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浩文
顾宅位于昆山市周庄,未见任何志乘和文物普查记载。
原宅一路三进,现存后面两进。二进楼厅前有门楼,笔者到访时字额及右侧兜肚为纸筋涂抹。经得住户同意,笔者清理后得知为宣统元年(1909)著名士绅、学者、收藏家王同愈所题“金声玉振”。
王同愈(1856-1941),字文若,号胜之、栩缘,苏州人。光绪十五年(1889)进士,后为江西学政、顺天乡试考官、湖北学政。曾从画家顾沄学画,为李金镛、吴大澂幕僚,帮助修复过河南大兴至任邱的河堤,管理过黑龙江的炮台,又曾任驻日本公使参赞。归国后任国史馆纂修、文渊阁校理、湖北学政兼两湖大学堂监督等职。他热心工商、教育、民政,筹组苏州商务总会,担任过江苏学务公所所长,兴办了大量的新学,还与张謇等主持过江苏省铁路事宜。宣统元年入京,任清宫实录总纂。次年授江西提学使。辛亥革命后,王同愈退隐上海,1941年4月7日诵陆游《示儿》诗而逝于嘉定南翔镇。
可以说王同愈的一生是相当传奇的,他干练有为,管理炮台则著有《炮台图说》,收藏图书则著有《栩园藏书目》,无论从政还是为学,都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本宅之门楼,正题写于王同愈北上之际,也是苏州现存不多的宣统年款的门楼。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门楼的左右兜肚,不同于以往的雕刻花卉人物的做法,而是别出心裁地刻了篆书的“东壁图书”“西园翰墨”诸字。这八个字语出初唐诗人张说的《恩赐丽正殿书院赐宴应制得林字》:“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东壁,即二十八宿中的壁宿。传说壁宿是天上的图书库,后指皇家藏书之所。西园,指曹操建立的园墅,文人在此赋诗、挥墨,后喻文章汇集之处,或指文坛。这里用此八字,体现出了宅主渴求风雅的心思。
周庄此宅原为上海顾姓医师躲避清末战乱时来周庄所建,见惯海上西洋风情的顾医生,在中式建筑以外,特别在第三进增建了一幢中西合璧的洋楼。此楼系青砖(现被刷白)砌筑,外形带有典型的洋楼风格,但是细部上又保留了不少中国元素,例如在正间的一二层门楣上,分别堆塑了双龙和凤穿牡丹的图案,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带有当时特征的独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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