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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最早的常熟旧志:《至正重修琴川志》
琴川是常熟的别称,以古称命名一地志书,此非特例,苏州范围内较早的旧志有宋范成大《吴郡志》、项公泽《淳祐玉峰志》、明王鏊《正德姑苏志》皆是。常熟传世的22种旧县志中,就有6种旧志是以琴川命名的。《至正重修琴川志》是其中最早的一种。此志创修于南宋庆元年间,初刻于嘉定年间,增补于宝祐年间,重刻于元至正年间。从创修至重修跨度达163年。以初刻和增补而言,此乃宋志;以志书传世的完整性而言,一般列为元志。抄本和影抄本的底本基本上也是元刻。
  1990年版中华书局《宋元方志丛刊》共收录全国传世宋元旧志43种,此书也在收录之列,著录为:“《琴川志》十五卷(宋)孙应时纂修,(宋)鲍廉增补,(元)卢镇续修”。孙应时,字季和,浙江余姚人。淳熙乙未二年(1175)进士,以通直郎于庆元二年(1196)四月来任常熟知县,五年六月去任。在任期间“粗修”该志。后任知县叶凯于嘉定三年(1210)四月离任前刊刻该志。鲍廉,福建龙泉人,宋淳祐十二年(1252)来知常熟。宝祐二年(1254)鲍廉“以图志未详为阙典”而与邑之秀民钟秀实、胡淳旁搜博采,考古访旧,在《孙志》的基础上,裒辑荟萃,讨论是正,以增其所未至,编列为10门。卢镇,海阳人,字子安,元至正二十二年(1362)以领兵副元帅兼知常熟。虽起于武弁,而崇重儒术,故“爰属耆老顾德昭等遍求旧本,公暇集诸士,参考异同,重锓诸梓,其成书后,凡所未载,各附卷末。”
  1993年10月版《江苏旧方志提要》著录为“[宝祐]重修琴川志”,全文如下:
  [宝祐]重修琴川志 十五卷图一卷(宋)孙应时纂修,鲍廉增补,(元)卢镇续修。明毛氏汲古阁刻本,清张海鹏借月山房刻本;清嘉庆间《宛委别藏》本,1988年江苏古籍出版社影印《宛委别藏》本,清吴卓信抄本,清常熟张氏影元抄本,清常熟曹炎抄本,清道光3年(1823)瞿氏恬裕斋影元抄本,清咸丰赵宗德抄本;清抄本;清光绪34年(1908)徐氏虹隐楼抄本; 周氏鸽峰草堂影抄汲古阁本,传抄黄氏士礼居藏抄本;又影抄本、抄本多种,不备录。———琴川,常熟县别名,今为市(县级),隶属苏州市。
  可见,传世者既有刻本,又有抄本,其中不乏藏书名家的收藏本,如常熟毛氏汲古阁刻本、常熟张氏影元抄本、瞿氏恬裕斋影元抄本,苏州黄丕烈士礼居藏抄本等,从版本学的角度而言,均属善本范畴,就一般读者而言,只能看到通行本,如《宋元方志丛刊》、《宛委别藏》本。
  该志前有金华戴良《重修琴川志序》、宋邱岳、褚中二旧《序》、县境之图、县治之图、虞山南境、虞山北境、乡村之图;卷1~2叙县:县境、县治、县城、门、坊、巷、庙学(吴公祠附)、社坛、公廨、馆驿、亭楼、桥梁、仓库、荣寨、义阡、池、镇、市、岗、酒坊、县界、乡都;卷3叙官:县令、县丞、主簿、县尉、监务、监镇、巡检;卷4叙山;卷5叙水:江防、海道、水利、湖、泾、塘;卷6叙赋:田、地、户口、税、苗、常平义仓、役钱、酒课、拍店、醋息、商税、上供、钱库、职田、县役人、乡役人(附义役者扎文);卷7叙兵:许浦水军、顾迳水军、寨兵、铺兵;卷8叙人:进士题名、人物、隐逸;卷9叙产;卷10叙祠、庙、寺观、冢墓;卷11~13叙文:碑文;卷14题咏;卷15拾遗。
  清阮元《揅经室外集》卷1《重修琴川志十五卷提要》云:“其于城池之形势,山水之崇深,与夫兵赋之多寡,文献之昭垂,罔不记载详明,了无馀蕴。是可与施宿《嘉泰会稽志》、梁克家《淳熙三山志》抗衡,非明人全用己说者可比。”评价较为中肯。
  有关常熟的历史人文典故,均可在此志中找到答案或线索。比如关于常熟之名的由来,邱岳在“宝祐甲寅中元日“写的《叙》文中称:
  余端平乙未方自淮来依宗党,始至,尝问客曰:“县名常熟,其义安在?其始何时?”客应之曰:“绍兴县宰题名云:梁改南沙为常熟。命名之义则不知也。”又问:“有《图经》可以参考否?”曰:“所志亦同。”“有故老可以质问否?”曰:“无可与语者。”及观陆澄《吴地记》有吴郡常熟县之文,则齐代已有常熟之名,非改于梁也。
  可见,常熟之名始于南朝的齐。至于为什么称为常熟?《重修琴川志》 卷第一《叙县》,将常熟的历史沿革,清楚告诉我们:
  汉会稽郡吴县有虞乡,乃县地也。吴孙权时,尝置虞农都尉于此。晋武帝太康四年,始建为海虞县,仍属吴郡。成帝咸康七年,分海虞置南沙县,属晋陵郡,齐以南沙为常熟县,梁因之。及置信义郡,隋平陈,郡废,县属吴州,并所领海隅、前京、信义、海虞、兴国、南沙入焉。治南沙城。至唐高祖武德七年,移于海虞城,即今治也。若县所以名之义,则未有考。意者海虞以山,南沙以地,而常熟则或以土壤膏沃、岁无水旱而名欤?
  对于常熟的来历,志书还引用杨备诗“岁岁多收常熟田”之句,作进一步说明,并云“县境有常熟山,在县北三十余里,本名铜官山,唐天宝中改为常熟山,则山盖是因县为名耳。”至今,在虞山剑阁下,当地人还会指着虞山南麓一大片水田,很自豪地向客人介绍“下面就是常熟田,这片田是旱涝保收,年年丰收的,与常熟得名有关“。
  常熟别名琴川,志书也介绍了由来:
  县治前后横港凡七,皆西受山水、东注运河,如琴弦然。今仅有一二通流,余皆堙塞。或云五浦注江,亦若琴弦。或又云取言游弦歌之意,然弦歌乃武城事,于此言之,则成附会矣。
  志书作者采用比较慎重的诸说并存之法,从另个角度充分体现了志书的严谨和可信。一般而言,江南水乡的地名多数与水有关,如吴江因吴淞江得名,其他还有甪直、锦溪、震泽、阳澄湖、越溪、璜泾、茜泾等乡镇,都得名于流经或附近的水域。因此,常熟别称琴川,应当与县治前有七条如琴弦的横港有关。
  在志书的流传过程中,屡经名家及爱书者之手,多有校改。各种本子上有朱笔改的,也有眉批,更有校后为识者。如抄本首页云:“《琴川志》十五卷 日霄从言氏收藏元刻本传录,唯抄不一,于中间亦不画影写,是以行款字画,间有讹脱。予考为之校正云。时道光甲申七夕后一日,邵恩多校竟,为识。”可见,此抄本最初是依据元刻抄录,而且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在道光四年,又经邵恩多校核。故称此志为元志较为允当。但是,不论它是宋志还是元志,毫无疑问,此志是常熟传世诸志中的最早旧志,其价值不言而喻。
来源:苏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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