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尧峰山记

子翚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曾在木渎实习而去过尧峰山下之尧峰村，见池塘与石板路，古风犹在。五月三日上午，天朗气清，气温骤升。予与陈君建国相约同游尧峰山。

    尧峰山在木渎镇辖区之尧峰村，在横泾尧南村之北。据称，尧时吴地洪水肆虐，吴人族遁于此，俗呼“免水鼎”。苏帅钱元璙易名“尧峰”。

    予与建国兄沿木东公路至尧峰山之西，问讯于山人，从尧峰村一水泥路进入。泊车后，再问讯知尧峰山北仅有一小路可登山。往北行走时，见一四十左右男子在二楼阳台晒衣，遂驻足问曰：“尧峰山上是否有古迹、古道？”“未见古道，古迹也未曾闻。”予与建国兄仍执意登山并按其指向再往北，右侧有小池，水不甚清。过一片油菜花地，再过一片苗圃林，见有山路，遂往上登，山路两侧野蔷薇花洁白无暇，花蕊淡黄，近闻有香，稍显浓烈。所谓山路，实不见砖石铺设，而沿途两侧墓地遍布。远望高处，山色葱葺青翠，深青处则青中显乌，嫩绿处，则绿中略黄。登数十米，汗已湿衫。而山路二侧及山上尽是墓地，不愿再登，遂下山。山下有一农妇见予向尧峰北眺望，其曰：“此处实为凤凰山，与尧峰相连，凤凰之一翼已被开采，而不复见。”返回从原路往泊车处行，村里左侧有一小巷似乎也通尧峰山，予与建国再沿此小巷往东，至山脚下，稍远处为苗木，其中一株梧桐，淡紫色梧桐花在艳阳下更觉淡雅。稍南近处则是一片蚕豆，尚未成熟。再欲寻登尧峰之山路，而未能见。往尧峰村最南处再赏尧峰山，尧峰南北蜿蜒约三五里，向西稍偏南眺望有一山，山顶平如盘，予指而问尧峰村老人：“此山为皋峰山乎？”其答曰：“正是皋峰山，俗称清明山。”予观此二山，二山仿佛遥相呼应？兄弟乎？姐妹乎？夫妻乎？或皆可称之。出小巷，再望南则是尧峰公墓，有围栏隔离。

    再望尧峰村里，寻石板古道，不复见，遂驾车而返。归后，读木渎有关史料，知清翰林院编修汪琬晚年曾在尧峰山麓置“尧峰山庄”。汪琬是清初散文大家，与侯方域、魏禧并称“江左三大家”，以古文雄视一时；又善诗，尝与王士禛称诗都下。仰慕追随者甚多，因慕其德与才，医士吴士缙与王鏊六世孙王咸中皆筑室其旁，分别名之曰：“南□草堂”与“石坞山房”。一时间，姑苏名士觞咏尧峰，盛极一时。

    呜呼！现时之尧峰墓地林立，阴气森然。吴中山丘也莫不如此！公墓者，实则乃阴府房产，作古之人每日皆有，其数目呈累积状。百年、千年之后，山丘焉能承载？数年前，吴中山丘已禁止开山采石。予以为，从长远计，虽暂不能退墓还山，但吴中山丘也应禁增墓地。如此，则殡葬改革势在必行！

 

                                                         五月六日夜于来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