突破口的成功。10多年来，张家港城市规划虽数次调整，但始终坚持城乡“一盘棋”思路，始终把城市和乡村作为一个整体，始终坚持新型城乡融合发展。
这曲“凤凰传奇”，旋律是城乡融合，主题是人文经济。
“非遗村”到“桃花源”：
人文与生态的“双面绣”
中午时分，凤恬路边上双塘村的肖家巷车水马龙，村口的河阳鱼馆生意火爆，一桌难求。老板娘肖雄忙前忙后，“村里的环境越来越美，也给我们小店带热了人气，现在还有十几桌在排队呢。”
在这个小村庄内，山水、田园、果林相得益彰，生态环境优美；萦绕着千年河阳古城的遗址，有河阳山歌、河阳宝卷、河阳庙会、河阳西施糕及菊花酒酿制技艺等19项各级“非遗”；这里还有在国家4A级景区凤凰山景区大背景下形成的农家乐乡村旅游产业集群。
2019年，总投资达2.05亿元的肖家巷特色田园乡村建设项目启动。凤凰镇以深化古河阳文化、非遗民俗文化为主线，在肖家巷打造非遗文化广场、双创中心、斫竹大舞台等18个景观节点，“河阳田园肖家巷非遗村”由此而来。
肖家巷成了“非遗”的活化空间，“非遗”也成为肖家巷的吸粉“利器”。翻开河阳鱼馆菜单，凤凰豆腐、桃园鸡、河阳一品鲜……“非遗”故事加上地道的河阳风味，让各方食客纷至沓来。
“很多外地来的客人，都会问'河阳’是什么意思，我会告诉他们，肖家巷是河阳文化发源地，这里还孕育了国家级'非遗’河阳山歌和河阳宝卷。许多人觉得有意思，由此有了很多回头客。”肖雄说。
目前，肖家巷已聚集9家农家乐，集群效益凸显。在此基础上，凤凰镇出台《肖家巷特色田园乡村文旅农商项目申报建设和奖补办法》，拿出真金白银支持农文体旅产业发展。而随着总投资1.7亿元的“理想村”项目加速推进，肖家巷的乡村旅游产业发展又迎来一次新机遇。
走出肖家巷，沿着凤恬路一路向西，便来到了美丽的“鸷山桃花源”。
凤凰镇“前凤后鸷”，一座是凤凰山，另一座是鸷山。但因过去的开山采矿，鸷山山体有些残破，留下一个被遗弃的矿坑。2016年，凤凰镇借力市场化推进矿山生态修复，最大程度保留和恢复鸷山区域“山水林湖田草”的自然生态，修复河道、河床、浅滩，疏浚水系环境。
如今，一个1.58平方公里的“桃花源”已蝶变新生——从天空俯瞰，地面上像绽放出一朵巨大的桃花。茶田、庭院、枯山水、沙滩、花海、码头、游船……仿佛真有《桃花源记》“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阡陌交通”“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意境。鸷山桃花源项目负责人告诉记者，总投资2.4亿元的山甸巷文旅综合体项目正在加速建设中，2年内，这里将有更多文旅设施建成开放，在山水田园间注入纯然舒适的现代感体验。
凤凰镇党委副书记、镇长田文华说，以凤恬路为中轴线，将沿线景点和风光带进行有效整合，把恬庄古街、肖家巷、凤凰湖、凤凰山、河阳山歌馆、永庆寺、万亩桃园、温泉度假村等旅游景点串珠成链，激活“美丽经济”新动能，构建全域旅游大格局。
从“非遗村”到“桃花源”，从人文之美到生态之美，共同织就凤凰镇农文体旅融合发展的“双面绣”。
“数字桃”到“虚拟村”：
创意与科技的“虚实招”
这几天，在支山村百亩桃园外的主干路两侧，来自上海、南通等地的车辆排起长队，一箱箱水蜜桃将后备厢塞得满满当当。路口的支山村果品合作社内，二十多位村干部和志愿者正将桃农送来的新鲜水蜜桃分拣装箱，快递的盒子堆成了小山。
“这是刚装好的四箱水蜜桃，每个水蜜桃都由珍珠棉包裹好，路上您就放心吧。”支山村党总支副书记陆小珍当起“售卖员”，向上门购买水蜜桃的游客黄钰热情地介绍。
凤凰镇是苏南最早的水蜜桃产区之一，种植历史可追溯到100年前。上世纪90年代末，支山村率先把水蜜桃作为特色农业加以规划。目前，凤凰镇水蜜桃种植面积达6000多亩，以京红、白凤、湖景、红花等品种为主，形成了6月到8月均有鲜桃上市的格局，亩均产值13500元，是名副其实的“甜蜜产业”。2020年凤凰水蜜桃荣获“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称号。
颜明华在凤凰镇种植水蜜桃已有20多年，是当地有名的种桃“老把式”，更是科技兴农的带头人。走进他的凤凰佳园水蜜桃种植基地连栋大棚，只见一棵棵“身高”5米的“Y形”桃树长到棚顶，工人们控制着自走式升降平台穿梭在桃园之中，轻轻松松就把桃树顶端的水蜜桃摘到果篮中。
“这种'Y形’树主干有了倾斜度之后，让每个桃子都可以晒到太阳，确保了整棵桃树果品品质的稳定性。而且果树的间距也更大，方便我们进行机械化作业。”颜明华说，这几年，他为桃园引进了自走式升降平台、智能喷灌系统、无损测糖仪等智能化设备，大大降低了人工成本。“算下来，120亩地，算上机器只用'2.5个人’，果园的产量更高了，今年的产值预计可达到300万元。”
如今，在凤凰镇，水蜜桃种植数字化场景随处可见：植保机均匀喷药，割草机轻松解决杂草，大棚卷膜智能操控……去年，凤凰镇还上线“桃管家”系统。水蜜桃生产种植全过程已迈入智慧化时代。
去年，凤凰镇将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形象与首批国家级非遗桃花坞木版年画美术造型结合，打造“三个桃子”数字藏品。“三个桃子”数字藏品共发行999份，每份售价59.9元，并附赠3只装凤凰“山田心”品牌水蜜桃一盒。上线短短半天时间，999份“数字桃”便被抢购一空，并顺势带动了3000箱水蜜桃的销售，成为文化IP研发授权、数字藏品文化价值挖掘、联动在地产业赋能实体项目的数字助农典型案例。
凤凰镇不但有“数字桃”，更有“虚拟村”。
今年，凤凰镇以亩为单位，公开竞拍中心路沿线28个地块的水蜜桃果树认领、认养权。竞拍成功者可以通过认领的方式，委托当地农户进行管理种植，到了水蜜桃收获期可获得1800只商品桃；也可以通过认养方式，自行管理种植，收获所得归认养者所有。最终，凤凰镇首批成功竞拍出14个地块的认领权，最高单价2.29万元/亩，成交总面积21.89亩，成交总金额41.98万元。
7月20日，凤凰镇“虚拟桃源村”村民委员会正式揭牌成立，19位“新村民”通过果树认领的方式住进“虚拟桃源村”。港城新市民闫超健就是通过竞拍，成功获得一亩三分地的果树认领权，带着一家四口住进“虚拟桃源村”。“我是连云港人，妻子是重庆人，但我的两个孩子在张家港出生、长大，她们的故乡就是张家港，一亩桃园承载一份乡愁，这里就是我们一家人梦想的'桃花源’。”
“'虚拟桃源村’一点也不'虚’，带来的效益实实在在。”凤凰镇副镇长徐丹芸介绍，“改变水蜜桃种植者的身份结构，引入社会资本等力量，参与到凤凰水蜜桃的种植和销售中，助推凤凰镇水蜜桃产业的发展。”徐丹芸说，成立“虚拟村村委会”后，“新村民”还可以发挥各自的行业优势，与当地果农一同参与桃园的管理和发展，实现资源共享、互利共赢，探索乡村治理新模式，让理想中的“桃花源”从虚拟走进现实。
“智慧桃”“数字桃”“虚拟村”，从种植技术的迭代，到销售模式的创新，再到农村发展模式的变革，凤凰镇让“一棵桃树”完成“三级跳”，种出了富民强村的“致富果”。
“烧烤”到“托尼洛·兰博基尼”：
融合与共富的“发展策”
河阳山歌馆夜游赏景，非遗集市上好物汇聚，青少年跟着地图去研学……张家港市凤凰镇非遗文化季像是一场狂欢派对，居民、游客在景区中“逛吃”，享受夏日美好；第二十四届“贝贝杯”青少年足球赛火热开赛，在尽享赛事狂欢的同时，球员们沉浸式体验乡野乐趣、自然风光、凤凰美食……一场场活动展示出凤凰全域旅游新玩法。
不难看出，“资源禀赋丰富、文化底蕴深厚”是凤凰镇的底气所在。然而，在推动农文体旅融合发展过程中，如何盘活家底，让各类资源从“物理融合”向互为依托、共同促进的“化学反应”转变，成为摆在凤凰镇面前的难题。
“对标4A级景区，我们景区的综合竞争力偏弱，比如配套的停车空间欠缺，整体交通环线尚未贯通，资源整合能力有待提升。”凤凰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郑晔坦言。
农文体旅融合不是简单地做加法，而是要在“融”字上做文章，通过农业与文体旅产业功能的优势互补，激发“乘数效应”，明晰农文体旅各载体功能，延展乡村全产业链与价值链。
赶在今年五一前，肖家巷的奥斯汀玫瑰园开业，迎来一波客流高峰。
园内设置玫瑰采摘区、花卉拍摄区、花园茶室、烧烤区、露营区等区域，是集玫瑰赏玩、亲子游乐、户外婚礼、节日派对、公司团建、帐篷营地于一体的体验式主题花园，依托凤凰镇依山傍水的地理环境，结合周边农家乐和肖家巷花海的影响力，成为凤凰镇一道新风景。
“选择凤凰镇，是看中这里的产业氛围与发展前景。”奥斯汀玫瑰园负责人吴晓磊说。
近些年，在招商引资与业态布局中，凤凰镇精准选商，围绕乡村旅游产业，促进彼此间相互黏合，店多自然聚市，人气日渐走旺。
今年，凤凰镇打响以“春赏桃花、夏品佳果、秋游古街、冬沐温泉”为主要内涵的“四季凤凰”旅游品牌，发布以“红色故事、清廉故事、非遗技艺、乡村休闲”为主要内涵的“恬蜜之旅”旅游线路，举办一系列特色农文体旅活动。“我们还有河阳山歌馆、恬庄古街、'贝贝’足球主题公园，通过不断推出适合点位的项目，树立独特定位，让产业形态、客户群体更清晰。”凤凰镇经济发展局副局长潘小蕊说。
围绕“休闲+度假+康养”大方向，凤凰镇年内已签约落地文旅项目8个，总投资超6000万元。目前，以托尼洛·兰博基尼为代表的高端酒店以及高端民宿正在抓紧推进中，预计明年对外开放，将进一步丰富当地的旅游业态。
凤凰镇党委书记王卫民表示，凤凰镇将着力培育“农文体旅+”融合发展新业态模式，推动生态、教育、医疗、休闲康养、数字信息、新媒体等产业的深度融合，探索研学旅游、足球夏令营、温泉康养等项目，构建特色化、多元化的农文体旅业态和开放包容的产业开发模式，推动乡村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提升乡村“造血”能力，实现“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乡村全面振兴。
以全局谋划一域，以一域服务全局。人文经济视角下的凤凰镇，是张家港创新发展鲜活的镇域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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