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人对自己使用的方言“王黄不分”、“吴、胡、何不分”，也是心知肚明的，所到谈到姓氏时，总要说“三划王”、“草头黄”、“口天吴”、“古月胡”、“人可何”，以示区别。
有一则故事，讲到北寺塔，据说一位北方人来到苏州，问老苏州：“这是什么塔啊？”老苏州自然用苏州话答道：“（这是）北寺塔呀！”北方人听苏州话“北寺”，误听作“不是”，心中就嘀咕开了：“明明是塔，怎么又称‘不是塔’呢？”于是双方“是塔”“不是（北寺）塔”地争论开了，直争个面红耳赤。这则故事在苏州人中流传很广，其实很幽默，表面上是苏州人取笑北方人，实则是苏州人自嘲，苏州话“北寺”与北方言“不是”的音实在太近了。一边说“是塔”，一边说“不是（北寺）塔”。“不是塔怎么又说是塔？”“北寺塔就是北寺塔！”，正因为“是塔”还是“不是（北寺）塔”的故事，慢慢地衍生出“商量北寺塔”的苏州闲话来。
商量北寺塔，是什么意思呢？说穿了，就是在讨论、商量的意思，“是”还是“不是”。但商量北寺塔与通常意义上的讨论、商量，又有些微区别。它侧重于讨论，却总是没有结果，没有行动。例句：“你看，又在商量北寺塔。算了吧，商量来，商量去，什么时候结束啊？”或：“整天商量北寺塔，却不见有行动。”
一般情况下，如果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或悄悄谈着什么，旁人也会说他们“商量北寺塔”。在这种情况下，倒不一定是指称两人在研究些什么，商量些什么，但苏州人幽默，故意将两人聊天，形容得好像一本正经地商量些什么，显得或许有些什么新闻会发生。
■柯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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