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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街的三毛茶馆

 山塘街是吃茶的好去处,有山塘书院,评弹茶馆和昆曲茶楼。

        如今站在通贵桥上,只见得垂下像酒幌一样的杏黄幡旗,绣着几个字“三毛茶馆”。

          茶馆幕后主陈先生与三毛陈家是台湾故旧,又是世交。听说三毛去过周庄,但有没有到过山塘街就无人知晓了,但这无关紧要。大美堂影楼里随处可见三毛的影像,锦书信札里确有她的亲笔书信--考证《红楼梦》中甄士隐的独生女英莲三岁那年元宵,在看社火花灯时被家奴看护不当而被骗子拐走,那丢失地点究竟是不是就在古戏台附近?

                     

            三毛又去流浪了,万水千山走遍。但她的疑问似乎一直在山塘街徘徊:历来红学研究者都比较重视英莲之果,就是她的结局,而不重视其因;拐子为什么要把英莲拐走,她是怎么拐走的,这个拐子又是谁?始终没有人做出解答。

           三毛推断:拐走英莲的就是仁清巷内葫芦庙里的那个小沙弥门子。

           当年陈先生也曾提出疑问:法医推断三毛死亡的时间是凌晨2时。警方的现场勘察似乎太匆忙,“因病厌世、自缢身亡”的结论太武断,想必一定有真正的凶犯逃脱法网。

         茶馆分上下两层,临水而筑,临街而坐。

        一间瓦屋花窗的茶馆,窗内有古朴的况味,窗外是恬静的风景;水清茶绿,瓷杯是素雅的。 老板娘有点像歌手汤灿;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发髻绾得一丝不乱,衣服穿得不艳不俗,勾起一些美意的幻想。

            沏茶的美女长长的头发,如清汤挂面,倾盖于肩;着素面青衣,腰带飘逸,如湖面荷田,风起莲动;眉宇间的浅笑淡怨,如茶盏里盘旋而上的青烟,如吹入窗来带地气的春风,如欲侵阶入室的苍苔。

            楼梯口贴着三毛写的一句话:“一盏清茶,一洗尘心,吃茶去。”这不仅道出茶之底蕴,还有一丝禅意。 几位慕名而来的台商协会朋友走进茶楼,走上狭窄的木楼梯,虔诚地和墙上的三毛合影。其中一位说三毛是她的老师。那年,她在华岗大学念书时,听过三毛的课。

            楼上的墙壁四周,贴满游客用各种笔迹写的纸片,表达对三毛的怀念和爱慕。茶楼四壁挂有三毛的照片和摹画像,她或坐或立,或颦或笑,静静地看着每一位来访者,仿佛在倾诉心底的秘密。 

            更多的人是泡一杯茶,坐在临河的窗口,一边望着窗外的船形橹影,一边低声交谈。不相识的人们,在三毛平静而亲切的目光里,变成了朋友。

           一只青花瓷盖碗,斟着天目山采摘的明前绿茶,香气袭人;一把提梁紫砂茶壶,透着年代,朴拙圆润;一盘茶点,木质的托盘里,六只月白色小碟,盛着姑苏的枣泥饼,还有冒着热气的五香豆干、茴香豆、小花生和笋豆。

          于是每个想念三毛的人,每人心底里有个流浪情结的人,每个片刻觉得孤寂的人,都会在山塘街寻着三毛的踪迹走来。沿着弯曲的石板小路,一座茶楼出现在眼前。 

            临街的窗囗传出了那首让人永远也忘不了的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熟悉的音乐声里,不由自主地让人顺着通贵桥台阶走了下去跨进三毛茶馆。

            在三毛茶馆,可读到台湾文学评论家司马中原先生的一段话:“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用她云一般的生命,舒展成随心所欲的形象,充满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她都无意矫饰,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我们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籁……”

            关于生与死,曾读到了三毛这样一段话:“我愿意在父亲、母亲、丈夫的生命圆环里做最后离世的一个,如果我先去了,而将这份我已尝过的留给世上的父母,那么我是死不瞑目的。因为我明白了爱,而我的爱有多深,我的牵挂和不舍便有多长。” 

            窗外是花驳岸的人家,窗下是波光粼粼的小河,不远处是高高的通贵桥,桥下是泛舟游览的客人,水墨江南的意境诚如三毛的梦境那般亲切温馨而又真实不虚。

       就这样坐着,让人感受这都市中所少有的这份宁静,仿佛身心全部都被这清灵灵的河水洗涤了一遍,洗去了城市的喧嚣,拂去了心头尘埃……深入细致地品茗倾谈,或是静默闲坐。月光宛若薄纱,几许微风,吹落了思绪,婉约心事绵延千古。闲坐窗前,握一卷诗书,就像三毛那样寻觅古人那份超凡脱俗的心境。         在淡泊与宁静之间,有着生命的境界,更充满生命的机缘。生命的境界和机缘被一道茶水过滤之后复而从容淡定,想必在山塘街的三毛茶馆里稍坐片刻定能或多或少的收获一点感悟和真谛吧。
           闲看许多游人是三毛茶馆的匆匆过客,静思三毛茶馆里坐着聊天的荼客又何尝不是人生驿站的匆匆过客呢?雪夜寒灯,徜徉在三毛的浪漫与忧伤中---用浪漫诠释浪漫,用清雅品味清雅,用孤高欣赏孤高。正如三毛和客人面对面聊天,原不过是在“寒雪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结下的那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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