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是沧桑

　　每个人，都会遇到几个节点，对人生产生意义，比如高考，比如高考之后的毕业典礼。今天，我们（确切地说是你们）正到了这样的时刻。今年的江苏高考作文，考“智慧”。什么“是智慧”？走出考场已经十几天了，对“智慧”这个考题，你们还有什么记忆？还有什么没有说完的话要继续说？太有意义的一个“考题”，假如，中学生活属于“青春”的生活，那么，中学之后的生活可能属于“沧桑”的生活。面对未来的一切，需要“智慧”。在考场上，你们是如何回答的？
　　此刻，我想问大家：今天我们的学校、我们的教育、我们的老师，有智慧吗？假如有，又从哪里去考察？你们还记住了在这个学校里的点点滴滴了吗？小聪敏不是智慧，仅仅能应对不是智慧。大家或许都有看过瀑布，那激流，从高高的石梁上倾泻而下，在嶙峋的石头上激越而流过，然后，很快平静，成为幽深的一潭水。由此，我想问：大起大落是不是智慧？顺其自然是不是智慧？返璞归真是不是智慧？有一句话，叫做“大智若愚”。教育的、学校的、教师的“大智若愚”在哪里？人生的、事业的、生活的“大智慧”在哪里？
　　师法自然，也许是一条正道。最近，我爬上了有三四千米海拔的一个山头。当我艰难地气喘吁吁的登上巅峰的时候，突然我有所感悟：所谓的大树，都是没有高度的，我说的高度，不是它自身的高度，而是指它所在位置的海拔高度。到了一定的高度，不会有大树，甚至连树也没有，只有草甸、灌木、苔藓等。树的出类拔萃，是在低矮处，人的出类拔萃，何尝不如是？所有的事物都会被限制，所谓的自由自在，也是有一定的条件。这些感悟，是不是属于“智慧”性的感悟？看树是树，看树不是树，看树还是树，都是智慧，但是，智慧的程度是不一样的。能看草、灌木、苔藓，看成是树又不是树，更是智慧的大境界。由此，我又产生联想：人生的智慧本身也是高度，但这种高度始终伴随着一种低调。人生的智慧本身也是境界，但这种境
　　界，早已不在“形”上拘泥，而在“神”上裸露。
　　我们的学校处在小巷深处，一边是校园，另一边是小河。小巷与小河并傍而行，小河边长满了小花小草。每天我们走出校门的时候，大家注意到它们了吗？开满的小花，惹人喜欢，我曾拍下来，放到了微信的朋友圈里，朋友们很快就回应我说，这是粉花绣线菊。一朵花长在那里，可能不起眼，可是一群花，长在那里，在江南的微风细雨中摇曳，成为无尽的美丽。这些微小的生命，能呈现无限的意义。停下我们的脚步吧，驻足一会，慢慢欣赏，慢慢地感悟，它们所显示的“智慧”，也许仅仅于今天，我们还是不能完全领略、领会、领悟的，完全领略它们、领会它们、领悟它们，甚至，需要用整个的一生，或许都不够。
　　当下，高考作文，无论怎样出题，命题作文也好，自拟题目也罢，有材料作文也好，无材料作文也罢，都是“体裁不限，八百字”。高考作文，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按一定要求，去立意、选材、布局。我们何尝不是把它当作是浓缩的人生？人生是有条件的，也是无条件的，人生是有限的，也是无限的，正如写一篇高考作文。写“智慧”，首先要看作者是不是有“智慧”？青春作文青春的模样，青春之中一切荒唐都可原谅，青春之后呢？青春之后，就是走向沧桑。沧桑是意想不到、是天老地荒。什么是青春？青春是不知天高地厚。青春之后，我们只能现实地面对各种可能性，只能“脚踏实地”。学校的这个园子，是特定的园子，在这个园子里，遇见你我，是一种幸福的开始，也是智慧的开始。今天，我以今年江苏的高考题“智慧”为题，作2015年高三毕业典礼的校长致辞，其寓意，仅仅如此，希望大家记住一二。
　　■柳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