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下班的开车路上,我都听本地的电台。
有一个广告,断断续续地听了两三年了,是用苏州话来说的。那男中音委婉流畅,将特色产品娓娓道来,而且用了快板速度,十分给力!
可听他道出“虾子响鱼”时,我蒙了———“虾子响鱼”是啥么事?当然,我很快就反应出他说的是“虾子鲞鱼”。这“虾子鲞鱼”本是苏州传统特色产品,以后每每听到这个苏州话广告的“虾子响鱼”,总让人如鲠在喉。
苏州话的特色之一,就是浓厚的舌尖音。比如“相信”、“鲞鱼”中的“相”、“鲞”,都是用舌尖音发声的。但也不是所有普通话同音字对应到苏州话中都一律以舌尖音读之,比如“响”就该读舌面音。交谈中的对方会不会说苏州话,往往一听他对舌面音、舌尖音的处理,便立马见分晓了。
这种舌尖音被舌面音的取代,除了造成吴侬软语引以为豪的“软”性正在慢慢消亡外,也给我们的表达和交流带来许多误区。
有一阵子,苏州的一些店招曾出现过“金相邻”这样的异化。其实,那是对一句苏州俗语“金乡邻、银亲眷”中“乡”、“相”不分的误读。还有听到过将“小秦休息”说成“晓勤修歇”的,四字的苏州话,竟无一字是说对的!甚至,我还在知名苏州60后作家的笔下看到过“次头寡脑”之类让人莫名的词来。后来,才咀嚼出这就是苏州人常说“脑子有点搭错”之意的“痴头怪脑”。其实,只须用纯正吴语来读这“痴头怪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音”的!
这种将舌尖音读作舌面音的“异化”,要是放在我们儿时,一定会被斥之为“叼嘴嘟舌”的。而今,却是苏城一片“叼嘴”声了!保护方言,媒体的作用十分重要!现在电视、电台等媒体,都开设了相应的苏州话节目,不少有苏州传统特色产品的广告也说上了苏州话。但如果媒体上本意是为了保护方言的节目却也融进那一片“叼嘴”声,那就更是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